“楼下怎么那么热闹?”林氏听到那边的动静忍不住问。
“好像是周家少爷在向少夫人讨教问题呢。”下人回答说。
刚听到周家少爷这几个字,林氏就有些不高兴了。
她也知道先前姜云溪是被许配给周致和的。
“然后呢?少夫人怎么说?”林氏脸色不大好看地问。
清河侯府的下人都非常喜欢姜云溪,哪怕有些不得体的地方也会帮着有所遮掩,更何况姜云溪处理的十分得当,于是绘声绘色把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全都描述了一遍。
林氏听着眉眼含笑:“倒是个懂事的孩子。”
“谁不说咱们的少夫人有谋有略,大方得体呢?”下人也能够看出林氏对姜云溪的喜爱。
“夫人就放心吧,少夫人那么懂事大方,绝不会做出不好的事情。”
林氏心中也有了打算。
姜云溪虽然在娘家受到了委屈,但却从不刻意宣扬,而且为人处事又大方得体,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只可惜在家中不受宠。
真是她那个傻儿子没有眼光啊。
林氏轻轻叹息。
一路来到了楼下,林氏看到姜云溪正规规矩矩坐在一旁喝茶,便亲亲热热上前挽住了她的手。
“你这孩子怎么在这儿待着?若是这些字画看腻了,不如去外头的首饰铺子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头面?咱们侯府很快就要设宴了,穿着打扮可不能输给旁的贵家小姐。”
姜云溪不卑不亢笑道:“母亲给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而且父亲向来是清廉有度的人,若是咱们过于奢侈,只怕也会落人口舌,媳妇万万不敢以自身的喜好来污了侯府的名声。”
林氏点头:“你这孩子的考虑是好的,是母亲不当心了。”
姜云溪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母亲疼爱儿媳,关心则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云溪还要谢谢母亲呢。”
在场的几个老板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赞,这少夫人的确是大方得体,也不知那世子怎会看不上如此貌美且性格温良的媳妇呢?
回去的路上,林氏又拉着姜云溪的手夸个不停。
“今日你陪着我出来,想必也有些累了,这样吧,你先回院子里休息,等会儿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母亲让下人去叫你,可好?”林氏温和道。
“谢谢母亲体恤。”姜云溪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人,也知道恐怕是林氏有些特殊的事情不方便让自己在场,便温言应下了。
然而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是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侯府又生了变故。
姜云溪看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却不见下人来传唤,觉得奇怪便主动让绿绮出去看看。
绿绮回来的时候已经跑的满头大汗:“小姐,不好了,老夫人和世子吵起来了!”
姜云溪心中一惊:“怎么回事?”
主仆二人来到院子里的时候,还能够听到江宇言那充满怨气的声音。
“母亲,您让我娶姜家大小姐,我已经娶了,您还想要怎样?”江宇言声音中充满了愤恨。
“难道非要我带着清雪私奔您才高兴吗?!”
“你这孽障说的是什么胡话?”
林氏被他气的几乎快要仰倒。
“你知道吗?今天云溪出门看字画,面对周家少爷一个做自己妹夫的人,都温文有礼,知进退,懂原则,可你呢?”
“你既然已经娶了云溪,就不该一直念着那青楼女子,你这不是给你的媳妇难堪吗?”
江宇言冷笑:“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她若是想要与别人比翼高飞,我自当是拍手叫好!”
“你这逆子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云溪会像你那一样不懂分寸吗?”
林氏气的直打哆嗦。
江宇言却突然向后退了一步,直挺挺跪下道:“娘,我今日过来是想要陪您和父亲共用晚膳的,若是您并没有让我吃饭的意思,那么儿子就先告退了!”
说完这话,江宇言转身就走,完全不理会林氏那难看的脸色。
他刚一出门就撞上了姜云溪,见她神色温和,不为所动,更加气恼,于是用力撞了一下她的肩头,就立刻走远了。
“小姐,没事吧?”绿绮担心地问。
“没什么。”姜云溪摇了摇头,只觉得这清河世子简直如同两三岁的顽童一般幼稚。
她走进房门就看见林氏正端着一杯茶水在喝,一旁的丫鬟还在帮着顺气。
“母亲。”姜云溪上前去行了一礼。
“好孩子,刚刚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是我与你父亲教子无方啊。”林氏长吁短叹。
姜云溪微笑着摇头:“其实母亲不必操之过急,世子与我才刚刚成婚不久,与那青楼女子日久生情,就算母亲想要棒打鸳鸯,恐怕世子也会不服气。”
“可你这么懂事,我实在不想让你受了委屈。”林氏回想起那天在珠翠阁听到的话就觉得实在是难为了姜云溪。
“媳妇嫁进了侯府就从来不觉得委屈,世子虽不宠爱,但对媳妇也是尊重的,而且又有父母疼爱,云溪又怎么会觉得难过?”姜云溪浅浅一笑。
然而就是这懂事的样子倒是让林氏更加觉得自家儿子不成器了。
“云溪,不得不说咱们的侯府还是需要延续香火的。如今宇言被那妖精似的女人勾住了,你们恐怕也一直未曾圆房。”
林氏轻轻叹气。
“你也得想个办法让他的目光尽快来到你的身上,唯有如此才能够让咱们的清河侯府人丁兴旺啊。”
姜云溪浅笑:“这一点媳妇自然是明白的,但是强扭的瓜不甜,就如同母亲今日与世子相互争吵一般,若是长期以往寒了世子的心,那又该如何呢?”
林氏听了这话也不免陷入沉思。
“继续争执只怕会伤了母子之间的情分,万一哪一日世子真的带着那青楼女子远走高飞,怕是不妥。”
林氏刚听到这话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她这个儿子她心里清楚,向来再执拗不过了,若是他真的一时负气,直接远离京城,那又该如何?
这么想着,林氏也只能叹息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