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就在此歇息，若有被封印的羽毛，可带来找我。我来帮你们破除……”
听完琪亚娜三人的述说，林朝雨仰天长叹一口气，怅然若失地笑了一下，
“代价。”
“什么代价？”
林朝雨奇怪地看着说出这番话的琪亚娜，不解她说的‘代价’是什么？
“你帮我们破除羽毛上封印我们要付出的代价……”
琪亚娜深深地看了林朝雨一眼，目光里闪烁着晦暗的光芒。
“怎么？得到帮助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林朝雨看向琪亚娜，对于她的这种想法，觉得奇怪。
“免费的东西，往往需要付出更为昂贵的代价，有时候甚至需要用命来支付，所以，告诉我们你的目的吧……”
芽衣轻轻推开腰间挎着的天殛之境，看着林朝雨。
“呵……”
林朝雨再度苦笑。
“既然这样，你们就别把它当做帮助罢，这只是我作为太虚一脉的职责……”
走在太虚山的山路上，琪亚娜回想着之前和林朝雨的对话，淡淡地询问着身旁的两人。
“芽衣，布洛妮娅，你们觉得，林朝雨，可信吗？”
“布洛妮娅不知道，但是在那片羽毛里，布洛妮娅确实感觉到了班长的存在……”
布洛妮娅思索了一下，回答了琪亚娜的话。
“目前来说的话，她的行动，暂时对我们来说还是有利的，我们可以暂时地信任她一下……”
芽衣握着天殛之境，看着周围青翠漫山的太虚山，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总给了她一种淡淡的虚假的感觉……
“可是，高肅的记忆也和班长的记忆一同出现了，这是为什么呢？”
琪亚娜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天穹市的时候，自己醒来之后高肅会问为什么自己不认识他了。
“那片羽毛是“活”的，并且它想要向我们传达某些“信息”布洛妮娅这么觉得，难道说，班长想让我们知道高肅的过往吗？”
布洛妮娅猜想到，听着她的话语，高肅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透过指尖河山俯瞰着她们。
她们看到的，只是祂想让她们看到的，正如符华所做的那样，而且，那些，也都是祂的亲身经历啊……
“琪亚娜，这一枚，有封印吗？”
在清理掉一群崩坏兽之后，芽衣在崩坏兽的尸体下面找到了一根残缺的火羽。
“不试试是不会知道的了，芽衣姐姐……”
布洛妮娅看着芽衣那副样子，不由得微笑了一下，从芽衣的手上拿过了羽毛，然后将羽毛递给了琪亚娜。
“嗯，注意了……”
琪亚娜点了点头，心念触碰到了羽毛，一阵眩光闪过，周围的画面开始浮动了起来。
“不要！剑下留人！高肅！我以空之律者的身份命令你！”
尖叫的声音响起，她们看见，白发的少女站在化作废墟的街口，而高肅的剑下，有着一位少女，然而—
“噗呲！”
剑刃划过肉体声音传进了琪亚娜三人的耳边，她们亲眼看见那个有着温和目光的青年，亲手杀害了一位无辜的少女。
“高肅！”
画面中的琪亚娜，愤怒地提起了高肅，布洛妮娅三个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
白皙手指微微颤抖，猛然握紧拳头，可以看得出来，画面中的琪亚娜正在使唤一种坚韧无比的忍耐力承担着这些话的分量，那眼泪像湖水一样淹没了她的赤金色的眼珠子。
“斩草……除根！我们已经杀了她的父母，就不能够让她继续痛苦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高肅盯着琪亚娜为泪水所沉浸的眼睛，无情地说道。
“你这个刽子手！”
“身为律者的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高肅沉声地说道。
“你！我！”
画面中的琪亚娜气得直打哆嗦。
“虽然她的父母被崩坏感染，变成了死士，但是，我们当着她的面杀死了她的父母。”
“杀父夺母之仇不共戴天，你竟然还想留下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送她和她的父母亲团聚！”
高肅微微地叹了口气，满是无奈与叹息。
“这不是悲天悯人的时代，这是人命草芥的末世，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过来这些道理？你的心，还不够狠，琪亚娜……”
“有些时候，我们的手段不得不残忍一点，你想想无论是将她带回虚数之树抚养，抑或者是将她送到安全的地点，等人来救援她。”
“但不可否置，我们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父母，即便，我们将感染了崩坏变成了死士的她的父母手底下救下了她，她也仍然会记恨我们。”
画面中的琪亚娜，闭上了双眼，而后再度睁开。
“崩坏无眼，天道不仁，万物皆为刍狗，那我们就应当泯灭人性吗？”
“那这样，我们和那些只知道杀戮的律者又有什么区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吗？”
画面中，琪亚娜仍旧是在质问着高肅，而高肅则是仰天长叹。
“好，好啊……你能够这样子想，我很欣慰，但是，末世之前，尽显人心……”
“这个道理希望你能够明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做法，是最优解……”
听得高肅的话语，琪亚娜不屑的瘪了瘪嘴。
“斩草除根也算最优解么？”
高肅收起染血的长剑，大踏步地朝着前方走去。
“是对你的最优解，不是对我的……我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以及他人对我的憎恶，唾弃，厌恶！”
将少女和她的父母埋葬在一起的琪亚娜，快步跟上了高肅的步伐，询问着他。
“那你在意什么？”
听闻，琪亚娜的话语，高肅停下了脚步，看着和自己相差了一个头的琪亚娜，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你！”
话语简短，却入直入少女的内心，少女的面庞刹那嫣红，撇过头去。
“嘁，冠冕堂皇！”
“好家伙，你倒是放过来责怪我了……”
高肅说着话，手掌已经从琪亚娜的后背滑到了腰上轻轻放着，手指似有似无的摩擦，尽是暧昧的暗示。
“我当然要责怪你，你让我的良心受到了谴责！”
琪亚娜的脸在高肅面前放大，她的鼻尖划过高肅的脸颊，说话时口中的热气薄薄的喷在皮肤上，她的位置比高肅矮，高肅眼睛俯视着看琪亚娜。
琪亚娜便也看他，距离太近的缘故，连睫毛颤动的频率都无比清晰。
琪亚娜的嘴唇张开，似是要碰到高肅的嘴唇，但又留有一些缝隙。
高肅嘴角一抬，低头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吻，琪亚娜四人的身体倏然一僵，仿佛那吻，吻在了她们的唇瓣上。
画面中，高肅冷漠的眼神顷刻间变得温柔，连唇角都泛着笑，那是一种似是而非的坏笑。
“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的律者，也有资格说这话吗？”
“当然！”
少女的回答，坚定而无悔。
“因为，我会背负着& & &$％$％，活下去，直到战胜崩坏的那一天！”
画面到这里就停止了，四个人之间的氛围陷入了沉寂，她们仍然没有回味过来，良久之后，芽衣叹了口气：
“原来，布洛妮娅说的是真的……”
只见画面又开始播放，正是此前，琪亚娜和高肅在天穹市所经历过的一件事情，只见琪亚娜挡在一个少女的身前，面对着高肅泛着寒光的枪口：
“高肅！住手！”
“她的老师，同学，都已经死了，你让她活着只是会遭受更大的苦难！琪亚娜，你要明白，有些时候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画面中，高肅又一次的劝诫着琪亚娜，眼中闪过一缕失策的神情，琪亚娜看着高肅：
“既然能救，为什么不救？我们不是刽子手！”
高肅摇了摇头：“你知道她活下来会有什么后果吗？整个学校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那些死去的人的家属会怎么想？”
“琪亚娜有时候，好心是会办坏事的，还不如让她去死，让她的父母跟那些人一样，可以获得一笔优渥的抚恤金！”
琪亚娜则是摇了摇头，依旧坚定的挡在高肅的枪口之下：
“为什么不问问她自己的意见呢？”
看着琪亚娜不让开，高肅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琪亚娜身后喊道：
“我妻子后面那女孩，我问你，你是想活下去，还是被我杀掉，让你的家庭获得一笔足以过上优渥生活的抚恤金？”
那女孩抓着琪亚娜的后腰瑟瑟发抖，低声的说道：
“活……活下去……”
“你看。”
琪亚娜露出了明媚的笑容，看着她这样，高肅也毫无办法，只得收起枪，转身说道：
“遇到太多好人的人总是这么的天真，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是残酷的，而你的身边只不过恰好都是好人罢了，琪亚娜。”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无量塔姬子那样，在最后的关头，放你一命，相信你，给你上最后一课。”
然后，高肅越过琪亚娜，蹲下身子，将她和她所保护的小女孩隔开：
“感恩我妻子的善心吧，她让你留了一命，真是个好运的家伙，遇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