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亚娜。”
就在太虚山芽衣几人因为琪亚娜的变化而不知所措的时候，在时间与空间的狭间，一个声音低低地呼唤了白发少女的名字。
时空狭间内，一柄碧绿色的长剑贯穿了这里，刺透了天地，这一剑，既是救赎天下万千生灵之剑，亦是灭杀一切，摧毁万物之剑！
“怎么了？剑姊？”
一位像在时间缝隙中逃亡优雅的白发美少妇出现在这里，看着这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长剑有些疑惑，不明白它叫自己做什么？
看着她出现，那碧绿长剑放出莹莹光芒，剑身颤动，发出声声剑鸣，最终汇聚成了一句话：
“你还记得K——423么？”
“那不是奥托给我这具身体的编号么？把我的意识形态分割放入的克隆体的编号……”
她的回答让剑错愕，但随即，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再度发出铮铮剑鸣询问道：
“是吗？”
“嗯嗯！”
白发少妇点了点头，看着自己丈夫的长剑回答道，听闻她毫不拖泥带水的肯定，长剑发出一声叹息：
“肅啊……”
“剑姊，肅祂怎么了？唤醒我是因为肅祂快带我来到这里了么？”
听到它的这句叹息，白发少妇有些疑惑，看了一眼天上被自己斩裂的时空，长剑不在阻止自己的记忆被修改，回答道：
“不是，我只是想祂了。”
“祂太慢了……”
听到她这句话，白发少妇撇了撇嘴，长剑笑着安慰她说道：
“男人不能说快，琪亚娜，你这样被祂听到会不高兴的。”
“祂可忙着攻略过去的我们呢，哪里还会有闲心来听我们的唠叨？你想太多了，剑姊。”
白发少妇露出少女一般的活泼，摆了摆手，看着下面的琪亚娜，剑发出一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叹息：
“言出法随啊……言出法随，祂的话不仅修改了过去，还修改了已经被你斩断的未来……”
就在这时，一道不屑地冷哼嘲讽传来：
“身为祂的佩剑，竟然还会对祂的行为产生低估，真是不可理喻。”
长剑头疼地回答道：
“你可给我闭嘴吧！”
“他妈的，你只是祂的剑，有什么资格让我闭嘴？”
那道声音瞬间就回怼了回去，在这片时空狭间，有着一条墨色巨龙的身影隐隐约约浮现。
另一边，太虚山，正如它们所言，高肅正在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琪亚娜她们。
“琪亚娜……你是不是在羽渡尘暴走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我们可以跟你一起分担的……不用一个人扛着！”
思索再三，抱着琪亚娜的芽衣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出来比较好，这番话语让琪亚娜愣了一下。
“这样啊……是啊……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看着芽衣那握着自己的手，琪亚娜点了点头，另一边，布洛妮娅也是将自己的手搭在了琪亚娜的手上。
“对于布洛妮娅来说，笨蛋琪亚娜，就是笨蛋琪亚娜，无论你是什么身份。”
“本体和复体的区别，有些时候并不在于本身，而在于社会对他们的认识和态度。”
然后布洛妮娅和芽衣同时看向了那在一旁老神在在，泡着茶的高肃。
“道可道，非常道，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又说些难懂的话了呢……”
布洛妮娅白了高肃一眼，但是琪亚娜却好像是听懂了什么似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在羽渡尘中看到的是，奥托的计划，一个针对我的恐怖计划，一个让世人听了都觉得难以置信的计划……”
琪亚娜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打了个寒颤，感觉到她的恐惧，芽衣将她抱得更紧了。
“但是在说完这件事之后，高肃，芽衣，布洛妮娅，我希望你们能够帮我完成这个计划。”
躺在芽衣的怀中，用脑袋蹭了蹭芽衣的胸口，琪亚娜朝着西边看去，她要，以自己为陷阱，让那个自以为掌控了一切的男人，尝到，什么叫，罪！有！应！得！
而让她觉得恐惧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在总部想着怎么面对自己的老朋友。
“好久不见了，我的老朋友……”
“那家伙说的没错，你这小子，果然没这么容易死……”
看着面前对着自己彬彬有礼打着招呼的奥托，黑羽之鸢摊开了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不不，老朋友，这话你说的不对，你可是亲手把我杀死了啊……但……幸好备用身体没有放在同一个地方。”
然而，奥托却是微笑着看着黑羽之鸢，他朝远处的火光努努嘴。
在那片废墟下埋着的是上一次黑羽之鸢打破之后，正在修缮的维生室。
现在，由于黑羽之鸢再次大闹，现在那片维生室已经成为了废墟，里面曾有数百具供他使用的肉身。
“我还以为，你会像一只缩头乌龟那样，等到我将天命全部灭掉之后才会出来呢……”
黑羽之鸢看着奥托，有点不屑地瘪了一下嘴巴，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着奥托说道。
“我跟这么多个组织的首领交谈过，只有虚数之树的树主是最令我难以忘怀的……”
“哦……？难道说，老朋友你的芳心，已经被他得到了吗？”
奥托看着黑羽之鸢，听着她的语气，像是陷入恋爱中的小女孩那样，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哈，怎么可能，只是他待人待客，为人处世，有君子风范罢了。”
“至少，祂可不会让我在天台站着吹风！而是奉上一杯热茶和座椅，与我细细交谈……”
黑羽之鸢讥讽着奥托，摆出一个出拳的姿势。
“等等！”
看到黑羽之鸢那个姿势，奥托急忙出声，制止了她。
“哟呵？你怕了？你当初对我头上开枪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呢？杀人者，人恒杀之，这句话，你该不会不懂吧？”
黑羽之鸢凝聚出了一柄巨剑，朝着奥托丢了过去，在躲过那丢来的巨剑之后，奥托略有深意地看着黑羽之鸢。
“你并不是坏人……”
“彼此彼此，你也不是个好人。”
黑羽之鸢的话，让奥托不由得点了点头，对她的话，他表示赞同。
“确实，好人做不了天命主教这个位置……”
“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替天行道……”
奥托毫不要脸的承认，让黑羽之鸢怒火中烧。
“你替天行道，而我，天命所归，所以，老朋友，我们就可以来讲讲道理。”
“还敢在我面前妄称天数，就凭你，也能够称天命所归吗？跟你这种人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黑羽之鸢从废墟上跳了下来，对着奥托怒斥道。
“稍安毋躁，我的老朋友，我确实杀了你没错，我承认这是我的罪行。”
“所以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歉意，前不久在你要报仇的时候，我并未有反抗，一命换一命，我们已经两清了。”
奥托摊开了手，佯做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她说道。
“哈哈哈哈，两清？我只不过杀了你的一具身体，你现在就好端端地在我面前，这算什么两清？”
黑羽之鸢对于奥托的话语，嗤之以鼻，面前这个自以为能够掌控一切的男人又在说鬼话了。
“你不也是好端端地站在我的面前吗？我杀死过你，你也杀死过我。”
“我复活了，你也获得了重生。难道不是我悉心治疗你的身体，才给了你重生的机会吗？”
“真要算起来，你我不但无仇，我还对你有一命之恩呢，老朋友。”
“哈哈哈哈……你杀死过我？你对我有一命之恩？哈哈哈哈……原来，天命的主教也会说出这种话吗？”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黑羽之鸢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指着奥托。
“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搞笑了，你该真不会以为，那一枪能够杀死我吧？不会吧，不会吧？你该不会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吧？”
“你治疗好的不过是我的身体罢了，我的意识，我的灵魂，在你开枪的那一刻，早就脱离了这已经濒临破败的身体。”
“你懂什么是灵魂吗？你懂什么是意识吗？你能够杀死我的肉体，却杀不死我的灵魂！”
“你懂这些吗？你不懂！所以，在钦察草原那个被你救下来的白毛女，才没有出现在你的身边。”
“当初被我击败的那个白毛女，想必是你的爱人吧，她还好吗？为什么你能够和我在几百年前见过的模样一样呢？”
“如果她是你的爱人，应该相伴在你的左右吧？可是我在天命的墓地里找到了她的名字，为什么知晓这些的你，不能够救下她呢？”
“不不不，连被我杀死的你都能够复活，为什么你不能够复活她呢？”
“所以，我要杀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灵魂，你的意识啊！”
黑羽之鸢的话语，如同一柄重锤，一下一下地敲打在奥托的心头，她终于让一直从容不迫的奥托额头处的青筋蹦起，太阳穴直跳。
“够了！符华！是谁教你说这些的！？”
奥托那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羁，眼中开始有着怒火浮现，那是他心底的禁地，是他的不可触碰之地，是他的，逆鳞！
而现在，面前的在那块地盘反复横跳的少女，让他真正意义上的动了杀心。
但是仔细一想，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无道理，自己是无法杀死她的。
不愧是天命的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他很快便是冷静了下来，根据他对符华的了解，她不像是会戳人痛处的那种人，她是一个老实人……
“哈？我需要人教这些吗？你对我的印象该不会还是以前那种吧。”
“也对，说起来，以前的我呆板，木讷，什么都不去理会，什么都抓不住，所以，我觉得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在说完这句话后，黑羽之鸢转身离去，对于奥托，她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刚刚他那跳脚的神情果然很有意思，高肃说的果然没错。
现在，自己答应高肃事情已经做完了，该轮到他兑现他的承诺了，琪亚娜身体内的羽渡尘……
“老朋友，还请留步，我想问一下，你要去哪里？我的老朋友？”
即便到了这种狼狈不堪的地步，奥托也没有放弃自己的计划，他叫住了黑羽之鸢。
黑羽之鸢停下了脚步，奥托的话语，让她不由得思索起来，看起来这个人还有什么阴谋。
当即悄悄地通过羽渡尘分出了一道分身，隐藏天命某个女武神的身上，而后转过身来看着奥托。
“去哪里？天下之大，我何处不去得？”
“如果你不知道去哪里，我的老朋友，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看着黑羽之鸢停下脚步，奥托内心不由得感到庆幸，在这个世界上，他算得上是最了解她的人之一。
他看得出来，她现在很困惑，还有些懵懂，没有搞清楚自己究竟是谁，还不适应她现在的身份与位置。
“哦……建议啊……对不起，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对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说‘NO’！了”
然而，黑羽之鸢却是点了点头，装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然后嫌弃地摆了摆手。
“就像你的心安之处在这里一样，我的心安之处，则是，在太虚山，我要回太虚山去了，恕不奉陪！”
在丢下这样一句话之后，黑羽之鸢便是腾空而去，奥托则是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高肃……哼！真是个不确定的因素，不过还好，至少，我的计划一切都还在我的掌控之中，老朋友……老朋友……哼哼哼哼哼……”
“你可别玩脱了！那个男人可不简单……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刚你的老朋友身上，可有那个男人的气息，再加上她的走路姿势，想必是前不久才失去纯洁之身。”
神父少年出现在了奥托的背后，出声警告着他。
“没事，只要那个还在我们的手上，一切，都会有转机，就算那个虚数之树的树主是攀登过虚数之树回来的人，也一定会，败在那个的手里。”
“无论是谁，都不能够阻挡我和她的重逢，哪怕是真的虚数之树降临在这个世界，也不行！”
奥托朝着黑羽之鸢远去的方向，狠狠的握下了自己的手，眼中闪烁着一丝算计的狠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