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脱了衣服更适合锻炼。”
露出那健硕的上半身的高肅站在太虚道观之前的练功坪,看着已经破烂不堪的拂云道观,叹了口气。
道观原本的大门被人用剑斩断,只留下些许的残垣断壁,这和琪亚娜她们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
越过门槛,高肅继续朝着殿内走去,忽然一阵鸢鸟凄厉地尖叫声响起,祂下意识地摆起能以最快的速度出手的姿势。
在环顾了四周之后发现并没有敌人出现之后,稍稍地松了一口气,继续地保持着警戒的姿势探索着这边已然成为废墟的太虚道观。
记忆中原本青翠欲滴的竹林处只剩下残缺着的竹根和漆黑的火烧过的痕迹。
地上铺着的青砖也大部分地呈现出龟裂之状,周围的房屋皆是显露出曾经被火炙烤过后的漆黑色痕迹。
“吱呀。”
拂云道观正中间的主殿,原本位于中心高处,往常那本应在高台处打坐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反而是那高台像是被人用以巨力摧毁,在高台下方,是已经破损的腕甲,显然,这一切都在说明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赤鸢……赤鸢……嗯……用那个吧!”
稍加思索之后,一个管身木制,呈圆锥形,上端装有带哨子的铜管,下端套着一个铜制的喇叭口的乐器出现在了高肅的手中。
“嘟~”
高肅手中的乐器,发出一声尖啸,惊起数只黑鸦,而后,一阵抑扬顿挫,热情欢快的旋律与百鸟和鸣之声,开始响彻在了这荒芜的太虚山上。
“百鸟朝凤……呵啊……你这男人倒是有趣得打紧……你竟然没有进入梦境,真是令我惊奇……” 一道声音响起,银铃般的声音,又亮又脆,清音娇柔,低回婉转,让人听了不自禁的心摇神驰,意酣魂醉。
高肅抬起头,凄惨的月光下,看不见面容,胸口有着白色羽毛饰品的少女,见她闭目而坐于拂云观破败的房顶上,嘴角微露笑容。
脸上雪白的肌肤之中透出一层红玉般的微晕,真是晨露新聚,奇花初胎,说不尽的清丽绝俗。
她颈中挂着白色的大麾,发出一片柔光,更映的人似美玉,裹着黑丝的右腿翘起架在左腿上,一甩一甩的。
“百鸟朝凤曲,一段贺人死,二段祝新生,三段……”
看着那少女,高肅轻声地说出了百鸟朝凤的三段寓意,但是在说道三段的时候,却是欲言又止。
“怎的?三段庆新婚,这都不敢说了么?你的小心思,可瞒不住我!”
活泼的少女,看着高肅,身体微微向前倾,月光将她的面容照映了出来。
容色绝丽、不可逼视,娇美无匹、风姿绰约;她白衫胜雪,翩然落于高肅面前,正如坠入凡尘的谪仙子。
虽然年龄尚稚,实是生平未见的绝色;秋波流转之间容光惊世,让天下佳丽都稍稍的黯然失色。
她的美有种江南水乡的水润清新与诗情画意,宛若花间凝露般澄明剔透,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纤巧灵秀、清丽绝俗。
清风中白衫微动犹如一朵百合花在黑夜中盛开。她的眼睛晶莹澄澈、灵动之极,有种轻灵跳脱遗世绝俗的纯净美。
她的口角间带着些许的浅笑盈盈,丽容无俦,又带着三分天真烂漫,更别有一种纯真烂漫,浑然天成的自然美。
“……人格分裂症患者再多一人,这副模样,可和你之前那副超然于物外的模样,一点都不相干啊……”
高肅拿出一本小本本,不由得叹了口气,本子上以布洛妮娅的名字为开头,少女们的名字按律者的顺位排下来。
“喂!你这呆子,怎么不说话?”
看着高肅没有说话,少女便走近了祂,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祂好几圈,祂笑着往前凑了凑,两人的鼻子贴在了一起,由后面看,就像是正在接吻一般。
“喝吗?一坛春风渡,以及些许的春不老,要陪我对酌几杯么?”
高肅一扫衣袖,席地而坐,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副棋盘,黑白两色的棋子,以及两个酒盅。
“哎呀呀,果然,你很有趣呢,你的小女友们可是在太虚幻境里面呢~就这么喜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么?还是说,你觉得我比她们更漂亮呢?”
但见她秋波流转,娇腮欲晕,清风中白衫微动,犹如一朵绚丽的百合花在黑夜中盛开。
“呵,能够见到仙人的笑颜,实乃在下的三生有幸,秀色可餐也不过如此了吧……?”
“若是说谁比较漂亮这个话题,我却是比较不出来的,因为你们的美,在各有千秋的同时,却也是不分伯仲。”
高肅端起酒盅,朝着符华遥遥地敬了一杯,而后,一口饮尽,将这个难题,轻而易举地丢回给了符华的本我。
“嗯,真是,你这人怎的喜欢自顾自的说话呢?你这打太极的功夫着实不错,要不要跟我学打太极啊?啦啦啦啦啦!”
符华嫣然一笑,轻启朱唇,发皓齿,一缕清声自舌底婉转而出,高肅一个字一个字地听着,虽然于词意全然不解,但清音娇柔。
低回婉转,听着不自禁地心摇神驰,意酣魂醉,这一番缠绵温存的光景,竟是祂出世以来从未经历过的。
“这就是你的本我么……符华……”
看着面前的活泼的少女,若是跟寻常人说,这位就是守护神州数千年之久的‘唯一真仙’赤鸢,怕是不会信吧?
世人皆知,赤鸢仙人对承诺极为看重,性格一板一眼,十分严肅。
她之前的表现这与面前这个娇俏可爱,古灵精怪的少女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为自己而活得这种自由的感觉怎么样?不用再去遵从所谓的计划,不用再去执行命令,逍遥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高肅将那一坛春风渡往桌上放了,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
“感觉真的很不错呢,像是一直压抑着我的东西,消散了一般,其实的话,我觉得谈一场恋爱也觉得不错,就是你这个家伙,太过于花心。”
符华不懂祂话里的禅机,睁大一双晶莹澄澈的美目,怔怔地望着祂。
“既然如此……不如来陪我下一盘棋吧?我让你先……”
看着那边发怔的符华,高肅轻叹了一口气,摆好棋盘,将黑子放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下棋……有趣,我可是几千年都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啊……”
符华端起酒杯,哧溜一声就将酒饮下肚里,提起黑子,落于棋盘天元位之上。
“有道是金角银边草肚皮,你这第一子便落于天元之位,嗯,不错,不错……”
“那就让我们来玩一把关于‘人类’的游戏吧,以她们为赌注……如果这一局你能够赢我,我就将能够把这个世界变成你想要的样子的方法交给你,如何? ”
“华……要知道,天局难测斟不破,天局之中恩怨别离诉不尽,这次,是你着相了……”
高肅提起一子,落在了角上,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看着符华,棋盘上,开始有着些许璀璨的光芒正在闪烁,星罗构筑而成的棋盘于此展开。
在符华看不见的一角,一个形式芽衣模样的雕塑,正跪在地上静静地望着这一切,她的嘴巴仿佛动了动。
仿佛是要劝阻那落子的友人不要与之对弈,又仿佛是在恳求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收敛一下祂的玩心。
“对了,这拂云观需要我帮你修缮一下么?”
看着面前的黑羽之鸢,高肅淡淡地询问道,少女落下一子,点了点头:
“自然是无不可,不过你一个人要怎么修缮呢?”
“当然是靠自己。”
高肅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