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肃，你给我开门！”
德丽莎带着希儿和德尔塔站在门口，一脸的怒气，因为就在刚才，休伯利安号的引擎停止了工作，武器系统也全部熄火了。
听到德丽莎在门外叫喊，高肃轻叩响指打开了门，将她们放进来之后，便又把门关上： “来了？那边坐吧。”
朝着琪亚娜她们那边努了努嘴，高肃便在琪亚娜她们的对面坐下，从刚才到现在为止，琪亚娜一句话都没说。
她只是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等着高肃给她一个解释。
然而，高肃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等待了几分钟的时间之后，便跟她们说道：
“可以了，现在应该是追上进度了，我们现在前往主控室吧，在那里，奥托应该会等着你们。”
琪亚娜对于高肃的做法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这几分钟，你跟奥托做了什么？”“不是我跟奥托做了什么，而是我做了一些事情，确保时间线能够稳定的运行下去。”
“你也知道，奥托那个家伙可不是一个能够让人完全放心的主，想搞些小动作来证明他的火气呢.....”
“毕竟，在原本的历史当中，奥托在这个时间线上开辟了一条新的分支，那便是卡莲未死的时间线。”
高肃在前面走着，头也没有回的回复了琪亚娜的问题，等到他们走到主控室的时候，德丽莎坐上了舰长的位置，而爱因斯坦跟坐在舰长位上的德丽莎说道：
“德丽莎女士,有不明来源的外部通讯试图与休伯利安联络。”
琪亚娜和芽衣等人只是站在高肃的身边，这股冷战的气氛一直萦绕在他们的身边。
德丽莎和琪亚娜对了一下眼神之后，下定了决心，便跟爱因斯坦说道：
“接通吧，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等到爱因斯坦接通通讯以后，机械一般的合成音传来：
“协议已确认。现在将播送通知，一切部署于柯洛斯滕镇的天命或非天命人员,请各位在接到另行通知之前,保持原地待命的状态。”
“如果各位擅自离开原驻地，其所造成的一切后果将由各位自身承担。”
德丽莎听着那个声音，有些不悦，对于奥托耍的这些小手段，她则是不想在纠缠：
“傀儡.....请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我需要和真正的奥托·阿波卡利斯通话。”
“非法操作。协议不存在，后退至初始协议。继续播送通知，一切部署于柯洛斯滕镇的天命或非天命人员,请各位在接到另行通知之前,保持原地待命的状态，如果各位擅自离开原驻地，其所造成的一切后果将由各位自身承担。”
然而，德丽莎的要求却被拒绝了，这种答非所问的态度让特斯拉有些火大：
“啧，这算什么?自己的暗箱操作败露，就躲起来给我们吃闭门羹吗?”
而姗姗来迟的符华，则是开口提醒博士说道：
“这是他打算一意孤行时的惯用伎俩。用挡箭牌拖延其他人的时间,自己则在幕后一口气把生米煮成熟饭。”
特斯拉看向那边的高肃：
“如果不是有一个更离谱的家伙在这里，我怎么也不可能相信奥托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复活卡莲·卡斯兰娜！”
德丽莎叹了口气，目光坚定：
“但保险起见,我们必须立即出发,亲自找到他，正如符华刚才所说，如果我们在此耽搁时间,可能就正中爷爷的下怀了，毕竟说不定他还在谋划什么其他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奥托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让众女吓了一跳：
“怎么,你们很惊讶于这种随时随地的切换吗?我觉得至少那边的两位「逆嫡」博士应该不会吃惊才对。”
“毕竟....你们在六十多年前就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不是吗?”
奥托又在雷区蹦迪了，对于他时不时总能够将自己气的血压升高，特斯拉有点绷不住，破口大骂：
“尼玛的，你这个混账！”
“哈哈哈哈,您先别生气啊,尊敬的特斯拉博士，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是对你们所有人而言都有极大的好处呀...”
对于特斯拉展现出对自己的态度，奥托十分的满意，然而，偏偏从这里开始，奥托就是用严肃认真的语气和她们说话了，不再轻佻，可见他已经是全力以赴了。
然而，特斯拉则是对奥托的话显有疑虑：
“「好处」?好啊，我倒是想听听，你这次又会说出什么自以为是的谬论!”
奥托点了点头：
“「自以为是」吗....的确,在这件事情上，或许没有比我还自以为是的人了。”
“诸位,请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庆祝吧，以结果而言,我将牺牲自己，从虚数之树上为人类额外争取五百多年，给你们充分的时间来对抗崩坏。”
听到他的这番话，德丽莎握紧了手，这个数字极其的微妙以及不同寻常，看到德丽莎的表情，奥托笑了：
“哎呀，看来我可爱的孙女已经意识到什么了呢，没错。对自以为是的我来说,这「五百多年」当然不过是一种「副产物」罢了。”
“我还记得自己不久之前刚刚讲过,「我很快就要踏上自己最后的—段旅途,到世界的彼岸去寻找那个唯一的存在」。”
“我将从「时间的枝条」上抹消这五百年的历史,让世界本身，重新回到卡莲·卡斯兰娜还活着的状态。”
“当然,各位不用担心自身的存在被这个过程所消弭:凡是在今天来到柯洛斯滕的人，无论你们持何立场——奥托·阿波卡利斯都将从时间的洪流中保护你们。”
“而回到过去的你们,也必定能帮助圣女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吧......”
“喂，天命的主教终于脑子不正常了吗?你装神弄鬼地在说些什么啊!难不成你想复刻那边那个家伙的事迹吗？”
“时间倒流?先不说具体如何从技术上实施，你以为我们不知道那种行为在理论上就要付出多么巨大的能量吗?”
“而且，你知道高肃祂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吗？你付的起那个代价吗？”
特斯拉说着话题便将风口带向了高肃，众女闻言，身体不约而同地为之一怔。
特别是芽衣，琪亚娜，布洛妮娅她们之前偷听到的奥托跟高肃的谈话，像是察觉出了她们的异样高肃笑了笑：
“这么紧张做什么？别紧张好吗？不就是身份暴露嘛，我早就已经做好这样的准备了。”
果然，如祂话语中所说，奥托将视线投向了高肃：
“如果说我已经与某个被称为「崩坏意志」的存在达成了协议呢?”
“如果说我付出的代价就是在虚数之树上流动的时间,或者说「现在」本身呢?”
“再说，你不相信我又有什么关系？而且‘崩坏意志’本身现在就在你身边，问祂不就好了？”
“或者你只要在休伯利安里再安心等待12个小时,一切自然就会见分晓了。”
奥托的这句话无疑是深水炸弹，将高肃和琪亚娜她们以来一直心照不宣的伪装给撕开了。
是啊，她们自己在此前各种明示暗示已经说的够多了，琪亚娜众女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猜不到高肃的身份呢？
“.......”
一时间休伯利安号主控室寂静的可怕，奥托则是满意地看着自己一手营造的这一幕，即便是神，他也要在祂的身上留下几道不可磨灭的伤痕，便继续说道：
“你们只需要知道，如果我成功，世界就将赐予人类额外的五百年用来对抗崩坏....”
“而它的代价,也不过是让这五百年间，除今天在场人士之外的所有「凡人」，「重新回归未出生的状态」罢了。”
“至于这一次通讯本身....你们应当把它理解成我给予各位的一次机会。一次「公平竞争价值观」的机会。”
德丽莎看着奥托，又看了看高肃：
“虽然你口中所谓的‘崩坏意志’本身就在我们的身边，但是，我们会如你所愿,认真打败你的。”
“这个客观的前置条件是不容变更的，毕竟既然你可以跟祂达成协议，我们也不是未尝不可能。”
对于德丽莎的话，奥托微笑抚掌：
“很好，很好。这相当不错,我亲爱的孙女。你的反应，甚至比我预期的还要好。”
“所以—像去年那次一样，在认真起来之后做一个行动派吧，德丽莎，我会在圣537教堂不紧不慢地等待你们。再见啦。”
天命的卸任主教故技重施,又一次在表达完自身意图之后，就单方面切断了通信。
销毁时间和历史、与崩坏意志的协议、最后的12小时....他说辞中的每一个重点都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在奥托挂断通讯之后，德丽莎跳下舰长椅，凑到祂的跟前，还抱有最后的一丝侥幸：
“高肃，我想向你确认一件事....你告诉我，爷爷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高肃点了点头，将这个事实告知了她：
“是真的，德丽莎，虽然你可能不希望我承认，但这个就是事实。”
“万物苏生与永恒战乱之间，我孑然一身，是魔，亦是神！秩序与混沌，黎明与黑暗，我非其一，而是兼具，神性解封！”
伴随着高肃的话，纯白的空间逐渐将周围的环境吞噬，将众人带入了那纯白色的空间。
白色也逐渐将祂所淹没，最后化作一个没有面孔的白色身影，高肃坐在神座之上，以无情的眼瞳俯视着众人。
祂叹了口气，祂现在并不想在这个阶段以这个面目来见琪亚娜她们：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我都会尽可能的解答，毕竟，崩坏也给了奥托如何拯救卡莲的方法，不是么？”
“而且，第二次崩坏的记忆，应该还承载于空之律者的核心里面对吧？”
话这么说着，高肃变换成了琪亚娜的模样，从神座上站起走到琪亚娜她们的面前
已经在西琳的记忆里面见过崩坏意识的琪亚娜丝毫不露怯，对着面前纯白的自己说道：
“你这种伎俩什么时候才能够消停一下呢？快变回你原来的样子.....”
高肃有些扼腕：
“行吧，毕竟在见过一次这种唬人场景的你的面前，这一套并不怎么有用。”
“好了，现在我们回归到最初始的情况上来，每人可以提一个问题，我会给予你们想要的答案。”
特斯拉博士想都没想，便将自己的问题给提了出来：
“崩坏，到底是什么？”
高肃沉思了一下，将知识略微进行了一下缩略，讲述了出来：
“永无安宁的混沌，等同于折磨，永无终止的秩序，等同于停滞。”
“无论是秩序还是混沌，都可滋生暴政，崩坏即是秩序的同时也是混沌。”
“一方面保护着尚未发展的低等文明不受高等文明的掠夺侵占，另一方面又考验着低等文明。”
“当然，用人类脱俗一点的说法，崩坏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你们可以称呼它为.....脱落酸。”
“身为人类杰出科学家的你们应该明白自然规律，以自然科学的角度去研究崩坏的话，那么一切就都会变得简单。”
“当然，如果你想跟奥托一样的话，我会直接将一切灌输进你的脑袋中。”
高肃的这句话让特斯拉感到有些疑惑，她想要再问些什么，下一刻，答案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奥托借助拟态羽渡尘的时候见过崩坏意志，他也是在第二次崩坏的时候得知了如何拯救卡莲的方法。”
伴随着高肃的话语，奥托在第二次崩坏所做的一切涌入到了特斯拉的脑海当中：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特斯拉感觉到无数的信息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自己的大脑，又因为大脑无法容纳如此庞大的信息量而迅速消散。
“特斯拉博士！？”
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的特斯拉让众女惊异，她们不知道高肃做了什么。
因为仅仅是浮现一个画面，就能让特斯拉变成这样，芽衣看着面前的高肃：
“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让她知道了奥托当年面见崩坏的时候经历了什么，而且，阿符应该也有第二次崩坏时候的记忆。”
“奥托借助她镇压第二律者的时候，面见了崩坏意识，第二律者的核心里面应该有这件事情。”
看着那样的高肃，符华心里已经有了明悟，她提出了属于自己的问题：
“当初，就是你救了西琳一命吧？”
“不是我，是崩坏意识，我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崩坏意识是崩坏意识，我是我，我只不过凌驾于崩坏意识之上。”
高肃回答了符华的问题，紧接着又继续地说道：
“当初你那一剑，确实是能够将西琳必杀的，可惜呀，如果不是奥托，西琳必死无疑....”
“崩坏意识不会对自己的律者被人类当着自己的面被杀死而坐视不管的，所以你那一剑，斩在了崩坏意识的身上。”
布洛妮娅则是看着高肃，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之前说的，让你觉得发笑的我们是怎么一回事。”
“哦，那很简单，在琪亚娜弑神之前，她必须杀了我，才能够抵达世界的尽头，也就是虚数之树存在的地方。”
“那个时候，你们露出的表情让我觉得很好笑，所以，便有这么一说。”
高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德丽莎咬了咬下唇，问出了她心心念念的问题：
“既然你是超越了崩坏意识的存在，那么你能够复活无量塔姬子和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吗？”
听到她的这个问题，琪亚娜不由得一怔，看向了德丽莎，前面那些问题，在这个空间里面她都能够知道答案，唯独这件事情她无法回答德丽莎。
“嗯.....怎么说呢？这个得问问琪亚娜的看法，看她愿不愿意接受....”
“你那是什么施舍的语气？你该不会想要施舍给我们一些人或者事物吧？”
琪亚娜和芽衣同时开口，高肃则是有些头疼，这俩个新纪元的创世神真烦，每次进这个空间都会获得全知全能buff加成。
希儿则是不解地看着那边的琪亚娜俩人：
“琪亚娜应该很想见到她们吧？为什么还要这么跟高肃哥哥说呢？”
而在这个时候，布洛妮娅则是小声地开口：
“希儿，问点有意义的东西，这没有意义的问题少问，这个机会非常的难得。”
布洛妮娅的话传到了高肃的耳朵中，让祂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得，第三个创世神也开始发力了。
“诶？布洛妮娅姐姐知道些什么吗？”
听到这番话，希儿看向了布洛妮娅，询问起她这个问题，布洛妮娅则是点了点头：
“是的，希儿，只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很复杂，可以给布洛妮娅一些时间吗？”
见过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对战的德尔塔则是扯了扯嘴角，看着那边的高肃：
“不支付工钱的高肃也就那样，爱情归爱情，但是有些账还是要算清的，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吱呀.....”
然而，像是一声门扉被打开的声音传了出来，一道有着白色花朵缠绕的纯白门扉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她们就在这扇门的后面，无量塔姬子也好，塞西莉亚·沙尼亚特也好，只要推开门，你们就能够见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