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魂之症？你就这么确定么？为什么不能是来自崩坏的律者意识呢？”
由于高肅的干涉，让太虚幻境变得极其不稳定了起来，此刻，琪亚娜三人正在观看林朝雨被解开的关于符华的记忆。
“这是琪亚娜在天穹市的时候……？而且，这个视角，是班长的视角？等下，为什么高肅没穿衣服？”
布洛妮娅看着那边赤裸着上半身的高肅，而后又看了看身旁的琪亚娜。
“不知道，但是可以知道的是，我是被他在天穹市的海岸边救起来的……”
琪亚娜摇了摇头，她依稀记得，自己每次见高肅都是裹着黑色的长袍的。
“被高肅救起来的么……”
听得琪亚娜的话语，芽衣想起来，高肅跟她说过的话，在她思索的时候，画面再度变动了。
“你自己看……”
画面中，高肅将手放在了琪亚娜的头上，此刻琪亚娜的灵魂正被高肅从脑部抽出。
一个带有明亮橘色内核，一个带有略微黯淡一点湛蓝色光芒内核的两个灵魂，在高肅面前摇摆。
两根火红色的丝线从两枚内核中延伸，链接到了符华的身上，三个灵魂形成一个三角形，互相制衡，这一幕，让三人不由得啧啧称奇。
“班长通过羽渡尘的第零额度功率将她的意识和我永久的绑定在一起了……”
琪亚娜看着那画面，看向了芽衣还有布洛妮娅，伴随着她的这句话响起的是高肅的话语。
“你竟然将自己的意识和她们绑定在一起了，你是打算和她们同归于尽吗？你果然还是那个连自己徒弟都下得去狠手的赤鸢仙人啊……”
“还记得她让你滚的事情吧，如果让她知道你绑定羽渡尘是为了杀她，怕是会直接让这个本就支离破碎的灵魂直接化为让律者壮大的柴薪吧……”
“没有什么比经历希望过后，再被赋予绝望更为痛苦的了，你说对吗？符华？”
高肅看向了琪亚娜三人，倒不如说是看向了符华。
“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也只有做最坏的选择了，三个人……同归于尽……”
符华的声音响起，语气中满是疲惫与无奈，望向画面中琪亚娜的眼神也愈发的变得莫名。
“什么！？”
然而，这话语却是让布洛妮娅和芽衣不由得大吃一惊，看向了琪亚娜。
只见她不由得握紧了双拳，然后又放开了，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必然的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画面又动了起来，突然眼前的内核仿佛不受高肅操控一般，互相朝相反的方向用力分离。
状如羊角包，中间粗两头细，在它们奋力分开的时候，布洛妮娅和芽衣发现最下端二者之间还有一丝如同麻花辫一样的连接，像是有什么人强行将她们的灵魂绑定在一起的一样。
而且，还有一条湛蓝色的丝线从那湛蓝色的内核中向虚空延伸，不知道通往何方。
“她们都极力地想摆脱对方，但是她们却不知道还有她们还有一丝的牵连，这可不像是律者意识和人类意识会出现的情况。”
三人各怀心思地听着高肅的解析，芽衣抓紧了琪亚娜冰凉的手。
“如果，她们分开，会如何？”
符华有些淡漠的声音响起，让芽衣不适的蹙了下眉头。
“分开后，最好的结果是两个灵魂互相吞并，这个过程中可能造成她们的精神错乱，但是最为严重的就是她们斗到两败俱伤，直到死亡。”
“也就是说，无论怎么样，最坏的结果要不琪亚娜拉着西琳走，要不就是西琳带走琪亚娜，顺便地带走你……”
“而且，属于琪亚娜的灵魂还有一部分不知道和什么东西链接着，这才是最头疼的……”
画面上的高肅倚靠在椅子上，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从琪亚娜灵魂延伸出去的那条丝线，躺在床上的人儿像是做噩梦似的蹙了下眉头。
“顺带一提，要杀她，还轮不到你来动手，你应该知道的，有人会比你更早杀了她，不然，可不会轮到你用羽渡尘第零额度功率……”
高肅将那灵魂放回琪亚娜的身体里面，看着符华微微地叹了口气，琪亚娜也因为高肅的话语，不由得想要攥紧了双手。
“琪亚娜……”
芽衣轻轻地握了我她的手，安慰着琪亚娜，布洛妮娅也是握了上去。
“什么意思？”
符华看向了高肅，语气中满是疑惑。
“你的意识不是和她们连在一起了么？为什么不亲自看看呢？亲眼所见比我述说不是更好么？”
高肅摆了摆手，听闻高肅的话，符华查看着琪亚娜的记忆，查阅到的内容，让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就是为人师表吧，不如，等到你们相逢的时候亲口问问她吧……”
高肅整以暇的打量符华全身上下，摊开了手。
“姬子老师，放了我一命，她原本可是杀死我的……”
琪亚娜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她心痛，单薄的肩头使她看上去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可以看得出来，琪亚娜正在使唤一种坚韧无比的忍耐力承担着这些话的分量，那眼泪像湖水一样淹没了她的异色的眼珠子。
“为什么……她明明跟我们说过的，如果战友失去理智，被崩坏控制，必须毫不犹豫地结束她的生命，可为什么……为什么……？”
久久未流的眼泪，像小溪似的奔泻而下了，琪亚娜扑倒在芽衣的怀中，大声地哭了起来。
“琪亚娜……”
抱着琪亚娜，安抚着她的布洛妮娅不忍地别过了头，芽衣叹了口气，想起了高肅说过的话，诚然，姬子救回了琪亚娜，但是，却也给她种下了心魔。
“格拉……”
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周围的空间出现裂痕，而后碎裂开来，一个白毛团子从空间的裂缝中钻了出来。
“我说，怎么封印突然松动，原来你又想起了她，嗯，之前时不时总是陷入沉睡，本王总觉得是有人在搞鬼，果不其然。”
那是一种人类根本发不出来的混沌声线，三人抬起头，白发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视线中。
她一步步地在虚空中往下走，背后五把亚空之矛随着她的步伐缓缓飘动着。
每站稳一步，淡淡的紫色光箔便如同涟漪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最后慢慢褪去。
“空之律者……”
布洛妮娅看着那道身影，不由得咬紧了牙关，芽衣的眼中则是带着些许的沉痛和无奈。
“人类，总是犯下相同的错误，为了拯救别人，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
“可是，她从没有想到，也正因为这样，伴随她的牺牲，你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一个让我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来到你身边的裂缝。”
西琳坐在虚空之中，手撑在下巴上，看着那边在芽衣怀中的琪亚娜，不由得咬了咬牙，继续说道。
“这就是为什么，你永远都不可能摆脱我，任何一次短暂的分神，任何一段痛苦的回忆，都会给我更多的自由。”
“你无法逃避，无法忽视我的存在，因为，我，就是你啊，琪亚娜……嗯呵呵呵~”
伴随着西琳的话语，破碎的虚空组合了起来，画面流动，声音也传了出来。
“你打算怎么做？律者意识的存在，终究是个祸患……”
符华沉声看着高肅，也让西琳愈发的恼怒了起来，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悦的神情。
察觉到西琳的不悦，琪亚娜握紧了芽衣的手，和西琳对视着，没有言语。
“你竟然认为她是个祸患，真不敢相信，你看了她的记忆之后还会觉得她是个祸患？”
“符华，难道你跟凯文一样，心如铁石，坚不可摧？还是说，你依旧是当年那个除恶务尽，入魔必诛的赤鸢仙人？”
“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死’的，有些时候，太过刚直了并不好，无量塔姬子那种处理方式虽然好，但却会让琪亚娜厌倦牺牲这个词。”
高肅极其诡异的眼神看着符华，也给这凝重的气氛，带了一丝的轻松。
“先暂不且论这个，为什么，你能够将她们的灵魂给拿出来？要知道，灵魂这种东西，可是十分的唯心的……”
符华摆了摆手，看着高肅，而布洛妮娅四人也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高肅，这可是了解他底细的好时机。
“灵魂只是人类脑电波的实质化罢了……算不上什么……至于我的来历嘛……比你来自的上个纪元，还要早数不清的纪元。”
“我见过律者们最为强盛的模样，见过律者们挥手便将星河崩摧，徒手将文明覆灭，一切真理大道不存，世上所存在的规则残缺。”
“既然，你们那个纪元能够将律者做成神之键，为什么，就不能有个纪元有完全掌控律者力量的存在出现呢？”
高肅看着符华，妖冶的紫色瞳眸深深看了符华一眼，唇角漾起一个高傲十足的笑意。
“那么……为什么？”
符华看着高肅，声音有些颤抖。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看着符华那副模样，高肅就忍不住又要使坏，当下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眉眼中全是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