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看着面前有些自责的塞西莉亚，琪亚娜和比安卡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可能这就是子女的天性吧，在爱自己的父母责备他们自己的时候手足无措。
“琪亚娜……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琪亚娜的身影忽然开始明灭不定，无量塔姬子看见了有些疑惑，高肃则是给出了解析：
“这是一种时空紊乱……琪亚娜，时间到了，在这样下去，会影响到现在的你的。”
“我知道了。”
琪亚娜点了点头，化作光点消散，只留下塞西莉亚和无量塔姬子还有准备跟她们解释的高肃。
塞西莉亚看着高肃，神色如常：
“她吃了很多的苦啊……”
女本柔弱，为母则钢，看着塞西莉亚那有些泛红的眼角，高肃叹了口气：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本可以轻松一点的，只可惜，她有些时候不太明白某些道理。”
听到高肃的话，塞西莉亚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继续问道：
“那现在的琪亚娜在哪里呢？我可以在对支配律者的作战结束之后，见一下她吗？”
高肃叹了口气：
“可能要在过一段时间，塞西莉亚夫人，等到她认清楚自己身世的那一刻，您就可以见到她了，这是我跟琪亚娜的约定，抱歉，塞西莉亚夫人。”
然而，塞西莉亚却是如同小恶魔一般坏笑了起来：
“那，我和姬子老师可以看她吗？比如，你搞一个随身的监控录像什么的？”
看着她那个笑容，高肃点了点头。
“唔……怎么了？芽衣？出什么事情了吗……？”
逆熵，盐城湖基地，虚数空间内，抱着贝拉的琪亚娜揉了揉惺忪地睡眼，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时钟，凌晨四点。
她被耳边嗡嗡地声音叫醒，芽衣留给她的用于通讯的那一条电磁频道正在疯狂的颤抖着，琪亚娜接通频道，芽衣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琪亚娜……”
“哈欠……”
琪亚娜伸了个懒腰，直起身子，倚靠在床头，抱着贝拉，有些慵懒地说道：
“芽衣，你要问我什么事情？”
“当初第二次崩坏的时候，西琳跟学院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没有被她给认出来是律者？”
芽衣踌躇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琪亚娜则是搜寻着脑海中西琳的记忆，找到答案之后：
“没有，在巴比伦塔的那个时候，很好地伪装在了孩子里面，混过了大……学院长她们的视线。”
“最后是妈妈率领的雪狼小队其中一个成员—史密斯特工，进行了一下简单的推理，才发现的……”
高肃也点了点头，在得到琪亚娜的允许后，祂接过了琪亚娜的话：
“在隐喻和象征学里，塔是傲慢的化身，《圣经》创世纪11：4中写道：“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
“人类在巴比伦试图建立通天巨塔，这一傲慢的举动最终为人类带来了分裂和动荡。人类失去了统一的语言，彼此战乱不休。高塔也倾覆化为废墟。”
“1563年勃鲁盖尔的名画《巴别塔》便是描绘这一段神话故事。从此，塔之形象成为“毁灭”、“灾难”与“衰败”的符号。”
“甚至流入塔罗牌中，成为二十二张大阿尔卡那之一，为所有占卜未来者带去警告。”
“很不幸，天命竟然狂妄到以“巴比伦”在西方看来这样不祥的名字为这座高塔状的实验室命名。”
“真不知道究竟是奥托主教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抑或是因为天命无惧于“天命”，总而言之，只能说Flag是不能随便立的啊。”
“这座屹立于西伯利亚雪原之上的实验室安装着功率为6500HW的崩坏能反应堆，是世界第三大规模的崩坏能反应堆。”
“它源源不绝地为这座152米高的巨型建筑中的三个科研部门提供能量。”
“在三个部门中，先进系统部门是这座基地的研究重中之重，它研究崩坏能与人体结合的技术—圣痕。”
“即是基于该部门研究而产生的最重要的成果。而对于外界而言，先进系统部门还伪装成全世界最大，也最为权威的医疗机构—治疗崩坏能疾病的医学研究机构。”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每年有为数众多的患者签署了自愿书后，由天命的医疗机构进行收治。”
“而其中大量经过体检测试合格的少女们，会被送入巴比伦实验基地。在那里，她们将开始漫长的治疗。”
“不，准确的说，是漫长的、恐怖的人体实验。她们将成为天命测试崩坏能与人体结合的技术的医用耗材，无情地被消耗。”
“琪亚娜曾通过圣芙蕾雅数据库中的虚拟体验记录来到2000年的巴比伦基地。”
“在这座空无一人的基地中，她找到的是无数少女的实验记录和她沉眠已久的记忆与第二律者的身份……”
“为了对抗崩坏，却制造出了崩坏的使徒，世界上还有别这更为讽刺的事情吗？”
“天命亲手铸就了因果的枷锁，将惩罚的雷霆召于自己头顶。在巴比伦塔这个崩坏能大规模聚集的地方，诞生了第二次崩坏的毁灭者：空之律者—西琳。”
“作为实验体之一，西琳熬过了漫长的痛苦岁月。天命的研究员向她体内注入大量的崩坏能。
最终令身为适格体的她产生了律者核心，亲手将第二次崩坏降下人间。”
“为了自己所受的苦难，她怀着对天命的刻骨仇恨，一手导演了巴比伦塔研究员失踪事件。”
“咳，虽然刚醒来就听到你在歌颂我的过往，让我感到高兴，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描述中是有错误的，仆从……”
琪亚娜的眼眸变为璀璨的金色，西琳接管过琪亚娜的身体，高肃那些话勾起了一些让她感觉到不愉快的记忆。
“哦？”
高肃挑了挑眉头，对于西琳的话感到好奇，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当然，一开始，我们根本就没有签所谓的自愿协议，而是那些研究员哄骗我们，说只要去了巴比伦塔回来就能够看见妈妈！”
西琳靠在床头，柔顺着怀中贝拉的头发，淡淡地说道，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敢去直面那痛苦的过去。
“啊，说的有点多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还是关于本王的过去的话，可以不用问我了，仆从看过我的记忆……”
西琳揉了揉青筋有些跳动的太阳穴，刚刚那些话题实在是让她的血压逐渐地升高了起来。
“对不起，西琳……”
芽衣道了个歉，然后又瞪了高肃一眼，他怎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抱歉，抱歉……是我的疏忽了……”
高肃讪笑着道歉，收敛下去的晶紫色瞳孔闪过一丝令人寻味的光芒，仿佛传递出了什么信号一般。
“我去找班长锻炼一下！”
睡不着的琪亚娜跑到训练室，果然，符华正在训练室的正中央打坐。
“啊欠！”
盐城湖基地的符华忽然浑身一寒，打了个喷嚏，扯过放在一旁的纸巾擤了两下。
“班长？你是不是感冒了？你从刚刚到现在，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正在和符华对练的琪亚娜停了下来，关心地看着她，符华则是摆了摆手：
“没事，可能是受了点风寒，我等下练习完去煮点姜汤驱寒就好了，而且，我们对练还能够出汗！啊欠！”
“真的不用去看医生吗？班长？”
琪亚娜看着符华又打了一个喷嚏，有些狐疑地看着她，认为她说的方法好像不太行。
“信我，没事，我几千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就在琪亚娜和符华讨论要不要去找医生的时候，支配剧场内，芽衣正看着面前的人偶。
人偶凑到芽衣面前，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像是在积蓄某种力量，双手紧握，看着面前像憋着什么的人偶，芽衣奇怪地问了一句：
“你也想肌肉金轮？”
“噗！”
芽衣的话语一出，人偶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一只没有成型的圆珠笔跌落在了地上。
“你不要说话！我都运用不好理之律者的力量了！可惜了，要不是我之前一直住在医院，也就不会只构筑出这种东西了！”
芽衣看着地上的圆珠笔，它在灯光的轻抚下微微闪烁，映出淡淡的蓝光，的确是理之律者的造物。
她依稀记得，高肃已经将支配律者植入布洛妮娅身体内的线悉数拔除了，为什么她还是能够使用理之律者的权能？
“和我说说你口中的‘大家’吧，怎么会想到让我也成为你们的一员的？”
芽衣看着面前的人偶，决定将计就计，套一点人偶的话以及支配律者的计划出来，支配人偶以为芽衣有了兴趣，便开口说道：
“因为大家都很弱小，都历经过失败，都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了呀。”
“哦，当然，你现在很强，和我们不一样，要是再早一些，就能顺理成章地邀请你了！”
“不过，现在的你，依然有踏入这座剧场的资格，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见面了！”
“何以见得？”
芽衣看着面前的支配人偶，踏入剧场的资格？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有踏入支配剧场的资格呢？
“因为你的心中依然有绝望呀，我知道你的想法哦，逆嫡救不了她，天命也救不了她，必须得有人站出来打破现状，既然如此，这个人就只能是你自己。”
“真是伟大！但这里的大家也和你一样，都是同现实的不公顽强斗争过的人。”
“可惜，高肃已经找出了救她的方法，现在，现状已经被打破了，支配律者……”
芽衣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支配人偶，原来，心中那名为绝望的情绪，是踏入支配剧场的入场券，但是支配人偶却是笑了一下：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解决了一个问题，马上又有下一个问题。”
“矫正了一个错误，转眼又有下一个错误，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个男人有能够拯救琪亚娜的方法吧？”
“哦，对了，我突然想到，你不想加入我们也没有关系，我有一个其他办法可以帮你！”
“这个方法比高肃还要好哦~我们可以让你和琪亚娜，都变回普通的人……！”
“咻！”
这句话还没说完，一道寒芒从远处飞来，穿透了支配人偶的脑壳。
“琪亚娜！？”
看着那根深入支配人偶脑门的长矛，芽衣愣了一下，朝着远处望去，熟悉的白色身影正站在剧场的高处，俯瞰着她。
“哎呀~Mei酱！你怎么又在逗这个用完就丢了的东西玩啊，天天逗她玩，就不腻吗？”
“还每天不厌其烦地消除她的记忆，跟她在这玩儿什么角色扮演呢？”
“我帮你解决她了，到时候记得恢复啊，等下你的续弦者来了，没有人迎接，到时候可就贻笑大方了”
下一刻，那个身影瞬间就来到了她的身前，抱着芽衣的手臂，开始撒娇。
“嗯！？续弦者……！？”
芽衣敏锐地察觉到了面前这个和琪亚娜有着一模一样的白发少女中的话语有些不太对劲，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明白，面前这个抱着自己的白发少女是谁！
至于续弦者，曾经也研读过一些神州古典书籍的芽衣，自然知道续弦是什么意思。
“快点来，我们的圣芙蕾雅乐队就差你了，嗨，那个死鬼也真是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出去活动一下……”
面前的白发少女，拉着芽衣的手，朝着剧场的角落跑去，在那里矗立着一道悄然打开的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