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句话,让我心中一动,她居然想拉我入伙?
因为这短短一句话里,她竟用上了摄魂音!
摄魂音是旁门左道一种极强的手段,既能撼动对手心智,令对手露出破绽,好趁机下手,甚至能潜移默化的影响人的判断,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做出有利于他的决定。
她不光同意刘栓柱来劝降,还用摄魂音旁敲侧击的帮忙,显然真动了收服我的心思。
可眼下她已经稳稳的占据了上风,面对我这个“杀女仇人”,为啥不痛下杀手?
不等我琢磨明白,刘栓柱已应声而动,脚踏黑云荡到距离我几丈之外停了下来,单手当胸打了个佛号,满脸尽是慈悲怜悯,一副大彻大悟之后,俯视愚昧众生的神情。
“尔等可知,人来这世间本是堕入了凡俗魔道,贪念、妄念、邪欲横生,杀生、盗窃、白日宣淫,若不得指引便会生生世世沉沦……”
他嘟嘟囔囔的一通传经布道,那虔诚的模样,让人怎么也无法将眼前之人,跟一个刚刚被绑走的七岁孩子联系到一起。
这就更让人惊诧了,梁玉清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得如此通达,犹如修行了数十年的老僧?
其实我估摸着,梁玉清很可能早就潜回了靠山村,只是没找到下手除掉我的机会。
游忌的五通尸傀被毁正好给了她机会,她勾结游忌使了招金蝉脱壳,逼我和秦隆兵分两路,我一旦落单就是她报仇的最好时机。
至于绑走刘栓柱,不管她是早有图谋,还是捡了游忌一个现成的便宜,总之这事对她肯定很重要,甚至可能是她修成三头圣莲的关键所在!
难道三头圣莲真有让人心智大开、俯首听命的功效?
要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见刘栓柱说得差不多了,我故作惊奇:“仙童果真见识非凡,这些你是咋知道的?”
刘栓柱面不改色:“真空家乡、无生老母……我有幸得圣母指引,已然开悟。”
圣母!呵呵,几日不见,圣姑已经晋级成圣母了么?
也对,圣还是剩暂且另说,有了刘栓柱这个便宜孩子,她也能当个随便的娘了!
我打定主意,要弄清梁玉清到底为啥想收服我,便故作心动,顺着他的话茬往下接。
“厉害厉害,不知仙童眼下在贵道之中,是什么地位?”
这话可把刘栓柱问得一愣:“圣道之中皆兄弟,众生平等本……”
不等他说完,我就面露不快的打断:“少扯这些没用的,咱都是明白人,你就跟我交个实底儿,你现在能差遣多少仆役,指挥多少弟子,月奉几何,可有岁银吧!”
出人意料的是,刘栓柱被问得张口结舌,反倒是真空圣母闻声缓缓睁开了眼!
她这一睁眼,漫天乌云陡然转动起来,那庞大的身躯背后,探出两条毒龙一般的花蔓,顶端的花蕾更是利齿横生,在云中缓缓游弋,四面八方的云中,现出无数怨灵的身影,一个个全都朝着圣母不停的叩拜,俨然一副万鬼朝宗的景象!
这场面堪称惊世骇俗,别说吴刚等人不寒而栗,就连我也愕然不已。
除了想不通这梁玉清在短短月余之内,怎么从一个失独老鬼混到这等地步之外,也着实被她这番声势骇得说不出话来。
梁玉清,也就是如今的真空圣母,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调说道:
“他既拜入本座门下,便是本座亲传弟子,在道中自是受人尊奉膜拜,我道信徒何止亿万,莫不俯首听命任其差遣,至于钱财……不如你问问王府君,可曾在意过钱财?”
我听了,还真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说山神爷,她让我问你话呢!”
王虎在我脑海中哈哈大笑起来:“本尊怎么不在意?在意得很呢!”
我闻言也忍不住乐出了声,显然王虎也明白我的用意。
是的,我本来只想跟她扯犊子,能拖一会是一会,好给铁骡子争取时间!
可没想到这老妖妇还真配合,居然动了收服我的心思!
更好笑的是,听她这口气,她不光想把我纳入麾下,居然还想把山神爷给吸纳入道?
你们说,这能怪我和王虎憋不住笑么?
好吧,我承认,她真是个有野心……呃,不对,是有志向的圣母!
而且我也隐约想明白了,她为何会起意招揽我这个仇家了。
她不只想吸纳我,还想招揽所有实力出众的人!
真空道我虽然不熟悉,可类似的那些土鳖教派我却见识过不少,这些败类全特么一个套路,鼓吹自己是神,信奉他能得永生之类,反正能骗一个是一个!
要知道,她们这种野鸡教派,内部勾心斗角相互倾轧得严重,像她这样突然冒出头来的高手,肯定会遭到其他巨头的打压,而且她崛起得这么迅速,手底下自然空虚,必然急于壮大实力,稳固根基!
为了地位,她连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我跟她那点恩怨又算得了什么?
我毫不掩饰的笑出了声:“山神爷自然不在意,可我在意,人生在世不外乎酒色财气,没有这些,那还活个什么滋味儿!”
这话一出口,场中众人全都满脸错愕。
要说我演得多像倒也不对,老子压根就没演,这本来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想不到这一辈的固山萨满竟活得如此通透,难得,难得!”
话锋一转,她笑问:“不知多少金银才能让固山萨满感兴趣?”
我也笑了:“钱嘛,当然是多多益善,你觉得我这个萨满值多少银子?”
这下,梁玉清迟疑了。
她混的再牛逼,钱这个东西毕竟不能无中生有,不是能靠术法凭空变出来的,就连当年混得最好的地仙吕纯阳,想用钱,还得借一块石头才能使上劲儿。
“本道东北总坛护法,年奉百两黄金,固山萨满若肯替本座效力,本座答应你,每年绝不止这个数,如何?”
她这话,终于没了慈悲味儿,反而有点赶集买菜往死里砍价的劲儿了!
可我却大摇其头:“要这么说,你们过的还真够清苦的!”
“哦?那固山萨满觉得,年奉多少合适?”
我竖起了一根中指:“打底儿,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