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拍,不光把姚春阳吓了一跳,连我也吓了一跳,我忍不住就琢磨,费腾也不像那种没耐性的人呐,这点小事儿能把他气成这样?
姚春阳接下来的表现才让我醒悟过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仅仅一愣,随即就露出了楚楚可怜的神色,委屈的咬着嘴唇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费腾身边,用她那性感的胯胯轴子轻轻蹭了蹭费腾的胳膊:“你看你,发什么脾气嘛,你本来肝就不好,要是再气出病来,你让人家怎么办嘛!”
费腾显然很吃这一套,嘴上虽然没说啥,可还是抬手揽住了她,她就像没骨头似的顺势就坐倒在费腾怀里,抬起纤纤玉指刮着费腾的鼻尖轻笑道:“冤家,就因为那个姓高的,你就舍得这么对人家?”
费腾看着她领口里的丘壑舔了舔嘴唇:“我是气你事先都不跟我打个招呼,好歹那是一条人命,他又没招你没惹你,你怎么能说处理就处理了?万一……”
不等他说完,姚春阳就拿手指头压在了他的嘴唇上:“好啦,人家记住了还不行吗?再说,要不是情况紧急,那姓高的又知道咱们卖药的事儿,还反过来拿这事儿来威胁人家,人家怎么会擅自做主嘛!”
费腾一听就惊了:“他怎么知道?你背着我卖药了?除了他还有多少人知道?”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是李放私下里匀给他的,这东西一旦尝到了甜头就欲罢不能,李放又没那么多存货,最后被他磨得没了办法,才让他来找人家……”
姚春阳越说声音越小,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低着头,偷瞧费腾的脸色,还不停的磨蹭着费腾,唯恐他当场发作。
费腾脸色一变再变,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天,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啊……”
话音未落,他扳着姚春阳的身子使两人正面相对:“不行,必须尽快把监狱那条线也掐断,这事儿你立刻去办,对,立刻,现在就去!”
说着,他就推姚春阳起身,孰料姚春阳却死死的赖在他身上不肯起来:
“腾哥……那可是咱们最大的财路,就这么断了实在太可惜了,再说刘文封那人警觉的很,人家要是突然联系他,会让他起疑的。”
听到刘文封三个字,我心里微微一震,此人我隐约有点印象,上次去监狱审龚大强的时候曾见过一面,当时他就跟在监狱长的旁边,具体是干什么的不记得了,但瞧那架势应该也是监狱的骨干,想不到竟跟姚春阳是一丘之貉!
至此我也算醒悟过来,难怪李放能说动高占奎去捅熊仓,原来两人之间还有这层关系,不过高占奎之死究竟是因为他要挟了姚春阳,还是因为李放事发之后,姚春阳为了彻底断绝牵扯到她的可能才痛下杀手,还真不好说。
毕竟以刚才所见,姚春阳跟费腾说话的时候神情闪烁,所说的那些明显不尽不实。
可念头一转,我又觉得不对,如果费腾就是庞冉,姚春阳有多大的胆子敢在他面前弄虚作假?再说了,连我都能轻易看穿她这点小伎俩,庞冉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正当我想再仔细听听的时候,却忽然感觉视线模糊,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
我知道这是行尸自觉时机已到,想要动手了,虽然可以让黄大魁强行压制它,可一旦让它察觉到身不由己,说不准会搅乱了我原本的计划。
于是我闭眼吸气,把神智收了回来。
刚想示意黄大魁刺激一下行尸,就听哗啦一声脆响,那行尸已经破窗而入了!
屋子里惊呼声传来,我紧忙冲黄大魁一摆头,悄然朝窗户摸了过去,姚春阳这娘们自以为技高一筹,周旋于各方之间纵横捭阖、游刃有余,我倒要看看她遇上这种必须以力破局的场面时,究竟能拿出什么手段来!
我们分做左右摸到窗边的时候,里边的惊呼声已经停了,偷眼一瞅,我顿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珠子,事先我盘算了很多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只见窗边桌椅翻倒,杯盘撒了一地,向来颇有男子气概的费腾,居然像条受惊的小狗一样瑟缩在窗户对面的墙根下,瞪得溜圆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之色,双手死死捂着嘴才勉强没有喊出声来,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哆嗦着。
反倒是姚春阳显得很是镇定,一边不断抓起各种东西阻滞行尸,一边朝门边衣柜处靠近,动作极为灵巧,本来开衩就高的旗袍彻底撕开了下摆,闪转腾挪间春光外泄,那白花花的大腿晃得我眼都花了……
行尸早被怨毒冲昏了头脑,竟将姚春阳抛过来的东西全都撕扯得粉碎,如此一来自然耽误了时间,被姚春阳抢先拉开了衣柜,从里边抓了件东西出来,迎面朝行尸砸去!
只听嗡的一声轻响,那东西竟如蚂蟥的吸盘一样紧紧吸在了行尸脸上,震颤之声未绝,又泛起一阵淡淡的紫黑色光晕,随着震动化作一道道涟漪般的流光笼罩了数尺方圆。
行尸面目被遮,视线受阻,不得不停下脚,拼命抓挠扣在脸上的东西,可任它怎么使劲儿,那东西竟纹丝不动,散发出的光晕反而更浓烈了些,还隐隐透出一股墨香!
我心中一动,紧忙闭住了呼吸,这东西明显是件法器!
想不到这娘们居然也是个玄子!
只是这法器到底是什么路数,没听说哪一行会使这么古怪的家伙啊!
正纳闷时,就听姚春阳冷笑一声:“死过一次还不长记性,那就让你再死一次!”
说着话,她好整以暇的抖了抖旗袍,捋顺了前襟,转身从衣柜底层摸出一个胳膊粗细,一尺多长的圆筒,拔开塞子,拿出了一卷泛黄的卷轴来!
卷轴一抖,竟是一副装裱齐整的画卷,隐约可见上边画的是个人像,可惜不等我瞧出画的是个什么玩意,她就甩手将画抛了出去!
那画卷犹如活物,嗖的一下裹在了行尸身上,登时将它上身缠了个严实!
原本还在发疯的行尸被它这么一裹,竟瞬间失去了动作能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这一幕看得我愕然不已,从行尸破窗至今也不过数十息的工夫,即便是我骤然遭遇行尸偷袭,也没把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彻底制住它,而姚春阳却做到了,还做的这么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