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空间开阔,四面金碧辉煌!
我这么说可不是夸张,这特么是实打实的金壁,地上随处可见的狗头金铺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两侧洞壁上一层层堆叠的金矿石都呈现出赤黄色,明显纯度极高。
更夸张的是,洞顶一片片亮闪闪的金坷垃就嵌在矿石中,随便抠出来一块都能直接当钱使,用人们常说的遍地黄金来形容,那都算对它的侮辱!
我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看得眼珠子都直冒金光,急不可待的上前两步,弯腰就要去捡,却被孙良一声轻叱给震醒过来。
“净胡来,不仔细瞅瞅就敢捡?”
我咽了咽口水,强忍着兴奋睁开了雷眼,但放眼看去,金子依旧是金子,也没变成癞蛤蟆什么的,只是眯起眼时,发现所有金子上边都散发着一丝红芒。
这红芒虽然微弱,但架不住金子太多,连在一起便形成了一层浮动的光晕,飘飘荡荡的犹如薄雾,一直延伸向矿洞深处。
我微微皱眉,暗中问道:“金子怎么会发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赤金?”
孙良冷笑:“这是孽光,但凡上手都要背上三世孽债,若是从你手里流出去,你就等着给它为奴为婢做牛做马吧,还是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种!”
我愕然失声。
眼瞅着富可敌国的机会就在眼前却不能上手,这特么也太糟心了。
但同时我也算回过味来,在这样的财富面前,龙髓确实不值一提,若是让真空道得了手,再使点什么法子去了孽光,那他们还不得倒反天罡?
孙良显然察觉到了我贼心不死,当即冷冷说道:“孽光一经沾染便会入骨入髓,气运皆失且无法可破,不然你以为彭祖会那么容易被人割了脑袋?”
这话让我心里一颤,当即转头看去,好在身后众人并无背运之相,显然并没碰这些金子,又或者,碰过的已经死在了刚刚的大战中?
我还在观察众人气色时,孙良断然道:“这东西留不得,烧了吧!”
“啥?”我越发错愕,只觉孙良太不近人情!
但随即我就反应过来,故作无奈的道:“真金不怕火炼,这东西哪能烧的掉?”
谁知孙良哼了哼:“狐火可焚五行之气,只要胡家教主出手,焚尽金气,就能把它们烧成渣子,想跟俺玩心眼儿,你还太嫩了点!”
我看了看胡三太奶,却死活张不开这个嘴,还是孙良担心夜长梦多,借我之口请胡三太奶动手焚金。
眼看金洞化作火窟,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感觉烧的不是满洞金子,烧的是我王富贵璀璨辉煌的人生巅峰!
岂料孙良这厮仍不甘心,竟借我之手,一举将洞口砸得崩塌,将胡三太奶倾其全力放出的狐火闷在了里边!
短短数息过后,洞中已被点燃的金气就炸了,一连串沉闷的爆响中,整个山头都震颤起来,待到尘埃落定,眼前已是一片废墟,连带着山头都好似矮了一截。
如果不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肯定会心疼得把大腿拍断,但胡三太奶的话,却让我不得不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问我:“可曾见到龒清?”
“我还以为太奶奶已经拾掇了他,难不成又被他逃了?”
胡三太奶无奈的点了点头:“他倒见机得快!不过逃得了一时,逃不掉一世,倒也不必担心,此地不宜久留,眼下还是赶快收拾局面,尽早回去的好。”
我瞥了一眼众人,其中带伤的不在少数,铁骡子仍在昏迷,吴大娘生死不知,我娘的尸身也尚未收敛,确实该尽快回去。
当即收拢队伍,沿着河边滩涂原路返回,到了湖边众将士重又结筏,逆流而上废了不少力气,好在得了龙髓之后,原本像铁板一块的石壁已经可以打开,我们顺利的回到了安放镔铁棺的前室中。
吴大娘的情况并没恶化,我总算松了口气,带上她和我娘的尸首重返墓道,我打算将此前整理好的阴兵骨骸也一并带回地面重新安葬,他们守护龙坟尽忠职守,理应树碑立传以供后人凭吊。
可我们这边刚开始捡骨,郝姥姥就突然一声怒吼,朝那裂缝处猛扑了过去!
没等我们弄清情况,就见裂缝处雷光一闪,郝姥姥竟被一招逼退!
幸好这次她早有防备,并未受伤,可手忙脚乱之下也显得颇为狼狈。
我不禁眯起了眼睛,紧紧盯死了裂缝边浮现的几人,只见这几人尽皆身穿藏蓝道袍,手持木剑、法铃,虽被识破了行藏,一个个仍旧面露孤傲之色,拉开阵势堵住了去路。
很明显,郝姥姥来时就是在这些人手下吃了暗亏,回来这一路她都时刻在留意着对方,这才能在第一时间识破了他们的埋伏。
眼瞅对方已经暴露,还敢大模大样的拦路,她更是怒不可遏,甩手就将挂在腰上的人头丢到了他们的脚下:“小杂碎,睁开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是谁的狗头!”
都说黄家仙睚眦必报,现在看来郝家娘们也非善茬儿,原来她拼了老命拿下彭祖的脑袋还一路提到此地,竟是为了这一出儿。
而她这一手也确实把几人吓了一跳,不禁面露惊疑,但随即就恢复如初,不但一言不发,还摆出了一副围剿的阵势!
我见状拉住了想要动手的郝姥姥,缓步走到前边,仔细打量这几人。
早在他们现身之时,我就察觉有异。
且不说仅凭他们五个,就敢这么有恃无恐的拦截我们一行众人,光看他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加上他们见了彭祖人头的反应,几乎可以确定我们多半是想差了,这些人,绝非真空道的妖邪。
“福生无量天尊,在下王富贵儿,敢问几位道长高姓大名,在哪座仙山修行?”
俗话说先礼后兵不结无妄之仇,我依足礼数拱手打了个招呼,想先套一下他们的底。
不料人家压根儿不拿正眼瞧我,其中一个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邪门歪道,也配问我师承!”
我忍不住笑了,这年头给脸不要的人已经不多了,想不到一下就让我碰上五个!
正想说话,却见洞口方向一阵白雾涌起,看似飘渺荡漾,却又势头迅疾,如潮水一般顺着斜坡漫了下来,顷刻便将偌大的洞窟衬得如仙境一般。
雾气之中,一众身影踏雾而至,为首之人白发白须,一身紫袍,肩披金绶,隆鼻星目颇有不怒自威之态,手中一柄七星金刚黑檀拂尘微微一甩,那几个拦路的道人当即躬身退后:“恭迎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