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钧尧眼神一凛,忙捂住她的嘴:“不可直呼皇帝名讳,记住,你的命是我傅钧尧的!”
语气不佳,一脸凝重和紧张,心中却是惊异于她领悟能力。
只是这样简单的描述,她只消一听便可拈出精髓。
刘芸眨巴着眼睛扒开他的手,长舒一口气。
要谋杀亲妇不成?
可看他黑着一张脸,她俏皮地吐着舌头。
她一时竟忘了,封建社会,君主至上,她刚才的话语可是大不敬了。
略过他严肃的表情,舒心一笑,他这样紧张她,可知有他在,她竟一点也不怕。
“我若当真被抓了,必等你来救我。”她哄他。
“不许说这样的话!”他斥道。
她笑意盈盈,心中无比的满足。
故意无视他的着急,踮脚在他唇上一吻:“夫君可是又累了?”
傅钧尧终于无奈一笑,知她又是催他。
刘芸思索道:“若当真如我所说,那些道士被逐出宫去,当今皇上不会单单作罢了吧?”
傅钧尧点头:“他们或是隐姓埋名,或是早已销声匿迹。”
那李晋墨呢?他的过往一定也是悲苦不堪的吧?
李晋墨和别的道士不同,他有着世俗的牵绊,有家人,必怕祸及李家了。
“李晋墨被驱逐出宫没有回家吧?”她猜测。
傅钧尧点头:“他直接往北走,出了玉门关,去了西域,最初只是倒卖关外的新鲜玩意儿,后在一次踏入中原的时候,遇到了大阿哥永璜。”
“可怎么会?”刘芸诧异,“如果雍——先皇死于道士之手,当今圣上一定极其厌烦术士之类的人,永璜怎么敢用他?”
傅钧尧娓娓道来:“是那洞中的大汉将他引荐给雷纳。”
刘芸了悟——雷纳必会劝永璜用他,因为他的权谋对永璜的地位有着极大的帮助;大汉也说过,李扶摇作为永璜的幕僚,深得他的信任。
若要用他,必要先剥去了他李家大少爷的身份吧?
做一个没有真实姓名的人,李扶摇三个字只是一个名字,没有傍依,没有过去,因为需要才存在。
傅钧尧接着道:“借着永璜的权势,李晋墨在暗中支持李家,李家也得以广交朝廷官宦。”
“可是他为何支持李家?”刘芸问道。
傅钧尧笑她的大智若愚,她忘了他们的交谈从何开始。
刘芸思索着他的意思,忽然茅塞顿开:“我明白了,这李扶摇便是李晋墨!”
换他给她一吻做为奖励,他的娇妻果然聪明!
这个答案在她心中撞击开来——李扶摇便是李晋言的哥哥!他原来叫做李晋墨!
李晋言的两难,李扶摇的无奈入宫和驱逐后的到处流浪,有家也不得回。
他在陌生的西域经受了怎样的倾轧?
料想脸上的疤便是那时候逃避追杀了留下的吧?
可是他为何要重入官场?卷土重来的他又有着怎样的打算?
即便是一朵清莲,在污浊之中为求得生存,也必将把自己弄得污浊不堪吧?
刘芸摇头叹息,怕是有朝一日想要回头,也再得不到那初时的真挚心境了。
傅钧尧抚上她的肩:“茗芷,我将这些事告知你,并不是希望你一味地同情他。”
她看他,明了他的意思。
她所知道的李扶摇,并非像他作为李晋墨一样拥有坎坷的身世,使得她怜悯。
虽仅见过两面,但极其危险棘手。
他浑身透着敏锐,冷漠傲然,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果断。
刘芸蹙眉点头,生死攸关的时候,同情必须暂且收拾好了回归心里。
心中一股酸涩,所苦的只是李晋言,亲生兄弟的李晋墨,亲如兄弟的傅钧尧,都不会忍心伤害,当知道劝阻无用,便只能站在一旁忍看他们的残杀。
“你有何打算?”她问傅钧尧,李扶摇已经将他们*至墙角。
傅钧尧摇头:“不知。”
刘芸心中着急,李扶摇的背后,一定有个巨大的金库撑腰,那掏银子的八成就是永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