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盼平也不言语,只静静看着冯尚书。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念儿喘着粗气撂倒了两个小厮,那冯尚书才挥手示意几名小厮回归原位,两名撂倒的小厮已然昏迷,他眼底闪过暗芒,大概是没想到朱念儿竟有些功夫在身上。
关键那两招他看着有些眼熟。
“念儿,你这功夫谁教的?”
本就对尚书府里的人没有任何轻易,如今冯尚书这番作为,更让朱念儿心生厌恶,对于他的问题沉默以对。冯尚书瞥了眼盼平,淡笑,“冯琦。”
冯琦哽咽上前几步,身旁有两名丫鬟扶着,“父亲,父亲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女儿还尚未婚配,若被人得知,女儿的声誉……”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已然泣不成声。
冯尚书眼眸染上爱怜。
“这件事你怎么解释?”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朱念儿冷意染上眸,声音淡漠,“父亲你想听什么解释?”
“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嗤笑,“什么意思?父亲大人真是有意思。”她指向满院子的人,“父亲刚进来的时候就要杖打女儿,如今又要解释?您不觉得可笑么?”
“也就是说你认了?”
“父亲,您何必同她说那么多?她定是不认得,母亲,母亲您要为女儿做主啊……”冯琦还在那里添油加醋,夏糖枝牵着她的手安抚。
“琦儿,你父亲自有判断。”
哭哭啼啼的烦死了,朱念儿火爆脾气已经很久没发作了,身处陌生坏境,本就非她所愿,让自己回来的是他们 ,让自己离开也是他们,现如今作出这姿态,让人想补恼火都难。
“够了。”朱念儿呵斥,院子瞬间安静,“若我真想,早当初就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何必现在堂而皇之在府内伤害于你?我傻么?”
冯琦小声哭泣,“可能你就是为了这套说辞才来这样的。”
她真的好想,好想揍死这副面孔。
竟然用自己的清誉来赌!
冯琦真的好狠。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我只一句,这跟我没关系。”
冯尚书当然知道跟她没关系,但是朱念儿过于刚硬,不能为他所用的人,留来无用,只要将她杀掉,这两个孩子才可以为他作用。
他眼底闪过戾气,面上轻笑,“念儿可有证据?”
“证据?”她嗤笑,“若有证据怎么会被父亲一把抓出来,杖打至死呢?”
朱念儿深呼吸,肩膀却攀上一只手,盼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冯尚书,多了不说,她,你动不得。”
冯尚书望着那双眼睛,心下一滞。
此人与那人相似度很高,尤其这双眸子算得上一模一样也不为过,如今这副样子,像极了那个人站在眼面前警告他,竟让他心生畏惧。
心思百转,他的表面依旧平淡如水,与盼平对望,若非不能,他真的要弄死眼前的三人。
算了,反正时日很多,以后有时间不知不觉搞掉就好了。
想及此,冯尚书眼眸也渐渐变得缓和,嘴角勾唇,“平儿这话说的,爷爷可听不懂哦。”转眸看朱念儿,“既你没证据,你指使的人又畏罪自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扔柴房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出来!”
闻言,两三名粗使婆子颤颤巍巍接近她。
之前朱念儿几下撂倒两名小厮的画面,还存留在他们的脑海里,那小厮是个壮汉,将两名壮汉打晕,可见这新来的大小姐的武力值不简单。
他们不过是一介普通婆子,跟那小厮比不得。
朱念儿看向夏糖枝,忽然开口,“父亲,我母亲怎么死的?”
她紧紧盯着冯尚书的脸,企图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可他毕竟是商场上游走于尚书职位的男人,面不改色对她道,“难产而死。”
她不认这个理由。
坐在柴房内,朱念儿望着一个角落发呆,窗户和门都给锁死了,外面天色已经亮了,她屁股底下是盼平偷偷给的一点布。
眼下天气虽然已经立春,可到底才从冬天过来,晚上仍然冷的紧。
盼平盼安虽是小小姐和小少爷,到底初来乍到没什么势力,他们想送一些暖和的,门口几人也是不肯让步,他们只一句:“抱歉,没有老爷的吩咐我们不能开门!”
朱念儿实在看不过去,“你们俩回去吧,为娘还能撑得住,不过几日的柴房,你娘以前大冬天的时候不都这么扛过去的?”
那头没有再传过话,好久以后才传来盼安的抽噎,以及几声离去的脚步。
眼前变得模糊,朱念儿抬起头擦拭,可越擦越多,干脆不管任由她落下,她不敢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怕自己的懦弱被外人所知,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
朱念儿深呼吸好久,望着幽暗的柴房,听着柴房里面窸窣声,整个人寒毛都炸裂起来,她不敢乱动,连哭泣都忘记了。
几只老鼠的声音响起,她才放松下来。
还以为冯琦放了蛇,幸而只是几只老鼠而已。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冯琦忘记自己是在村里生活的人,老鼠蟑螂虫子都是常见之事,只要不是蛇,她都可以承受。
才放轻松的神经,瞬间紧张起来。
因为透过微弱的光线,朱念儿发现不远处有几个反光,因周围安静,所以蛇吐信子的声音格外的大,仿若有扩大器在他的耳边。
不单单是蛇,还有蜈蚣!
数量不多,零零散散散在周围,而刚才的老鼠早已不知死在了哪个腹中,朱念儿神经紧绷,啊的一声叫出声,“蛇!蛇!蜈蚣!蜈蚣!开门!开门!”
她疯狂砸门,可门口的人无动于衷,依旧站在原处,冷言冷语,“大小姐,老爷说了没有他的吩咐我们不能开门!”
仿若寒冬的冰窖。
冰冷刺骨也不为过。
这句话她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难道老爷也吩咐要弄死我么?”
她看到两名影子互视了一眼,可最终没有任何的回音,朱念儿整个心是死的,没想到冯尚书竟然这么狠,可是为什么?
她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