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妍一下子扑在严宽怀中哭的惊恐无比:“他们打我,我浑身都疼,我的头搓在水泥地面上,疼的钻心,呜呜呜,我疼……”
“哥知道,哥都知道。”严宽心疼的说到。
今天在给闫妍打血清素的同时,医生也给闫妍做了全面检查,脏器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浑身软组织多处挫伤。
头皮上到处是伤。
严宽禁不住在心中感慨,这么亲的关系,表姊妹之间竟然也能下得去这么狠的手打人。
但是转念一想,哪里又不是这样?
当年傅四爷的亲兄弟,还不是想尽一切办法置傅四爷于死地?
人性,本来就有恶的一面。
“睡吧,不会有人再来打你了。”严宽温和的哄着闫妍。
闫妍的眼眸重新闭上,这一次她睡的很香甜,一觉到天亮都没有噩梦。
清晨起来是闫妍先醒来的,昨晚睡的很好,所以现在神清气爽。
看到对面病床上的严宽依然在熟睡,闫妍没有叫醒他。
男人熟睡的面容很端正,不太像睡熟的样子,可他又打着均匀的轻微鼾声,是哪里不对劲儿?
观察了一会才发现,他浑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腿和胳膊都是那种……
备战状态?
闫妍想不到好的名词来形容,就觉得,睡着的严宽像个备战中的人。
也许,是他身在外地的原因吧?所以他睡觉非常警觉?
闫妍静静的看着这个熟睡的,像大哥哥一样的男人。
约莫半小时后,严宽才醒的。
男人习惯性睁眼的同时也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一瞬间,他看到女孩那双清澈的眼眸正在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女孩很滑稽。
头上被白纱帽箍着,眼眸里还带着两泡眼屎。
半边的腮帮子被打的,昨天白天都没看出来,今天已经有着很明显的淤青了,还有点儿肿。
而且她的唇角还……
女孩就这样形象全无的一本正经的坐在病床上看着严宽。
严宽心中忽而笑了。
笑的很开。
这是这一两年以来,他唯一的一次十分开心的发自内心的笑。
他想,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全方位无死角美女啊。
不过,这样极具烟火气息,一身的臭毛病,差点成为变太的,丑成这幅样子的女孩儿,怎么这么可爱呢,这么招人疼呢?
“你,你醒了?你笑……笑什么?”闫妍挠着头,有些不自在的问严宽。
严宽终究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瞧瞧你嘴角那个口水,都流到耳朵里了,一长串,真丑……”
女孩瞬间笑了:“啊……啊啊啊,你不许看我!”
小姑娘一骨碌从床上下来,急匆匆的跑向病房外面的洗手台子上,看到自己的一刹那,再次笑了。
女孩子收拾自己,总是要比男人耗时长很多的。
闫妍把自己收拾好以后再回到病房里,便看到严宽早就把自己收拾利索,然后早饭都叫好了。
“我们这两天只能吃清粥小菜,等以后身体好了,我带你吃顿好的。给你补一补,你瞧瞧你瘦的。”严宽将清粥小菜往闫妍面前推过去。
闫妍感动的眼圈微红。
“怎么了?”严宽问道。
“严宽哥,其实我们萍水相逢的,我昨天……我昨天真的给你大倒苦水了。不好意思啊严宽哥,让你见笑了。
还有,其实我这也没什么的。
不就是……欠了点钱嘛,我能还上。
你就当我昨天说的都是废话。
别放在心上啊。
等我们都好了之后,你就……赶紧的去找你妹妹吧,别耽误了你的正事儿。”
严宽点点头:“我知道,我会的,嗯……”
想了想,他说到:“你把我当朋友我很荣幸,你跟我倒你的苦水我更荣幸,我觉得我以后可以胜任另一个职业了。”
闫妍不解的问道:“什么职业?”
严宽一本正经:“知心姐姐。”
“哈哈……”闫妍笑的开心极了。
“快吃,一会儿就凉了。”
“嗯。”小姑娘低下头,吃的呼噜呼噜。
两个人在医院住了一星期,身体彻底回复之后才出院。
这个期间,闫妍的亲戚朋友打闫妍的电话几乎打爆炸。
按照严宽的意思,除了爸妈和弟弟打来的电话之外,其他的都不接。
可,妈妈一次也没打来。
只有爸爸打来了一次。
爸爸很是难过的语气问闫妍:“闫妍,告诉爸爸你在哪里?你……他们把你打的严重不严重?爸爸去跟他们拼命!我老命不要了,我现在就找他们去!”
“爸。”闫妍平静的语气中分明带着哭腔:“爸,您这么大岁数了,您能少生病,照顾好自己,就是给我减少负担了,打我的都是我妈的亲人,您要是跟他们拼命,我妈又该发火了。
所以爸,这事儿您别管了,我能处理好。”
那一端的老头哭的泣不成声:“爸爸,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以后多攒钱,爸爸帮你还钱孩子,等钱还上了,你找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男人成个家,再生个孩子,日子慢慢就过下去了。
别想着好高骛远,就想着有日子过就行。”
闫妍的眼泪也瞬间掉了下来:“爸爸,我以后明白了。您也不用为我攒钱,我自己能攒钱,现在这几年比以前工作好找多了,我白天做一份工作,晚上我还可以送个夜间外卖,我想一个月赚个一万多块钱应该不成问题。
欠的钱我两年就能还上。
爸,您以后好好的,别懒了,攒了钱给我弟弟造个房子吧。
我舅舅他们家要是把我们家房子收走了,我们得有地方住啊。”
那一端的老头自责的说到:“爸爸知道了,你告诉爸爸你现在在哪里?爸爸得知道你安全不安全?”
闫妍含着眼泪笑道:“爸爸,您放心,我是安全的,我不会让我有什么危险的,再不济,我还能报警呢,您不要为我担心,照顾好您自己就行了。好不好。”
“好。”那一端爸爸哽噎的说到。
顿了顿,爸爸又问道:“你妈,给你打电话了吗?”
闫妍凄然的笑了一下:“我妈的眼里和心里,永远都只有她的兄弟姐妹,以及她兄弟姐妹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给我打电话呢。”
爸爸:“……”
“您别难过了爸爸,没事我就挂了,我这边有点事儿。”闫妍是看到查房的医生来了,才挂断的电话。
自那次爸爸问了她的情况之后,爸爸每天都会打一个电话问问她情况。
也每天都会问,妈妈有没有打电话来?
但直到闫妍出院那天,整整一个星期时间,闫妍的妈妈都没打来电话。
办好出院手续,严宽不由得说了一句话:“还真没见过你妈这么狠心的妈,你打算怎么办,直接外出打工,还是回家看一看你妈?”
严宽的话音刚落,闫妍的手机便响了,拿起一看,竟然是妈妈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