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优鸣:“……”
站在面前的要不是自己的父母,他真的想一拳打过去。
或者一狠心把父母的胳膊腿给卸了。
可那一刻,潘优鸣只能气到吐血,却又没办法反驳什么。
“爸妈。”他努力的平静了心中的一口气,然后心平气和的对父母说:“我在大学实习这几年,也有一点继续的,包括我勤工俭学的那几年,我没用过家里的钱,我反而自己攒了一部分。”
说着,潘优鸣将自己七八年来辛辛苦苦存下来的存折拿出来给父亲。
“这上面是一万。”潘优鸣说:“我用这一万租你们的房子,租两间,我知道钱不够,但是我先给你们这些,我手头上还有点钱,我办证,得进药材之类的。不能给你们了。
我这一万块钱你们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你们对外还能说,你们多大方,儿子回来了,你们立马给儿子疼地方开诊所。
这样你们的名声多好?
至于你们的家产,我现在就立字据,潘家的家产,我一分部要。”
看着父母犹豫的表情,二十六岁的潘优鸣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他也不是十八岁的小男孩了。
他现在也是有些手腕的。
“如果你们不答应,我就不在勉强你们了,我从小生长在这里,对这里左邻右舍都很熟悉,所以我开诊所肯定要开在熟人区,这样有便于打开我的时常,所以如果你们不答应,我就只能选在你们对面的门面房租下来。
我也只给他们一万块。
剩下的钱不够,我拿我的医师执业证作抵押。
我想,这么近的邻居,他们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
而你们……
只能被人嘲笑。
自己的儿子都不帮,到底不是亲生的,你们偏心!”
一番话说的,潘建亮和妻子顿时后脊梁都发凉。
尤其是母亲。
母亲多少还是有点心疼儿子的。
到底是从小带到大的。
母亲哭着打在父亲的肩膀上:“你,你这个死老头子,你看你把孩子给刁难的,孩子回到家来,没有得到分配工作的机会已经很难过了,我们当爹娘的还要给刁难孩子。
你于心何忍!
自家的门面还有孩子出钱!
你还是不是个人!
啊!”
被母亲这样数落一顿,父亲也叹息道:“我不想收鸣鸣的租房费,可是,你是要把盼盼的两间房租给鸣鸣,还是把改改的房子租给鸣鸣?
还是用优优的房子?
你说怎么办?”
母亲:“诶……也是啊。”
父母亲压根就不想,潘优鸣是唯一的儿子。
需要唯一的儿子守在身边养老送终,却从不考虑分一点家产给儿子。
那一刻,潘优鸣的心,又凉,又悲。
他真的很想把父母都丢下,直接会大城市,就算应聘一声,他也会有个好前程。
可,潘优鸣还是忍了。
平心而论。
他是舍不得父母亲的。
他没有亲人。
一出生就被自己亲生父母抛弃,在他的心里,其实是个很大很大的疮上。
而这个创伤,是他从小大,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舔干净的。
他需要亲情。
他害怕被抛弃。
他已经做了最彻底的打算,什么家产都不要,什么都不要。
只要父母亲给与他温暖,承认他是家里的一份子,他都愿意妥协。
他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
品学兼优,艺术精湛,他的表面温文尔雅,冷静善良,持重。
可,谁都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多脆弱。
他是多么需要亲情?
但凡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三个姐姐,能给与他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足够了的温情,真正的亲情。
他潘优鸣都会把一颗心掏给潘家人。
哪怕是死,都在所不惜。
可,潘优鸣最需要的亲情和关怀,在爸妈这里却半点点都没得到。
他却依然舍不得他们的。
他想,就这样得过且过吧。
就这样骗一骗自己,就权当自己在这个世上,是有亲人的,有爸妈,又爷爷奶奶,也姐姐的吧。
骗,只要他能度过一天天,就是好的。
“那爸妈,您的意思是?”潘优鸣冷着脸问父亲:“坚决不把房子租给我,让我去租对面邻居的房子,对吧?”
潘建亮这才开口说话了:“鸣鸣,你没懂爸爸妈妈的意思。我们是你的巴麻美,我们怎么可能收你的钱?是不想收你的钱你懂吧。
可你的三个姐姐们,要的是一个公平。
所以,房子是给你用的,但是钱,不能少。
就是这个意思。
你要了解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收你这个钱,心里难受的跟刀子挖的是的。
但是对你的三个姐姐,我们得一碗水端平啊。
你说是不是?”
“谁说不是呢,爸妈。”潘优鸣淡淡的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给你们一万块,等我手头上有了,我再给你们,算作房租,房租不要给我少,就和街面上一样,可行?”
“行!行!这回妈说了算!”母亲顿时抢了过来。
拿走了潘优鸣的一万块钱,两件门面房也暂时可以让潘优鸣租用了。
他第二天便开始装修,办证,进药材等。
诊所是一个月以后正式开张的。
全国首屈一指的医学院本硕连读又在大医院各个科室都实习了高材生绝对不是白给的。
无论是孩子还是中年人,又或者是老年人。
但凡是小病小恙的,他基本上都能以最省钱,最少剂量用药的方针,给与最针对性的治疗。
短短两年时间,潘优鸣的诊所便开的风生水起。
他生意反好到每天前来就诊的人都排队不说,他的名声在县城也越来越响亮。
一切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原本潘优鸣以为,现在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终于可告诉爸爸妈妈,他能养活他们,也很为他们争气了,这下他们可以放心了吧?
却不曾想,在潘优鸣开诊所两年,事业正蒸蒸日上的时候,父母亲一脸为难的表情对他说:“鸣鸣,你大姐,不想把房子租给你了。”
潘优鸣无比吃惊的问:“为什么?”
“你大姐说,这房子是她的,诊所也得是她的,她来开诊所这个执照,你是她聘请的医生。”父亲笑着说到,一边说,还一边淡然的语气说到:“其实都是一个意思,你还是咱家的医生嘛。”
潘优鸣突然泄气了。
他冷笑一声,无比颓然的语气说到:“算了,诊所我不开了,我什么都不做了,明天开始我跟着你们去沙子场里当搬用工,从明天开始,我就等着给你们养老送终。”
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