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月把一只破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样子,要有多丑陋便就有多丑陋。
她苦心经营了六年的舒家外孙女的高不可攀的形象,在这一刻,被她败的精光。脖子上挂了破鞋的林汐月,再加上她刚才因惊恐,因恳求,各种原因热出的一头汗,汗湿了的头发略显的凌乱的挂在头上,更显得她破鞋的样子,尤为的形象。
这样看上去,林汐月和这世上所有脖子上挂了个破鞋被游街的女人,也没任何两样。
只不过,这世上很大一部分女人挂破鞋游街,都非自愿。她们或多或少有委屈和不得已的苦衷,她们或多或少都因为自己的弱势而被欺凌的。
但是,林汐月不一样。
林汐月时自愿的。
这种女人,得势的时候,一幅颐指气使大有主宰旁人生杀大权的狂霸样子,失势的时候却是没有半点气节的。
连个苟且偷生的鼻涕虫都不如。
可林汐月偏偏还能赔着一张笑脸。
那求生欲,真是没谁了。
远远的,有个旁观者偷偷的拍了林汐月这个样子发给了自己的朋友:“看,一向自称南城上流圈一姐的林汐月,到处宣扬她是傅少钦的未婚妻,现在打脸了吧?她自己挂了个破鞋,在正妻面前负荆请罪,哈,那模样,真是软的没谁了。发几个图给你看一看。”
文字发完,图片便就传上去了。
那一端的朋友也是个吃瓜不嫌大的,朋友一看这么大哥瓜,立即发到了自己朋友圈。
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
天哪,几分钟的时间,林汐月几张脖子上挂着破鞋,在沈湘面前负荆请罪的模样,便传到了舒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的身体原本在京都这阵子,都已经调养的很好了,可乍一看到林汐月那个模样,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过,老者就是老者。
虽然舒老爷子也已经八十多了,可他总是有一口气撑着。终究是自己的外孙女的婚事没有着落。老者叱咤风云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从政从军,那也是在全国都能排得上名号的,年老了,他从文,定居在南城,在当地也是受人敬仰的存在。老爷子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杀过人,也冤枉过人,被人冤枉过,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什么悔恨。
因为过去的事情,就让过去云淡风轻。
可,唯独自己那唯一的亲生女儿。
舒老爷子一直都以为那是自己妾室生的孩子,一直以来都没怎么花心思在那女孩身上,然而谁曾想,那女孩竟然是自己和正妻的唯一的女孩儿。
那女孩一辈子都是在父亲的忽视下,在正室大妈的打压下存活下来的,活了二十多岁,终于不敢忍辱而离家出走。
可,老爷子也因此得到了真相,原来那女孩儿竟然是自己和正室的女儿。
这样的真相,这样的打击,让舒老爷子此生一辈子都无法释怀,无法原谅自己。
他花费了那么多的人力,财力,物力寻找自己的掌上明珠那么多年,到最后只找到了女儿的后代,自己的外孙女。
叫他如何不真心,不疼爱?
舒老爷子恨不能把整个舒家都给了林汐月。
一辈子都不动用自己再军政两方关系的老爷子,为了自己的外孙女,都能亲自北上位外孙女活动,足可见他对林汐月能疼爱到什么程度。
以至于,在这一刻,当老爷子看到林汐月像个被完全驯化了的女奴一般,毫无尊严的恭维在沈湘的面前时候,老爷子恨到牙齿打颤。
他立即让下属为他拨打傅少钦的手机号码。
老爷子并不知道的是,傅少钦这一刻也在沈湘旁边,那位拍摄林汐月丑照的职员只敢拍摄林汐月,她可不敢偷拍傅少钦。
人嘛,都是欺软怕硬的。
这一刻,当林汐月挂着鞋底子无比丑陋的站在沈湘面前赔笑的时候,傅少钦就坐在沈湘的侧面,看着沈湘审核图稿。
沈湘驱赶他:“你……你干嘛还在这里?”
傅少钦平静的说:“你以为这货,是因为怕你而挂个破鞋在这里吗?”
在傅少钦嘴里,林汐月连个人名都不配有了。
就是:这货。
林汐月听了,心里滴血。
可她又无比庆幸,庆幸傅少钦没有杀了她,为了保持不让傅少钦杀了自己,听到傅少钦叫她货的时候,林汐月也是使劲堆了笑脸迎合的。
这样子,何提任何尊严。
在场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为叱咤一时,嚣张一时的大小姐,和沈湘有着明显的区别。
要说被困在这样尴尬的境地时候,沈湘比林汐月经理的更多。
可沈湘每一次的受辱,都是视死如归的表情,即便她抵抗不过任何人,她也是无声的反抗,来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沈湘哪怕被人踩在一坑的屎中,她都不会失去自己的尊严。
而林汐月正好相反。
她是自愿放下尊严,让自己陷入一坑的屎中的,只为了,苟活。
真让人鄙视。
沈湘抬头看了一眼被众人鄙视的林汐月:“林小姐,你请回,我要工作,你这样会影响我的工作的。”
“姐……你……我一定要打到您的满意。如果您觉得我挂个破鞋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在我前面写几个大字‘我是无耻的小三,我是破鞋’。”林汐月很时周到的提醒告知沈湘,沈湘还可以更残忍的手段对她林汐月。
沈湘:“……”
顿了下,她说到:“林汐月,我和你不一样,你是高贵大小姐,你想玩儿什么游戏你就玩儿什么游戏,你想找一群人在会所里差点把我轮了,你就能做到,你现在又在公司里卖惨装可怜,你有功夫在这里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我没有。
我需要工作。
再说了,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也不可能因为你的一次自己扮小丑,就能一笔勾销的。
你就算不要尊严扮一万次小丑,也无法弥补我曾经坐牢的痛。
不是吗?
你就算扮演一千万次小丑,我的妈妈也不会活过来,我女儿缺失的五年的父爱,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所以,我和你之间,你最好还是省省。
请你马上离开,不要影响我工作。”
林汐月立马又哭,又勉强挤出笑容:“我……呜呜,我想离开,可我不敢。”
正在这时,傅少钦的手机响了,拿起来接通:“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