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夫人,我自问未曾与莫家有何牵扯,夫人有什么话不如直说,也让我知晓一下,我是哪里惹得夫人如此暴怒。”莫翌的脸色一点都没变,更是没有因为唐雪鸢的话而影响自己的情绪。
看着莫翌灼灼的目光,唐雪鸢涨红了脸:“你自己做了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你不知道?如今竟然还有脸面问我?你做的这事,我就是打死了你,老爷都不会怪我半分。”
“夫人要是觉得没脸说,可以不说,我也没时间陪你猜谜,父亲日后要如何处置,我自然会听从父亲的,只是夫人如今什么也不肯说,就要绑了我走,恕我不能听从。另外,这里也不是夫人能强闯的地方,夫人若是不想进衙门,还是现在就立刻带着人离开的好。”毕竟是莫家的人,莫翌的态度虽然说不上好,但没有像秦小文那般针尖对麦芒。
唐雪鸢都快把自己手中的帕子捏碎了,让她现在走?那根本不可能,有些事情,她要问个清楚。可是看莫翌这个样子,他怕是抵死不认吧?可不管怎样,她都要问一遍。
“你们都给我下去。”唐雪鸢突然甩了一下袖子对着房里的那些仆从说道,甚至连身边的巧容都遣了出去。
那些下人都听了唐雪鸢的话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人,唐雪鸢盯着秦小文语气不善的道:“我说话,你听不见吗?我让你们都出去。”
秦小文嗤笑一声:“凭什么啊,你搞清楚,这里是我的屋子,你这个强盗还要赶走主人,好肆意妄为不成?你爱说不说,反正我不会出去的。”秦小文将双手一抱,站在莫翌身边,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你……你不过是这个畜生的一个外室,哪里来的胆气和我这么说话?你可知道我是谁?你若是以后还想进莫家的门,那最好……”唐雪鸢想要警告秦小文。
“雪夫人,她不是我的外室,她是我日后的妻,请你对她尊重些。另外尊你一声夫人,只是因为你是父亲的妾室,但你也别忘了你的身份,在莫家……你可不是正室夫人。”莫翌开口打断了唐雪鸢的话,态度强硬得让唐雪鸢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
“你……你……好,这几年,原本想要磨磨你的性子,没想到,在这乡下,你性子没有磨好,反而学了那些……”
“雪夫人,我的话,你是否还没听懂?我是如何模样,用不到你教训,你有事说事,无事……那就请带着你的人离开。”莫翌不想和她废话,他是一刻也不想多见这个雪夫人。
唐雪鸢咒骂的话梗在喉咙里,只觉得像是噎住了一般难受,最后她恶狠狠的盯着两人,最后终于还是开了口:“你,去把门关上。”
唐雪鸢用下巴示意秦小文去关门,秦小文对她这种用下巴看人的态度,很是不喜,不过她也好奇,这个雪夫人今日这般杀上门到底是什么原因。所以,竟然难得的没有和她呛声,反而是乖乖的回身将门给关上了。
隔绝了外面的目光和声音,房间里静了下来,唐雪鸢目光凌厉的看着两人:“今日之事,我不想让第四个人知晓,此事,你既然做了,想必也知道若是外人知晓了,会是什么后果。”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雪夫人就别绕弯子了。”
“哼,你就嘴硬吧,我就不信你不知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时可是有不少人看见了,莺语进了你的房间,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了不短的时间,你以为如今你能完全否认得了?莫翌,我真是小看了你,你为了莫家的家产,竟然能行出如此龌龊之事,你和莺语可是兄妹,你怎么……”唐雪鸢自己都说不出口了,实在是这事情太过天理难容了。
虽然,莫翌是养子,这件事在莫家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对外,他和莫莺语可是兄妹,他们两人怎么能……这事情要是让外人知晓了,莫家的声誉就全完了。
“等等,等等……这位夫人,你能不能说得太明确一点,你到底觉得莫翌和你女儿单独呆在房间里行了什么龌龊之事?”秦小文很希望是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可是这女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莫翌轻薄了那个莫莺语?这不是笑话吗?那个莫莺语这是回去告状了,可是如果是告状,那为何这么久了,这个雪夫人才来兴师问罪。
“我都说得如此明白了,莫翌,你难道还要装糊涂?你知不知道……莺语她……她……”唐雪鸢觉得这话实在是吐不出口。
秦小文却是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接口道:“她怀孕了?”
秦小文这话,像是一道雷,把唐雪鸢劈懵了,不过愣了片刻,她终于反应了过来,犀利的目光却是射向了莫翌:“你……你还说你不知道?就连你的屋里人都知道此事,你还敢否认?你这个混账,你把我的莺儿可是害惨了。”
唐雪鸢眼中的泪流了出来,莫莺语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是女儿,可她却是当成儿子疼的,她要什么给什么,从来不肯让她受半点委屈。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看得比自己眼珠子还重要的女儿,竟然会被莫翌这个混蛋给糟蹋了。
而且,她怎么都没想明白,这个女儿怎么就和莫翌搅合在了一起,明明,她很讨厌这个兄长的。
“哈哈,雪夫人,恭喜你啊,你这就要当外婆了,真是可喜可贺,不过,你就算是急着嫁女,也不要乱拉女婿啊,这买一送一的好事,可不是谁都接得住的。”秦小文发现自己猜对了,先前的生气都变成了幸灾乐祸。
莫翌自然也想到了什么,扯了嘴角冷笑一声:“雪夫人看管不好自己的女儿也就罢了,还来诬陷我的声誉,您的女儿怀孕,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莺语身边的贴身丫鬟,亲口说的,那日莺语就是到了你的庄子上,和你共处一室,然后……”唐雪鸢根本没想过那丫头在说谎,当时她听了只觉得暴怒,就冲了过来。莫翌一听,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冷笑了一声道:“雪夫人您也是是在内宅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人了,竟然会听一个小丫头的一面之词。你若真想了解事情真相,不如回去好好审一审那个小丫头吧。”
“哎,你们就别打哑谜了,雪夫人,我们也不瞒你,你别审了,你女儿的奸夫啊叫什么梁公子。那梁公子啊,长得肤白貌美,怕是很得你家闺女喜欢,我们都见过几次你家闺女的丫鬟去找那梁公子,还见过你家闺女和那梁公子拉拉扯扯。你若那么想找女婿,那就上梁家找去,我都帮你打听过了,那梁家啊,就住在县城里,梧桐街上。”秦小文这可不是玩笑,她还真打听过这梁公子。
主要是好奇,这二小姐喜欢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打听下来啊,这梁家,祖上还出过一个大官,不过到了如今,早就落魄了。那梁公子啊,也不过是因为莫家是阳城县的首付,故意勾搭上莫家二小姐,想要些银子花。
说起这梁家啊,虽然没落了,但是家里长辈还做着家中子弟能读书科举入仕,所以即使如今家境困难,也想方设法的供养子弟读书。而这梁公子人长得小白脸一样,很有欺骗性,在家中装得刻苦用功。在外面却很是嚣张霸道,品行还差,有时候他在外面闯了祸,被人找上了门。那梁家还总觉得是这些外面的人想坏了自家孩子的名声,刻意诬陷。
有了这些种种事情,其他人对这梁家都很是鄙夷不削,而梁家里的人又都端着架子,对外事不理不知,都不知道自家已经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被人耻笑的破落户了。
因为梁家最看不起的就是商户,说士农工商,这商人是最下等的,这莫家又是阳承县的首富,自然是知道这梁家。不过知道那是知道,可那也是当笑话看,可如今,自家女儿竟然和那梁家扯上了关系,而且还怀上了梁家的孩子。这个消息,让唐雪鸢觉得,还不如孩子就是莫翌的好。
秦小文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还把自己听到的梁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看着唐雪鸢的脸色越来越黑。
秦小文还想说什么,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让人传话,让夫人和大公子快些回去。”
老爷?就是莫翌的养父回来了?
“什么?老爷怎么现在回来了?先前不是传话说还要在京城待一段时间吗?”唐雪鸢喃喃自语道。
“哎,你说这是不是她的圈套啊?就想把你给骗回去?”秦小文用手肘碰了碰莫翌低声问道。
莫翌皱着眉头,还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呢。
“无事,他们不敢将我怎样,你别担心。”莫翌心中有些歉疚,今日他刚向秦小文提了亲事,结果就闹出这样的事情。好在秦小文很相信自己,丝毫没有相信雪夫人所言。莫翌看了看还在警惕的看着雪夫人的秦小文,心中柔情似水,更是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女子娶回家。
“夫人,夫人,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他们和守门的护院打了起来,还有人说已经报了官,一会儿衙门那边就会来人。”雪夫人还没想好怎么办,这外面又传来了声音。
秦小文冲着雪夫人笑了笑:“喂,大婶,听见没有?衙门的人一会儿怕是就要来了,你想好了没有?我给你说了,你女儿的肚子里的孩子有爹,你别想诬陷到别人头上。我呢,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若是你还是这么不依不饶,那过些日子,怕是你女儿和那梁公子的事情,怕是就会传得沸沸扬扬了。”
“你敢!”唐雪鸢恶狠狠的瞪着秦小文。
“你都敢擅闯民宅,还在我府上要打要杀的,我有什么不敢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以为我怕你不成?要不是看在莫翌的份上,我早把你扔出去了。”秦小文说着还挽了挽袖子,仿佛要动手打人,吓得雪夫人往后退了退。
“好,好,莫翌,你就是这样对待我这个长辈的,行,正好你父亲回来了,那你就随我一起回去好好说说理。别以为你们说什么粱家我会信,分明就是你们的推托之词,信口雌黄。”唐雪鸢心中是打定了主意,既然已经闹起来了,就算真是和那梁家有关,她也要把这个野种给除掉再说。
他明明不是莫家的人,还占着一个大公子的名头,她不知明里暗里说了多少次,可是自己夫君却一点都不上心,更没有让他自立门户的意思,所以这些年,她只得把他送到庄子上,让他和府里的关系远了,淡了,免得日后还和自己儿子争家产。
如今女儿的肚子已经大了,若真是那梁家的混蛋做下的,那梁家肯定早就知晓,可是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人上门来提一句,可见那梁家是打算耍赖到底了。
梁家不认,而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四个多月了,要拿掉这孩子已经有了风险,可要是生下来,那女儿的下半辈子就全毁了,而且事情要是传扬开去,那么莫家的声誉也都毁了,到时候老爷一定会怪罪。
所以,一定不能认,她要坚持说这件事就是莫翌丧良心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情。反正,虽然他们有兄妹之名,却非血亲,老爷就算是气,但气过了,总该为自己的亲生闺女着想。等老爷消了气,自己再提议将女儿和这个野种都送到外地去,让女儿在没有其他人知晓的地方生下孩子,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唐雪鸢在心中打着算盘,甚至想到了,日后,还要为自家女儿选一门好亲事。秦小文一看她滴流乱转的眼珠子就知道这人没安好心,秦小文对着莫翌道:“我看你还是别随着她回去了,她一定在想着如何算计你。”
“无妨,父亲回来了,我总要回去拜见,她要如何说是她的事情,父亲也不会偏听偏信。”莫翌回去不是为了解释什么,只是尽为人子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