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景家人吧,其实也够聪明的,景乾就是很好的例子,但总归有不泛着傻气的,比如说至今单身的景时,真不知道她是什么以什么心态挑中的顾仓。
但景家人又拿她没辙,怕错过了这个让她孤独终老。
于是等顾仓一说完,景老爷子就说话了,“顾仓呀,我就景时这一个女人,就盼着别人对她好点,我也不瞒你,我本来是不满意你的,但景时就中意你,你能当得起她这一份情谊吗?”
景老爷子这话一说,顾仓就差点头哈腰,先是满脸深情的看了景时一眼,转而又是信心满满的保证,“景叔,我对小时的感情天地可鉴,只要她跟了我,我保证会好好对她的。”
景老爷子语重心长,“那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事您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既然如此,你和小时的婚事可以提到日程了。”
结束晚餐已经将近九点,一轮明月高高挂在空中,零散的星星分布在四周,远远望过去天空干净得看不到一片乌云,想来明天又是大晴天。
出了景家,迎面撞上一阵风,在往外走几步,还能听见蝉鸣声。
顾远和顾仓前后上了车,车子就像离弦之箭开了出去。
等过了一个红绿灯,顾远那双眼看向顾仓,声音阴沉得像身处迷雾森林,“苏绪那个女人最近就要给我处理了。”
景老爷子那一句话,基本上是肯定了顾仓的存在,顾远怎么都不能让这一次机会溜走。
车内灯光很暗,几乎看不清顾远脸上的表情,但顾仓还是感到一丝的寒意,他爸的厉害他早就见识过了,才巴不得他早点离开。
此刻他低下头,“我知道了啦。”
半小时后,顾仓回到家中,他将西服挂在墙上的勾子上,正想拖鞋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冷冷的声音,“顾仓,你死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自从打了景时一巴掌后,苏绪变为曾经飞扬跋扈的样子,往日里还一口一句仓爷叫得清甜,现在是直接点名道姓。
顾仓眼神暗了暗,但想到只要几天就可以摆脱苏绪,又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今天公司有应酬,要陪老总。”
苏绪显然不信,凑到他身前使劲闻了闻,有一股女人的香水味,味道不浓,但苏绪的鼻子好使,揪住他的衣领,“又去找你的小时妹妹了吧,顾仓别忘了你对顾连城做的事,要是让他知道,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玄关处的灯是声控的,跟着苏绪的声音一闪一闪的,顾仓连鞋都没脱下,一张脸被气成猪肝色,咬牙切齿的问,“你威胁我?”
平日里被顾连城一个小辈压在身下就算了,如今苏绪一个女人也敢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顾仓本抱着忍忍的想法的,但此刻没忍住,手往上一抬,一个巴掌干净利落的落到苏绪的脸上。
“啪”的一声格外的清脆。
苏绪没料到他来这一手,整个人被打愣了,而后眼神狠厉的看向顾仓,“你敢打我,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顾仓不以为意,“你觉得你有什么让我好怕的。”
不过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女人而已,又能对他怎么样。
他现在想得简单,没想过有一天真的会报应到自己头上。
半夜,磨妮湾别墅,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一室的沉寂,陆婉赶紧将人抱起来,神志还有点不清晰,“倾倾乖,睡觉觉,睡觉觉——”
按照以往的情况,小宝宝早就不哭了,但这会是怎么也好不了,豆子大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掉,一张小脸哭得皱巴巴的,陆婉心疼得不行,最后实在是没辙了,抱着倾倾去了顾连城那边。
敲了三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顾连城穿着藏蓝色的浴袍,黑着脸的从里面走出来。许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他平日里服帖的头发此刻随意的分散在四周,发尾有些卷翘,眼睛拉开一条线,人却没之前那么冰冷了。
怀里孩子的哭声还在继续,动静大得像打雷。
顾连城看着手足无措的陆婉,长臂一伸,直接将倾倾抱到身上,转头还冷冷的说了句,“白痴。”
好吧,她是有点不知所措,但也是没经验好吗。
陆婉撇撇嘴,还是很心急的跟着她往自己房里走。
然后就见顾连城一手抱着倾倾,弯着腰从婴儿车里拿出了奶瓶和奶粉,回头看她还呆愣着,开口时似乎有些无力,“傻站着干嘛,去烧热水。”
陆婉立马跑下楼,拿起热水壶烧水。
十分钟后,她端着水上楼。
踏进门,看着顾连城那熟练的抱小孩动作,陆婉略微有些吃惊。
在她的印象中,顾连城好像很少有这么强大的耐心。
这么对倾倾,是因为齐医生正在为解他的蛊毒而无暇分心吗?
陆婉思绪飘到这,就看见顾连城往她这边走过来,将倾倾交给了她,自己则拿着热水瓶过去给倾倾冲奶粉。
要不是亲眼所见,陆婉会觉得自己听了个笑话,但这回看着顾连城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莫名多了一丝归属感。
其实当初怀孕时,陆婉就想过一家人在一起的模样,但是一场意外让她的构想全盘崩塌,现在在看着却是感慨万千。
牛奶泡好,顾连城先拿到浴室用水冷了冷,约个两分钟后,才将牛奶喂给倾倾喝。奶嘴一进口,倾倾也不哭了,自个在那喝牛奶喝得香香的,眼神都是一个大写的满足。
想来是真的被饿惨了。
客房虽然没主卧大,但该有的东西都有,陆婉抱着倾倾站累了,就坐在了就近的椅子上,顾连城也没走,就站在她身前。
最后,倾倾喝着牛奶喝着喝着酒睡着了,在她怀里窝着的时候,就像是一只毛茸茸的玩偶,抱起来软软的,不咯人。
陆婉小心翼翼的将倾倾放在床上,抬起手做了个往外走的手势。
将门关上后,陆婉震惊的问,“你怎么知道倾倾是饿了。”
走廊的白炽光倾泻下来,在人脸上留下一圈光晕。
顾连城闻言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陆婉,即便语气依旧冰冷,但说出来的话却能把人气死,“这是常识。”
常识都不懂得人,不是傻还能是什么。
后半句顾连城没说,但陆婉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