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淑兰没有去马家,更没有去求马瑾延。
她听从了John的安排,将所有的服装都运到了加盟店。
因为不想面对自己的丈夫,她和John一同去了中州。
中州是马家的根据地,有很多老关系在,她想利用那些老关系和陆晨对抗。
有尚美服饰在,陆晨在中州并没有安排新的连锁加盟店。
马淑兰将新店就开在了尚美服饰对面,看着对面异常火爆的场景,她的心在滴血。
她转过身,走到了挂满服装的墙壁,伸手去抚摸她和John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设计出来的服装。
她想不通,他们明明已经很用心了,为什么打不败陆晨?
“亲爱的,你别担心,等他们做完促销,我们的生意就会好的。”
John对这家新店充满了希望。
来到中州以后他才发现,这条街真的非常适合卖服装,因为临街有很多家服装店,很招揽顾客。
只要他们能挺过去,一切都会变好的,到那时,他们和陆晨站在一条起跑线上,怎么会输呢?他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和设计能力。
“已经九月末了,如果我们的服装再卖不出去,十月中旬,中州的天气就会转凉,甚至变冷。如果这些衣服销售不出去,我们就要面临下架,你也知道,我根本没有钱再投入生产。”
说到这里,马淑兰的眼眶就红了。
John不敢再多说什么,因为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也不知道陆晨囤了多少货?也不知道他要促销到什么时候?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马淑兰有些崩溃的去拉扯墙上挂着的衣服,然后攥在用力的去撕扯。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心中的苦闷发泄出来。
店里的员工是她们在中州聘请的,两个人都非常的有能力,奈何根本就没有顾客进门。
看到老板发疯,站在门口她们想,下意识的将门关上,然后快速往外退。
看到这种场景,John也很无奈。
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无数次,他知道,这不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会被逼疯的。
“亲爱的,钱没了我们可以再赚,你不能这样逼自己,你会把自己逼到崩溃的。答应我,和我一起回国,我会想办法找最优秀的心理医生给你救治。你病了!你知道吗?你不能再这样了,相信我!和我一起走吧!”
John用力抱住了马淑兰,不让她破坏墙上的衣服。
这些衣服都是他的心血,他不想看着马淑兰将它们毁坏。
她生病了,她应该去看医生。
“不,我没病,你才生病了,放开我!你们都生病了!”
马淑兰像个疯子一样,用力甩开了John。
她像看仇人一样看着John,眼中都是愤怒。
John被她的眼神吓到了。
“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John高举自己的双手,做了投降的姿势。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马淑兰,然后狠了狠心,向店外走去。
马淑兰不知道自己坐在地上哭了多久,听到丈夫的声音她才回过神。
“为什么躲着我?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一起面对吗?”
在羊城,他没有见到马淑兰。
听说她到了中州,他只休息了一天就赶了过来。
经过多方打听,他终于找到了她的店,看到她这般失魂落魄,他竟然有些心疼。
曾几何时,她是那么的高傲,那么的强势……
“你知道吗?我输了!输得非常惨!没有任何人可以帮我,你也一样。”
马淑兰苦笑。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多好,如果她不争强好胜,如果她不执意妄为,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刚结婚的时候,我身无分文,你不顾家里反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我,我们一起努力,一起打拼,日子越来越好,那时候的我们很快乐。”
马淑兰的丈夫轻轻将马淑兰拥进怀里。
过去的几十年,他们似乎忘了曾是彼此的最爱。
“我们都老了,哪还有能力重新开始,孩子们都大了,到了用钱的时候,我却为了一己私欲搞得倾家荡产,我对不起他们!”
马淑兰抓住了丈夫的衣领,狠狠的捶打他的胸口。
她不知道是在怪自己,还是在怪她的丈夫,总之她只想狠狠的发泄自己。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淑兰,淑兰?你怎么了?你醒醒?”
马淑兰的丈夫见马淑兰的手不自然的下垂,心慌了。
他用力摇晃已经闭上眼睛的马淑兰。
好在这里的交通比较发达,抱着马淑兰的他就上了出租车,然后直奔医院。
医院的检查结果让他十分崩溃。
医生说马淑兰需要静养,因为她的神经已经开始紊乱,如果不及时救治,很可能会患上神经方面的疾病。
经过了几番挣扎,他将电话拨给了马瑾延。
马瑾延在国外,得知情况以后,马上通知了马瑾承,希望他能回中州一趟。
陆晨见到马瑾承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
“她跟着一起来了,你要不要见见她?”
陆晨伸手接过马瑾承手里的行李。
他相信,他口里的她是谁,马瑾承十分的清楚。
“我欠她一句对不起,是该见见她。我欠她一句对不起,是该见见她。”
马瑾承叹了一口气。
活到这个年纪,他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肤浅的人。
他听信了马淑兰的话,处处排挤孟喜柔,他欠她一个道歉。
“上车吧!”陆晨打开了后座车门。
孟喜柔坐在后座,见陆晨打开车门,她便向里边挪了挪。
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似乎在迎接久别重逢的丈夫。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马瑾承在座位上坐稳后,转过身对孟喜柔说道。
这句道歉,孟喜柔等了几十年。
或许它来的有些迟了,但却不影响她激动的心情。
她紧紧抓住马瑾承的手,“你不了解情况,所以我不怪你。”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告诉我?”
“有些事情即便我说了,你也帮不了我,你已经很难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