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她一直在想办法给自己的家人调养身子。
桑玥实在是不想上一世的悲剧再次发生了,毕竟他们还不知要在漠城呆上多长时间。
整日里做这些艰苦的活计,就算是身强力壮的,估计也受不了。
更不用说他们一家都是老弱病残了,爹娘的身子一路奔波下来,再加上情绪波动,和以往比着也差了不少。
不过好在苦力场已经在她的安排之下,有条不紊的运作起来,这也省了桑玥的好些麻烦。
因为以往制作的那些工具投入了使用,现在他们也不用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了。
“这些日子怎么愈发见不到你的人了?”这一日,桑玥正在同章丘讨论工具,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
桑玥甚至头都没有抬起来,“怎么?难道你每日不需要做工吗?”
芷烟的声音一顿,她轻轻皱起眉头跺了跺脚,“可你现在已经都是当大官的人了,还拿这番话来应付我。”
芷烟心里实在气不过,明明桑玥一直都把自己当成最好的朋友。
到了今日,桑玥也算是有个一官半职了,为何不能把她也提拔起来?
整日里在那些个趾高气昂的老妈子手底下做工,她都快憋屈死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然我把这些活交给你来做?”
芷烟连忙摇头,桑玥整日里都跟这些个工具打交道,手都变糙了,这种活她可不干。
现在芷烟心里还做着春秋美梦的想要,有朝一日嫁给萧亦衡,这样岂不是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更不用说萧亦衡长的本就貌比潘安,无论怎么说都是她赚到了。
可现在她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苦工,甚至连见到萧亦衡的面都没有机会。
自然是要从桑玥这里想办法了,“玥儿,你实在是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这段时日·你异常繁忙,就想着能不能为你分忧。”
芷烟嘴上这样说着,可心里却是万分鄙夷,什么分忧?她巴不得桑玥什么活都不分给自己做。
因为上一次的事情,桑玥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不像以往如此全心全意的对待芷烟了。
可就算如此,许是因为两世的感情,上一辈子桑玥一直都把她当做自己的救命恩人。
所以更难听的话,桑玥也并未说出口,更不想用恶意去揣测她。
可当初银票的事情,她直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这里面有太多疑点了。
桑玥也实在不想跟芷烟在这里阿谀奉承,便随便想了个理由把她给打发了。
回去的路上,芷烟暗暗在心里发誓,总有一日她会彻底把桑玥给取代,和萧亦衡比肩而站的人只能有她。
眨眼间,距离桑玥改革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毕竟工具的使用能节省不少的时间,所以苦力场的效率也大大提高了。
这样算下来,桑玥的积蓄也攒下了不少,不用再过以往那些紧巴巴的生活了。
“舒儿,今日长姐给你做些好吃的。”
安华霜连忙在一旁出言阻止,“那些都是乱花钱,我们就喝些糙仁汤,吃些黑面馍馍就行了,顶饱。”
以往养尊处优的夫人来到这里以后,甚至节省的一文钱都想掰成两半用。
旁边的桑文翰看在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家人,又怎么会遭受这样的磨难?
“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们了。”
桑文翰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满是苦涩。
桑玥连忙过去挎着他的胳膊,“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同甘共苦不正是应该的吗?”
桑舒也连忙蹭到他的左边,“爹,我们现在的日子都已经越来越好了,女儿丝毫不感觉苦。”
桑文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好,好,不愧是我桑文翰的女儿,不过也确实是爹让你们吃苦了,你们且等着,爹一定会给我们桑家洗清冤屈的。”
桑玥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也将是她在漠城最重要的一个事情。
自己爹娘都是这般心地善良的人,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往桑家头上扣任何黑锅。
“爹娘,你们就放心吧,日后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再说我们只有吃的好了,身子才能有力气去干活不是?你们就放心吧。”
安华霜也不再反驳,毕竟自打他们离京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差不多是桑玥一个人安排的。
现在自己的这个女儿,在她心里的份量可是越来越重。
晚上,桑玥先是借着买菜的名义出去了一趟,其实是躲在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偷偷从空间里面拿出来了些东西。
“太子参…大枣…桂圆,再拿些白面,哦对还有鱼。”桑玥一边念叨着,左手一边摸上了腕间的标记上,“这些应该就够了吧?一会儿再摘些野菜回来,不至于太引人怀疑。”
临回去之前桑玥想了想,还是把太子参拿出来磨成粉末。
毕竟前些日子她总是会时不时的拿出些好东西,也怕太过于引人注目。
眼看着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回去的路上又顺手摘了些野菜。
到了饭点,各个茅草屋都飘散出了阵阵白烟,饭香味更是扑鼻。
可闻到的那些饭香都平平无奇,闻着就能知道吃的是些清澈见底的米汤和黑面馍馍。
这也算是在苦力场上,大部分人日常的吃食了。
但桑玥家刚飘出来一缕香味,门口瞬间就围了不少人。
“这么香,看来是桑玥又做饭了。”桑玥端着刚蒸好的鱼出来,抬眼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刘姨。
“刘姨,一起来吃呀。”桑玥笑着朝外面招呼着。
刘姨也连连摆手,人一家人在一起吃饭,自己去打什么岔?
“我已经吃过了,等下次吧。”刘姨说完,便抬脚拉着身边的妇人连忙离开。
桑玥笑嘻嘻的把菜端进屋里,刘姨不是坏人,所以她也不介意邀请人来吃饭。
可下一秒桑玥再想去厨房端菜,就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二叔,难道你不知道不问自取便是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