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似乎有人被狼咬伤了,凄厉的叫声让桑家人抖了抖,谁也不敢忤逆此刻的桑玥,没有人不想活着。
桑玥护着爹娘和妹妹带着大家继续寻找,黄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被他们找到了一个藏在杂草堆里的狗洞,只是这里被许多的烂柴挡着,无法让人通过。
“女人孩子退后!男人过来帮忙!”桑玥指挥着所有人。
大家合理把狗洞挖大,又让其他人有序离开,在所有人都出去后桑玥才朝着萧亦衡的方向大喊,“快从这边逃出来!别管那些狼!”
她知道凭着桑家的老弱妇孺想离开这里太难,必须也人保护才行。
果然,她话音刚落萧亦衡也大声吩咐撤退。
拿着枯朽的木棍对付狼群实在不是个好办法,再者萧亦衡也不能保证那些黑衣人不会回来。
他们也终于退了出来,剩下的狼被堵了东西的狗洞留在院子里,只能无能嘶吼。
“你们护送桑家人去安全的地方,其他人虽本官去找那些黑衣人,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萧亦衡的官服被狼撕咬出许多口子,看着破败不堪,其他的下属也没好到哪里去,各个身上都挂了彩,但还是随着他的吩咐动了起来。
之前负责押送桑家的那些衙役带着桑家人离开,他们在出逃的路上还找到了被抢走的东西,只是马全死了,他们只能拿着包袱先跑,保命要紧。
桑玥见这情急也没说什么,但是一双手紧紧拉着妹妹和娘,生怕她们走散。
在他们离开寺庙去寻找安全的地方时,萧亦衡也带着自己的人把庙里翻了个底朝天,属下找到了被拿走的兵器,正想着找黑衣人报仇时才发现这些人已经死在了最偏远的房间里。
“他们都死了!”属下眉头紧皱,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萧亦衡自然也感受到了,“去看看他们身上可还有信物。”
把他们绑来,放狼,如今又全死了,显然是有人做了精密的安排,既让他们没命又不让知道真相的人活着。
“小心!”
还没等下属靠近,横七竖八的尸体上突然出现蓝色的火焰,屋子里的东西也跟着燃烧起来。
“大人,这里起火了,咱们还是快逃吧!”下属劝着。
萧亦衡的脸色越发阴郁,虽然想再进去探查,但是愈演愈烈的火势还是将他们逼退。
“撤退!”
他带着人愤恨的离开,心里发誓一定要将此事调查清楚,绝不会让躲在背后的人逍遥法外,那个黑衣人提到的萧字他也一定会查清楚。
等萧亦衡找到桑家人时他们正躲在山林里互相包扎伤口。桑玥守着一口锅给大家熬煮野菜粥。
“你回来了。抓到黑衣人了吗?”桑玥听见声响发现来的不是坏人后赶忙问到,她想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爹爹往日做官没有和人交恶过,为什么流放的路上会有人下死手。
“没...”萧亦衡下意识的想要回答,但想到庙里的情况陡然住了嘴,“你一个罪臣之女有什么资格质问本官?今日发生的事本官自会禀明圣上,无需与你多言!”
桑玥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在心里把萧亦衡骂了八百遍,咬着牙回到锅边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回到队伍里的萧亦衡吩咐众人原地修整,自己则在人群里走动,亲自确认大家的状态,还清点了官印确定无误才勉强放下心来。
这次大家都受了伤,虽然在拿回来的东西里找了些药进行简单的包扎,但还是因为缺药让大部分的人只能硬扛着。
此刻他们都端着万和着野菜粥,算是这一天时间里最让他们欣慰的事情了,就连平日里爱找茬的康氏今天都乖乖的坐在人群里。
“你们快点吃,吃完了收拾东西赶路,此地不宜久留,等到了驿站本官会让你们休息的。”萧亦衡的话没有人敢反驳,官兵们倒是大声回答知道了。
桑家人不敢抱怨,吃完跟着官兵出发。
一行人走到日落才终于到了驿站,这里虽然偏远但好在可以给他们一些补给。
萧亦衡在上房休息,其余人在下房也总算是落了脚。
好不容易有了个能休息的地方大家紧绷的神经与身体得到放松,很快互相依偎着坐下。
桑玥看大家疲惫的模样从空间里拿出一根金簪,走到为首的衙役面前,双手奉上,“大人,您看我们赶了一天的路滴水未进的,可否性格方便,给我们找些吃得来,于是可以买些伤药可以吗?我们这些人伤着,走得慢也耽误您的事不是?”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押送他们的衙役打交道,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们也不会多为难桑玥。
衙役掂量着手里的金簪,对上面镶嵌的大珍珠很是满意,“回去等着。”
“好好好,谢谢大人。”桑玥点头,笑着目送他出门,这才回到爹娘身边坐下。
桑文翰看着对衙役点头哈腰的女儿心里五味成杂,身边期期艾艾的亲人更让他无奈。
“爹爹,这不怪你。”桑玥怕爹爹把所有的错误都怪罪在自己身上,上辈子爹爹就是因为郁结于心又缺衣少食才会早早死去,让她和娘亲妹妹只能被康氏以维护命脉为由剥削致死。
她不想上辈子的一切在重演。
明明这些事是萧亦衡导致的,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大婚当日做出此等行径但是给桑家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害是真的,她现在只想保住家人,至于查明真相、洗清罪名这都是后话。
“哎。”桑文翰叹了口气,“是爹对不住你们。”
这一路上要不是女儿一直拿东西出来收买衙役,他们这些人早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爹,官场险恶,你是太正直了才会被人陷害,但不能因为这样就自暴自弃,我们还有洗清冤屈的,你也不想我们桑家百年清流的名声就此消失背上骂名吧?”
桑玥知道他的心结是什么,对症下药的开导。
“要不是你好大喜功我们就怎么会流落到这不田地,当初爹就不该把国公爷的位子留给你!”说话的是桑文康,桑文翰的亲弟弟。
他是个贪财好.色的主,靠着祖上做了个五品小吏,就这么个位子也得一直受哥哥桑文翰的照拂才勉强保住,以前因为身份只能屈居桑文翰之下,如今倒是让他有了指责的机会。
“二叔,你要是承袭了爵位恐怕我们都活不到现在!你现在是离开了京城就忘了你在那干的荒唐事吗?强抢民女的案子可还压在京兆府尹的桌子上呢?如今可没人保你!”
桑玥声音平静,可做了错事的桑文康被吓得冷汗连连,如今被流放虽然凄苦,可若被追究往事他可是死路一条。
桑文康当即闭了嘴,冷哼一声让王玫娘给自己按摩。
“算了,玥儿坐下歇会吧,这一天你也辛苦了。”桑文翰不想争辩,静静的坐着,脑海里复盘着便抄家流放的前因后果。
女儿说的对,他不能一直消沉,必须要活下来,找到证据,洗清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