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工作室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姜南岁苦笑地勾了勾嘴角，看样子是没人相信自己。
不过，也不意外，说实话，她心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信心。
她不是对自己的设计没有信心，而是对联众科技没有信心。
毕竟，他们既然会答应Ming集团的请求，就没有那么容易会被说服。
宋启就是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他看向高小雅，目光灼灼。
高小雅心虚地转过视线，姜南岁担心会给他惹麻烦，想要阻止他，没想到，宋启看出了她的意图，反而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开口。
他对着高小雅，话却是对整个工作室的人说的。
“我知道大家心里现在心里都会有想法，不管是出于为了工作室，还是个人的原因，我都理解。”宋启缓缓了开口。
众人皆是沉默地低下头，宋启也不在意，而是一字一句地说着：
“本来我不想说什么，我以为我们启南的人心齐的，不过看样子，是我想错了。”
“老大，不是这样的……”
有人忍不住开口，却又底气不足。
高小雅听了忍不住皱眉，她顿了顿，倒是很有担当地说道：
“老大，你要是要追究的话，这件事都是我的错，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宋启看着她，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很讲义气。”
高小雅愣了愣，回过神来，却没有因为宋启的夸赞而得意，反而是脸红了几分。
“其实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都没有错。”宋启叹了口气，认真说道，“我并不反对你们有自己的想法，现在的确是启南很难的时候，如果愿意留下来的，我宋启自然万分感激。如果对我，或者没有信心的，完全可以离职，我不会阻拦，一定会让财务安排好离职工资。”
“老大，我不是想要离职。”高小雅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其他的话，我不想再多说。也不想再在启南听到任何的流言蜚语。”
宋启并没有太多的耐性，说完，他从高小雅的手中抽走了资料，放在了姜南岁的桌子上，“我希望尽快看到最后的定稿。”
联众那边并没有那么容易约，宋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机会，自然也是要给姜南岁压力。
姜南岁下班的时候，沈明澈的车子早早就等在了门口。
不是白天见到的那辆迈巴赫，姜南岁心里的念头是想要扭头就走，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明澈。
可是，她还是顿住了脚步。
沈明澈见她没有动弹，开了车窗，皱了皱眉，“怎么还不上车。”
姜南岁垂眸，躲开他的视线，想了想，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想要开车子的后门。沈明澈看出了她的意图，眸色沉了沉，快速地锁住了后门。
姜南岁蹙眉，疑惑地看过去。
只见沈明澈抿着唇，不满道：“你是真拿我当司机了？”
姜南岁分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几分傲娇，显然是等着她去哄他。
姜南岁却没有说话，而是抬手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径自坐了进去，她的配合却让沈明澈皱了皱眉。
“你心情不好？”沈明澈敏、感地问道。
姜南岁的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看他，只是捏了捏拳说道：“没有，就是有点累。”
她是真的觉得心累。
姜南岁真的很想要问清楚，可是，就算她揭穿了沈明澈又怎么样？一拍两散，彻底离开沈家吗？
现在的她还做不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明明演戏很累，她却只能配合着虚与委蛇。
偏偏沈明澈还在说着：“早就说了，不用出来工作，你偏偏不听。”
是啊！她就不应该让他知道自己工作的事情。
她闭上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姜南岁能够感受得到，沈明澈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以及他的欲言又止，却没有理会的打算。
沈明澈一开始只是以为姜南岁只是累了，可是，一连几天，她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更不要说是态度了。
尤其是在沈明澈看到她和宋启有说有笑地进了工作室后，出来的时候，看到他的瞬间，脸上的笑意全无，满目平静的样子，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对他有意见。
沈明澈想了想，并没有找到原因，干脆决定挑明了问。
等姜南岁上了车，就听到沈明澈问道：“很累？还是心情不好？”
姜南岁觉得他说话的态度有些奇怪，忍不住皱了皱眉，却只是说道：“大概是有些累了。”
“呵……”沈明澈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今天心情不错了，刚才可是有说有笑的。”
姜南岁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看样子他应该早就来了，看到了她跟宋启一起回来时的场景。
她今天的心情的确很好。
之前抄袭的事件，因为宋启找到证据的缘故，那边前几天已经发了声明，表示是弄错了稿件。
而她们重新提交的设计稿，也成功地拿下了联众的合作。
虽然之前的事情对启南造成的损失不可避免，现在也算是力挽狂澜。
她的心情自然很好。
只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份好心情在看到沈明澈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或许，她没有资格去指责他什么，但是她能做的是控制好自己的心。
“今天的工作很顺利，我的心情很好。”她如实说道。
沈明澈意外她会如此坦诚，不过这么一来，他就更生气了，“那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解释，最近是怎么回事？”
“什么？”姜南岁装傻充愣，试图蒙混过关。
一眼看穿的沈明澈原来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他干脆把话说开了：“我看你似乎并不想见到我？”
被揭穿心思的姜南岁却不打算承认，“你想多了，没有的事。”
她越是这么说，沈明澈越是坚定自己的怀疑。
他瞥了她一眼，哼道：“我是希望我想多了，可有的人，一看到我就板着脸，累得不想说话的样子，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姜南岁抿了抿唇，不肯开口。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沈明澈存了心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换作以前，他自然是早就没有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