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暖暖踉跄退到墙边,掌心贴着冰凉壁纸才能站稳。
她看着地上碎裂的玻璃表盖,忽然觉得五年来坚信的真相正在分崩离析。
“您听清了么?”简暖暖迎上老夫人凌厉的目光,声线清冷如霜。
封煜臣挺拔的身躯微晃,大理石般的面庞出现裂痕。
他看着女子樱唇轻启:“小沐与封总并无血缘关系,自然算不得封家后人。若您需要,我可以复述第三遍。”
“简暖暖!”封怡然倒抽冷气,难以置信地望向这个当众撕毁协议的女人。
老夫人拄杖的手背青筋暴起,犀木拐杖重重磕在地面:“混账,封煜臣你当年竟敢拿假血脉糊弄我。”
男人却恍若未闻。他注视着简暖暖淡漠的侧颜,胸腔翻涌着被冰棱刺穿的钝痛。
那些温存耳语,那些晨昏相守,莫非都是精心策划的谎言?
檀木门轴轻响,谢辞安携着文件袋从容步入内室:“这是司法鉴定所的报告。”
他将纸张展开在红木案几上:“小沐的生物学父亲,是我。”
老夫人指尖颤抖地翻阅着盖有钢印的文件,保养得宜的面容瞬间灰败。
她突然捂住心口,浑身发抖地向后倾倒。
“快联系仁和医院!”封煜臣揽住老人单薄的身躯,骨节分明的手背暴起青筋。
诊疗仪器的嗡鸣声中,简暖暖望着急救床上面色惨白的老人,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温热手掌忽然覆上她的腰际,谢辞安对在场众人微微颔首:
“既然真相大白,烦请转告封总,莫要再打扰我们一家三口。”
这话如同利刃般扎入死寂的空气。
封煜臣霍然抬头,猩红视线落在两人相贴的衣角,她没有躲开。
原来那些深夜哄睡的故事,那些父女嬉闹的欢笑,都是谢辞安早该拥有的权利。
而他,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局外人。
“封煜臣,我们之间再无瓜葛了。”
简暖暖扯出一抹艳色惊心的笑,转身刹那泪水无声滑落。
谢辞安刚要伸手搀扶,她已挺直脊背走出旋转门。
夜风卷起她的大衣下摆,在停车场惨白灯光里划出倔强的弧度。
“我送你。”谢辞安指尖将触未触她颤抖的肩线。
“不必。”简暖暖抹去泪痕,嗓音带着砂纸般的粗粝:
“今天多谢你解围,合作案我会优先考虑晟通集团。”
男人眼底浮起星芒:“你知道我要的不是生意往来,是重新站在你身边的机会。”
“五年前你选择黎媛的时候,就该明白有些机会只有一次。”
简暖暖退后半步,霓虹灯影在她锁骨投下斑驳伤痕。
谢辞安突然扣住她手腕,玉扳指硌得生疼:
“当年若不做黎家的乘龙快婿,我永远只是实验室里穿着起球毛衣的穷学生。
拿什么守护被简家赶出家门的你?就连封煜臣能给你的……”
“所以你在毕业典礼当天,把我们的研究数据卖给黎氏集团?”
简暖暖忽然笑出声,惊飞了梧桐树上的夜枭:
“托你的福,我带着身孕被赶出学术圈,倒是在珠宝设计界闯出了名堂。”
男人呼吸陡然急促,檀木香混着威士忌气息笼罩过来:“至少让我见见女儿,封煜臣都能听她喊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