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琥珀眸泛着阴冷的光，糟脾气上来了。
要是以前，景桑哪里舍得惹他生气，时刻都顺着他。
可是现在，她不好过，也不想让他好过。
“除非我死了，不然就是过不去！”
“那就别过了！”战无妄用力摔面前的碟。
景桑冷笑了声，“不过了，退位让小三转正吗？你想都别想，除非我死了。”
“你真的是！”战无妄气都不顺了，烦躁至极。
“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我们没离婚，我也是你的亡妻。”景桑越说越激动，“哪怕你再娶她，她也是后来者，永远低我一头！”
周围的气压低到不能再低，战无妄死死盯着景桑。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刻薄？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演戏吗？”
他很是不解。
为什么最近，这个女人变化会这么大？
是他曾经从来没见过的面目。
“结婚三年，我不是没脾气，是你尊重我，我才尊重。是你先打破了平和的局面。”
景桑感到嗓子干涩得厉害，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很可惜，只要我不愿意，你没办法退货。”
她重重放下水杯，从另一边起身离开，免得被他再抓住。
“景桑！”战无妄低吼了句，“我允许你走了？”
景桑挺直脊梁骨，加快步伐，将包厢门摔得震天响。
门外，小囡讪讪地笑。
“小桑姐，我没有偷听，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加点什么吃的。听你们在吵架，就没敢敲门。”
“没事。”景桑挤出一个笑容，朝楼下走。
小囡看了看她的背影，鼓起勇气打开包厢门走了进去。
“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嘛！”战无妄厉声道，转过身看到小囡，深深皱眉，“怎么是你？”
“那个……我以为你们吃好了，准备收拾桌子。”小囡脸蛋微红，小心翼翼看着战无妄，压制着内心的激动。战无妄捏了捏眉心，烦躁极了。
“你们这有酒吗？”
“有的。”
“给我拿瓶来。”
小囡连忙答应，跑去自家的酒窖取父母自酿的米酒，发酵久，劲儿很大。
“小桑，你要走了？”
“嗯。”景桑点了点头，想到今天在人家发生的事，有些抬不起头。
老板娘从柜台走出来，握住她的手。
安慰道：“这两个走到一起不容易，两个过日子也不容易，如果没什么大麻烦，就将就将就吧。”
景桑抬起头望着老板娘，“您跟大哥也是将就过来的吗？”
“可不是嘛，你别看我家那东西现在老实巴交的，以前就不是个东西，喝酒赌博不挣钱，要不是有一年我进了医院差点死了，他被吓着了，这一辈子都不会扯气。”
景桑恍惚着眨了眨眼，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不知道战无妄会是什么心情？
是畅快，觉得解脱了，终于能和白伊爱相守相爱了。
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哀伤？
“小桑啊，女人这一辈子没几个过得顺的，别想那么多，看开点。”老板娘抱了抱景桑，见来客人了，忙着去招呼了。
景桑走出店里，站在昏暗的巷子里，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开出去的那辆车撞坏在白家门口，来医院坐的战无妄的车。
让她现在回去找他，那是不存在的。
包也落在车里，身上除了口袋里几十块钱，什么都没有了。
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看见一个小店写着公用电话，她打给了南婧。
“婧婧，你现在忙吗？”
南婧看向烛光餐对面的男人，压低声音说：“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没有。”景桑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回去，不知道去哪。”
“跟那狗吵架了？”南婧的声音不由地提高，“你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去接你！”
电话一挂，她提着包包站起来，撞进男人深沉的眸子里。
她尴尬一笑：“老板，我闺蜜跟老公吵架无家可归了，我得过去接她。”
“你闺蜜？”
“啊，是的，我唯一的闺蜜。”
男人嗤笑了声，“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无妄那个小妻子是吧？”
“哎，就是她。”南婧笑得越发不得劲，就怕他抽风不让她去。
“去吧。”男人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见南婧已经迫不及待转身朝外走，起身大步跟上去。
“老板，您这是做什么？”南婧刚走出餐厅，就被男人拽住了手腕。
男人顺着她的手腕朝下滑，牵上她的小手。
“太晚了，我陪你去。”
南婧用自由的那只手按了按脸上的黑色口罩和墨镜，尴尬地笑。
“这就不用了吧？要是被记者拍到就不好了。”
“我的车技，你还信不过？”
南婧想到这货每次为了甩掉狗仔，飚起车来不要命。
还有把一位国内有名狗仔逼出车祸。
“还是你在骗我？”男人薄唇抿紧，用力握住手里的小手。
南婧吃痛出声，“那就麻烦老板了。”
十来分钟，一辆黑色林肯猛停在路边，掀起一阵风沙吹得景桑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小桑！”南婧从林肯下来，直奔景桑，帮她抚平吹乱的头发。
“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在大街上啊？要是遇见坏人了怎么办？”
景桑落寞一笑：“婧婧啊，我刚刚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啊？”
景桑合了合眸子，轻轻地说：“要是我哪天死了，他会为我哭吗？”
“呸呸呸！你瞎说什么呢！”南婧一把抱住景桑，“走，我们上车，我带你回家！”
南婧搂着景桑钻进后座，命令道：“劳驾送我们回去。”
“回哪？”男人故意问。
南婧咬了咬，“江山里壁。”
“好。”男人似乎低笑了声。
景桑古怪地看了看前面驾驶座的男人，看不见对方的脸。
但感觉有点熟。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江山里壁半山腰前的一栋花园别墅里。
“婧婧，你买的房子不是在市中心么？”
南婧有些别扭道：“最近在这郊区新买的，防止那些狗仔跟拍我。”
“哦。”景桑下意识看了眼驾驶座前面的人，拉着南婧赶紧下车。
她以为她们下车了，那司机就要走的。
却不想对方推开驾驶座的车门，下了车。
看清楚对方的脸，景桑张大了嘴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