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乌旗脸上不由自主出现一种沉重的表情。
“我不喜欢。”
“……”景桑一时呆了。
她没想到乌旗会这么回答。
乌旗自嘲一笑：“可是不喜欢又能去做什么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景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她不了解乌旗的生活环境和文化。
但她感觉得到乌旗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般洒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她不是容易对别人产生兴趣的人，可乌旗却让她忍不住想探索。
“好了，你去上班吧。”乌旗恢复如初，露出一抹帅气的笑，送景桑出了幼儿园关上门。
回战氏集团的路上，景桑都忍不住想起乌旗。
想着小姑娘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
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剪去了长发，留着比男孩子还短的头发。
穿着直筒裤都掩盖不住瘦瘦的身板。
“月月海海妈妈！”
景桑回过神，回头一看就见乌旗骑着电瓶车来了。
“你去哪？”
停在景桑身边，她双脚撑地问。
“去战氏集团。”
乌旗想了下，战氏集团离他们幼儿园就一条街的距离，“我要出去买东西，载你一程吧。”
景桑朝前面看了看，“没多长的路，我走……”
“快上来吧！”乌旗一只手拍了下后面的位置，“我一般不带人！”
“……”景桑没拒绝跨坐了上去，她对乌旗有种莫名的好感，不排斥乌旗的靠近。
乌旗骑车的速度不快，问道：“你做什么工作的？”
“设计师。”
“画图做衣服的么？”
“也有的。”
“那你会做衣服吗？我们幼儿园要新订一批校服，你有空帮我们设计吗？”
“可以啊。”景桑一口应下，“校服有什么要求吗？”
“粉红色，防风防水就行，你看着画。”
“好，几件套？”
“三件套。”
“行。”
到了战氏集团乌旗停下。
景桑下去后，道谢，趁机说：“我可以加一个你的微信吗？”
乌旗微愣，“行的。”
她掏出手机折腾了几分钟，才把二维码给景桑扫上。
等乌旗骑着电瓶车走了，景桑打开她的微信看。
帝都博爱幼儿园。
直接用幼儿园做的名字，可见不是她的私人微信。
景桑有那么一点失落，那小姑娘看着亲切，实则很防备人。
像个矛盾体。
乌旗在菜市场购买了大一堆新鲜的菜和肉，付款的时候打开微信发生是工作微信。
她看了眼景桑的头像关了，切换另一个微信付款。
下午四点半，景桑到幼儿园接孩子。
来的家长很多，乌旗和一位老师守在门口见家长念着孩子的名字。
看见景桑便连忙对着话筒喊：“风桑海，风婧月。”
教室里的幼师听见了，给两个孩子整理书包什么的。
“等等。”乌旗冲景桑笑了下。
“好的。”景桑回了她一个笑容。
家长接到小孩子都走了，只剩下景桑还傻站的门口。
乌旗对着话筒又喊了一遍两个孩子的名字，“你等下，我进去看看。”
“好的。”景桑紧盯着里面，两个孩子第一天上学，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她很紧张。
一想到将来两个孩子有一条会习惯上学，每天早上乖乖起床和她临别，她就莫名地就湿了眼眶。
几分钟后，乌旗牵着两个孩子出来。
有些抱歉道：“他们班有个小朋友拉屎了，所以慢了些。”
“没事没事，谢谢。”景桑牵过两个孩子的手。
乌旗说道：“他俩在学校里不怎么讲话。”
“啊？”景桑收回脚步，“在家里肯讲啊。”
婧月小声嘀咕：“不认识其他人。”
“我和妹妹会讲的。”桑海补充道。
乌旗哈哈大笑，“对对对，他俩会悄悄在一起说话，就是不给别人说。”
景桑松了口气，“没关系的，久一些了就好了。”
“嗯，我就是和你说说他们在学校里的情况，免得你担心。”
“谢谢。”景桑忠心感谢。
带着两个孩子走在街上，有博爱幼儿园的其他家长在一块说话。
她听见两个家长议论乌旗。
“你说好端端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打扮成男孩子的样子？”
“我以前以为她就是男的，我女儿上学一个多月了我都以为她是男的，后来问我女儿才知道是个女孩子。”
“现在社会发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
“可不是嘛，我担心我女儿在她班上会不会受影响啊？我可不希望我女儿将来像个男孩子！”
“这打扮得像个男孩子，心里会不会有毛病？”
“啥毛病？”
“我刚刚不是说现在社会发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有吗？你说她会不会喜欢女孩子？”
“不会吧？应该就是喜欢中性打扮。”
“哎哟，她可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了，都快成了老姑娘了还这么打扮一定是有问题的！”
“……”景桑牵着孩子跟在后面，听见有些无语。
她听得懂路人讨论的话题是什么意思。
无论乌旗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是她自己的事。
却被其他家长在背后这么议论，那腔调仿佛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不要脸！”桑海忍不住骂了句。
前面的家长回过头来，一脸莫名其妙盯着中间的景桑。
“你的孩子骂谁呢？”
“我哥哥和我吵架呢！”婧月及时开口，就怕妈妈被人跟着骂。
小孩子吵吵闹闹很正常，那两位大妈没怀疑，反而盯着婧月和桑海乐呵乐呵看。
“妹妹啊，这两个孩子都是你的吗？”
景桑：“对，是我的。”
“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儿子女儿了啊！”
“皮肤真白，水嫩水嫩的，要是跟我家孙女换换就好了。”
景桑皮笑肉不笑，“天生的好皮肤是羡慕不来的，您老还是省省吧。”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的？”老阿姨生气了。
景桑笑了笑，“我说的是实话啊。”
“妈妈。”婧月和桑海拽她的手朝前跑，甩开那两位老奶奶和她们的孙子孙女。
翌日，景桑送完孩子没忙着离开，想到了昨天听见的闲话，乌旗站在校门口聊起来。
“乌老师，您周末有空吗？”
“周末我们休息。”乌旗态度真诚，“负责在家里躺尸。”
“你周末不出门玩的吗？”
“玩啊，晚上会和朋友出去玩，白天朋友都要上班。”
景桑还想聊点什么，有别的家长来了，乌旗忙着去接孩子，她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