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吵出去吵,别打扰我休息”,
这是谁在说话,只是,这声音有些熟悉,
沈清和等人听见声音,皆是一怔,刚刚只顾得关心高书语了,竟不知道这破庙的佛像身后,竟还躺着一个人,
几人忍不住好奇,踱步上前,定眼一看,
“原来是你”,
沈清和一见来人,顿时惊讶,这不是乔月吗,难怪她觉得声音有点耳熟,
只见乔月仍旧一袭红衣,半靠在佛像身后,且他的怀中,还死死抱着自己视若珍宝的栎琴。
乔月自从那次身负重伤,一时失去意识,就被赫连潇派人前去诊治疗伤,而后,等他恢复意识后,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势,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找回自己的栎琴,
他先前,曾拖着病弱的身体亲自找赫连潇讨要栎琴,哪知赫连潇直接来了一句,
“那是你的琴,本王哪里会知道它在何处”,
便不再多说,
乔月强行咽下口中的恶气,忍着愤怒,找了匹马,再次来到围猎场,想要碰碰运气,
好在他运气不错,栎琴安然无恙的躺在原地,还好没被人捡走,真是万幸,
否则,他杀了赫连潇的心都有了。
沈清和现在看到乔月,虽没有了当时的愤怒,但内心深处,还是对乔月充满敌意,
人猎当天,乔月明明有机会可以夺回自己的琴,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这又是为什么呢,
为了保护自己的琴,他竟以身挡刀,这样的人对一个不会说话的栎琴都能如此重情重义,可是对黎朝子民却如此丧尽天良,
他的一些做法,让沈清和觉得很不理解,
沈清和斜眼奇怪的看着乔月,没好气的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
乔月只睁眼看了眼前人一眼,便再次闭上眼睛,不屑的说道,
“关你什么事”,
白斩听后,有些微怒,他虽没见过此人,但依公主对他说话的语气,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就不怕我一刀杀了你吗”,
乔月一看来人众多,知道自己寡不敌众,他强忍着胸前的伤势,缓缓起身,
似是牵扯到胸前的伤口,只听闷哼一声,便继续靠着佛像侧躺着,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你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我身负重伤,全然不是你们的对手,要杀便杀,别跟我废话”,
白影一听,顿时怒了,这什么人,不男不女的,竟还这么嚣张,
“那好,我现在就成全你,让你死个痛快”,
沈清和看着白影,微微摇头,
“白影,算了,他现在身负重伤,我们不能趁人之危”,
她内心,其实不想杀乔月,如果那日没有乔月的故意放水,她就不能如愿操控狼群,也就不会成功等到白斩等人前来相救,
这一切,都是命数,是沈皓命不该绝,
白影领命,没有再去追究乔月的过错。
沈清和等人远离乔月,小憩片刻,
看着公主紧皱的眉头,周全顺着她的视线,这才发现沈清和右手处缠着的绷带,
“公主,你的手怎么了”,
沈清和微微摇头,
“不碍事,只是受了点小伤”,
众人闻声望去,皆流露出担忧的神情,高书语不由得惊叫出声,
“这还叫不碍事,都流血了”,
白斩三人方才想到公主那日似是被赫连潇一刀伤了右手,
对于众人对她的关心,沈清和心中有了阵阵暖意,抬手挥了挥,示意自己没事。
等众人恢复体力后,看着天色,已经开始微微泛起了鱼肚白,
他们休整过后,快速离开了破庙,踏上了返程之行。
齐国人认识乔月,夏凉和黎朝距离较远,他们并不认识眼前的男子,看着公主似乎认识他的样子,高书语忍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便向她询问了乔月的事情,
沈清和想了想,便把自己所经历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高书语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此人如此凶残,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自己竟然和如此狠辣之人在一起待了小半夜,真是想想都可怕,如若他看自己一个不顺眼,只怕早就小命不保,
周围人也听了沈清和的讲述,纷纷对眼前的乔月充满了敌意,毕竟,那日的人猎,有很多黎朝子民葬身狼口。
刘恒这些时日,因郑旋雅对自己太多黏腻,以至于他时时躲着郑旋雅,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对方跟他来个巧遇什么的,
郑旋雅的脸皮之厚,无人能及,他怕自己甩都甩不掉,
皇帝刘敬经郑旋雅之父郑御史暗中提议,有意撮合刘恒和郑旋雅二人,要他俩成就秦晋之好,
但刘恒死活不应这门婚事,便以自己年纪还小,不宜谈婚论嫁为由搪塞过去,
刘敬本也只是随口问问,皇儿若是不应,他也不好强行赐婚,
不得不说,齐皇是一位仁义之君,做事有章有法,且时时顾忌众人感受,从不会做过激之事,事情也就不会闹得不可开交,朝中官员就对他爱戴有加,
但是,每当皇帝看到老大不小的众位皇儿,想到他们各自的婚事,他也时常头痛不已,先前给刘衍和荣锦赐婚,刘衍做事的方式还不如刘恒,他压根都没想个理由,就直接决绝。
皇帝无奈,想了想,便把主意打到太子身上,刘宇比他二人还要大上一两岁,先前也听他进言,自己喜欢的人是荣锦,
只是,荣锦和刘衍曾经关系密切,他怕事情有变,便拖了一拖,现在看来,既然刘衍不同意这门亲事,那何不成全刘宇,就此为她二人赐婚。
是以,皇帝快速拟了两份圣旨,一份递交给了刘宇,一份递交到太师府上,
刘宇接旨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心中狂喜万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荣锦,这幸福来了太突然了,
荣太师收到旨意,心情和刘宇相似,他很满意这门婚事,很为女儿的这份好姻缘感到高兴,一想到自己女儿将来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他这强烈的虚荣心作祟,整个人似要飘起来了,
“甚好,甚好”,
荣锦这边则恰恰相反,她因心悦刘衍,满脑子都是刘衍的身影,听到圣旨的刹那,心下猛地一颤,似乎突然被人彻底掏空般难受,
该来的还是来了,
圣旨一下,太子府和荣太师府为了两家的婚事,纷纷忙碌起来,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喜气洋洋,
唯独荣锦一人,暗自伤神。
衍王府,
刘衍独自一人坐于凉亭,望着前面的一汪湖水,似有所思,
小弈看到自家王爷手中摩挲着一枚银钗,神情有些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