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那道声音,屠清澜整个人就慌了。
封凌渊?
他怎么会来?
难道那段洗白她的视频被封凌渊拦截住了,并未播放出去?
不然他怎么还有空闲来她这里?
还有,他进来为什么没有人通报?
她们六房养了那么多保镖,佣人,全都是废物,是白痴吗?!
屠清澜心中像被万匹野马踏过,可在转身面对封凌渊之前,她却不得不压制住满腔的盛怒,装出温婉贤良的假面。
一来,她自知,她干的那些事,即便能堵住别人的嘴巴,但却瞒不过封凌渊的眼睛。在这件事上,她不占理。
二来,就算没有这件事,就算她不是处于理亏的地位,在封凌渊面前,她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
虽然论家世,她并不差封凌渊多少,但先爱上对方那一个,注定要处于被动的地位。
“封哥哥,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出去接你呀。”
屠清澜很好的表演了一场变脸,对着戚雯雯等人,露出的是魔鬼的獠牙;面向封凌渊,展露的却是看得人发腻的笑脸。
她踩着小碎步,连忙迎上去,边走还边数落了满屋的佣人,“你们怎么办事的,封哥哥进来都没发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封哥哥搬椅子,煮咖啡啊。”
但她现在这个数落,比起前面发那些威,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样子。
前面,那个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她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比阎王爷都要厉害,她叫他们三更死,他们不但留不到五更,就算提前到二更死,那也不行!
而现在,只是语重心长,不是真的斥责。她是在提点她们,她都是为她们好。
语毕,屠清澜的小碎步迈得更欢快了些,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娇/羞,并且还恬不知耻地想要去挽封凌渊的胳膊。
封凌渊手一扬,连衣角都没让屠清澜碰到,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他对屠清澜的嫌弃。
同时,封凌渊冷漠的声音渗人地响起,“我为何而来,你不清楚?”
屠清澜挽了个寂寞,心情可想而知。
但她脸上不敢表现出分毫不悦。
她还在飞快的思索,封凌渊这个时候来六房,到底是为戚雯雯而来,还是为视频的事而来?
屠清澜有些拿捏不准。
也不知那段视频放出去了没有,如今封凌渊就在她跟前儿,她也不方便确认。
屠清澜面上还是镇定的,但她的心虚,戚雯雯和封凌渊,皆是一眼就能看穿。
“雯雯说,你身体不舒服,想请她过来看看,怎么样,检查出是什么病了吗?”封凌渊森冷问。
他那双比鹰还要锐利,比海还要深邃的眼睛落在屠清澜脸上,但眼底却并未倒映出她的影子。从来,他就未曾将她看进眼里过。
视频的事,他先没提。
屠清澜和景纶别说是上。床,就算他们弄出几个孩子来,他也无所谓。
他不觉得他们能损害到他的名誉,屠清澜和景纶今天合谋的这些诡计,最终打的,是屠清澜自己的脸;最终丢人现眼的,也是屠清澜。
但是,五年前屠清澜和景纶狼狈为奸,害死了静静,害得他们分离了五年,这笔账,他不可不算!
且,没那么容易算清!
听到这话,屠清澜的心情很是复杂,大概可以用悲喜交加来形容。
喜的是,封凌渊还不知道视频的事,那她们就不用站在对立面。
她从不想和封凌渊作对,她以前也没有想过,得不到他,就要毁了他。只是这世上许多事,都不遂人愿。
悲的是,封凌渊果然是为戚雯雯而来。
他就那么怕她伤害戚雯雯吗?
他就那么宝贝戚雯雯吗?
可他知不知道,被他周全护着的,是一个有夫之妇,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贱/货!
屠清澜心中的妒火在熊熊燃烧,她嫉妒,以前嫉妒屠静棠,现在嫉妒戚雯雯!
她想不通,她比她们差在哪儿,封凌渊为何就是瞧不上她?
没关系,屠清澜在心中劝着自己,她已经联系上了戚雯雯的老公席天,他今天也会到这儿来,到时候,正好当着封凌渊的面,让戚雯雯自述她是个什么样的荡/妇!
至于现在,她就再忍一会儿。
屠清澜端着笑里藏刀的脸,还在故作娇柔,“还没开始检查呢。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前天淋了雨,有点着凉了。”
“是吗?”
这话,封凌渊问的是戚雯雯。
扫了屠清澜一眼后,他的目光就定格在了戚雯雯脸上。
戚雯雯似是而非的扯动了一下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漫不经意地说:“是还没开始,我一进来,她就叫我给她跪下。”
她以前从不会干这种当面告状的事。
她不需要任何人替她主持公道,她自己就能讨回公道。
但也不知道从何时起,竟养成了这种“坏毛病”。
其实她的用意也不是告状,而是戏耍。
这个行为,着实幼稚了些,但是,看着屠清澜那张像吃了屎一样难受的脸,戚雯雯又觉得,有时候,幼稚一点也未尝不可。
屠清澜张了张嘴,又合上。
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像戚雯雯这样的狐狸精,肯定擅长吹耳边风,却不想,当着她的面,她都敢抖她的狐媚子工夫!
“不是这样的,封哥哥,你别信她的鬼话。”
封凌渊面无表情的哦了声,迈开修长的双腿,走到戚雯雯身边坐下,跟戚雯雯一样,双腿交叠,左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右手随意地搁在膝盖上。
“你说雯雯的话不可信,那你倒是说说,从她进来以后,发生了什么,我听听看。”
他的视线落在地上,没有看屠清澜。
屠清澜站在原地,而戚雯雯和封凌渊坐在上位,那场景,不等封凌渊不开口,就像极了训话的场面。
如今封凌渊这一发问,屠清澜支支吾吾地想着搪塞的说辞,更像是犯了事的宵小之辈被主人家审讯。
这种屈居下风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屠清澜的内心十分抓狂,但她又不敢当着封凌渊的面跟他撕破脸,只得飞快地想着谎言。
这时,一个保镖上来禀告,“六小姐,门外有一位姓席的先生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