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平时并没有婢女,哪怕花妍嫁进来,也没给她配个丫鬟。
房里四处都是静悄悄的,向云洲没看见花妍的影子。疑惑的喊了一声:“花妍——”
花妍正在水里,没听见。
向云洲又走了两步,看见屏风上挂着衣物,地上还胡乱丢着一堆花妍今日穿过的衣物。
怎么连衣服都脱了?
他刚觉得奇怪,忽然想起了什么?慌忙转身背对着屏风,沉声又喊了一句:”花妍,你在吗?”
“谁?”
花妍刚从水里起身,就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惊的她慌忙伸手去拉挂在屏风上的干净衣服,衣服还没拉到手。反而‘轰隆——’一声,把屏风拉倒了。
“啊——”
花妍险些被屏风砸到,霎时惊叫一声。
听到声音,向云洲慌忙回头,就看见厚重的木制屏风已经倒下,不知道花妍怎么样了?
他慌忙上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赶紧把屏风扶起来。
就看见花妍缩在浴桶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上。用洗澡的布巾勉强遮着自己。双颊被水汽熏的如朝霞初染,满头满脸都是滚落的水珠,楚楚动人的似是一朵刚出水的芙蓉花……
瞬间的怔愣后,向云洲慌忙转身,耳根泛红一片,心跳凌乱。
“向云洲,你要做什么?”花妍怒视着向云洲,大声喝问。
她真是要气死了,没想到洗个澡的时间向云洲竟然闷声不吭的跑进来了。他想做什么?偷窥吗?他是登徒子吗?
她现在对他越来越失望了,深深觉得人不可貌相,长得再好也是个败类。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不该看的地方都没看到,但在女子沐浴的时候闯进来,就是非常没礼貌的行为。
向云洲主动道歉,赶紧放好屏风,将自己与花妍隔开。
“你有什么事非得这时候进来?”花妍不接受道歉,大怒反驳:“今日的事情,你若是个男人就该先去查清楚,而不是一回来就急着找我出气。你都要休了我了,还想怎么样?”
“我不是要找你出气。”心急金印的下落,向云洲不想错过现在的机会。追问:“你是不是从花翠翠身上抢了东西?”
果然是为花翠翠出头来了!
花妍冷笑:“什么叫抢?她不愿意嫁过来冲喜,要我替她。我拿她钱天经地义!这会她后悔了,就怂恿你来要钱了?简直可笑!难不成这天底下的好事都是她的,坏事就该我背锅?”
知晓花妍现在在气头上,说话比较刺耳。为了金印,向云洲耐心解释:“你误会了,我问的不是钱。你有没有从她身上拿走一个……”
呵……原来花翠翠是变着法子栽赃呢。
没等向云洲说完,花妍就愤怒回应:“没有,管他什么东西?我没有见过。我只拿了银票,别的什么都没拿。她用这种卑鄙的伎俩从小到大不知道陷害我多少次了,也就你这种人会信。”
什么叫他这种人会信?
“你再仔细想想?那个……”
向云洲心急如焚,忍耐着想说清楚是自己的金印。然而话音再一次被花妍打断:“不信你可以搜啊!我现在人在水里,所有衣物都在外头,你尽管去搜。”
虽然很尴尬,但金印太重要了。向云洲想了想,蹲下身硬着头皮一件件抖开花妍的衣物,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又在新房里仔细搜索了一番,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她真的没有拿?
找不到金印,向云洲满心焦急。
就在这时候,花妍开口催促:“向公子,你搜完了没?完了我要出去了。水都凉了,你还要我泡多久?我又不是条鱼。”
“你可以出来了!”
总不能真让花妍一直在水里泡着,不得已,向云洲只能先离开。
一路思索:若花妍真的没拿,难道是花翠翠撒了谎?
花翠翠会撒谎吗?
毕竟是自己想娶的姑娘,向云洲不愿把人往坏处想,况且花妍自己都承认抢了花翠翠的银子……
从两人短暂的接触里,向云洲发现花妍并不是个性子软弱的人?甚至有几分强势。
但若就此认定花妍抢了东西不承认,也过于武断。
只能再去问问花翠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至于花妍,本来就是他娶错了。既然她早就同别人有婚约,既然她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想要离开,就让她离开吧。
心烦意乱之间,向云洲走到书桌边,写下了休书。
他给过花妍机会,只要她说清楚今日的事,好好的向他解释。他定会调查清楚,若她果真是清白的,他定会严惩陷害她的人……
但花妍的态度着实让向云洲失望,他实在没法心平气和的同她和离,只能给她休书。
至于钱?
她就别想了,先前給的一百两足够她生活一段日子。还有已经給的衣物首饰,再说了,花妍不是还从花翠翠身上抢走了五百多两银子吗?
待休书墨迹干了后,向云洲就叫来丹青:“拿去送给花妍。”
“是——公子——”
丹青拿了休书刚要走,向老爷身边的老仆来传话:“少主子,老爷说想你和少夫人一起过去陪他用饭。”
“知道了——”
向云洲这才想起来,休了花妍容易,向老爷那边不太好交代。
情急之下,他只能命丹青:“先拿着,本公子叫你給她的时候,你再给。”
另一边,刚把东西打包好准备出门的花妍也被一个老仆拦住了:“少夫人,老爷叫你和公子一起过去陪他用饭呢。”
“好呀——”花妍欣然同意。
在这离开的节骨眼上,向老爷竟然要见她,可真是个好机会。
她霎时摩拳擦掌,准备趁机敲向云洲一笔。
敢把说好的和离变成休她,狗男人就得付出点代价。
先前她想过要不要闹到向老爷面前,但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万一有个好歹,后果难料。她想想就放弃了,觉得就算吃点闷亏,先能离开向云洲也好。
现在,她倒是要看看向云洲在老父亲面前能有多虚伪!
狗男人,登徒子,你等着。
花妍一生气,就喜欢把男人骂成狗男人。眼下向云洲在她眼里,就是个狗男人。
哼——
等到了向老爷的院子,向云洲已经在了。看见花妍,他神情略有些尴尬。随即走过来,靠近了她压低声音道:“父亲还不知道你我之事,只要你好好表现,本公子可以考虑再给你些银子。”
拿银子收买,正中花妍下怀。
不过光考虑可不行。
她微微一笑,立马伸出一根手指,轻声回应:“一百两,现在就給。不然,小女子真不保证会乱说出什么话。”
“你——”竟然张口就要一百两,分明是乘机敲诈勒索,可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