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六郎听得垂下眼眸,回避过花妍的目光,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花妍又问:“是你们一起绑了我弟弟妹妹?”
“我没有——”
羽六郎确实有过想法,但他并未行动。
面前的横麟听得立刻大笑起来:“哈哈哈,俗羽,你也有敢做不敢认的时候,死去的黑卫可都是你的手下。”
“闭嘴——”羽六郎登时暴怒:“横鳞,你有功夫笑话我,不如看看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
他的下属 ,竟然背着他私自行动。还和横麟暗中勾结,是羽六郎没有预料到的。
闻言横麟迅速低头,才发现刚刚从花妍身上抢来的挂绳下面挂的是一只银锁,根本不是他想要的金印。
他顿时凶恶的看向花妍:“交出来——”
花妍早就知道有人要她的金印,也知道向云洲是金印的原主人。怎么可能还把金印随意挂在脖子里?她早藏了起来。
此刻她担忧着弟弟妹妹的安全,急切的想要推开羽六郎:“羽六郎,放开我。”
她身上药性未除,此刻是滚烫的,羽六郎拉着她不放,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烫?”
“你还没看出来吗?她中了药,需要男人。”横麟斜眼看着羽六郎,大笑:“哈哈哈……宿羽,看样子东西是被你得了。很好,拿出来。师哥回去定会为你美言几句,不追究你此行失败之责。”
听说花妍中了药,羽六郎下意识松了手。花妍得了空,立刻掏出银针,对准自己手臂上的穴位狠狠扎了下去。
看着花妍不停的往自己身上扎针,疼的咬紧了牙关的模样。又见她脖子上被勒的一道道的,皮肉都破了。
羽六郎心头涌起一阵难言的感觉,他没理会横麟,转身看向仅存的两名黑衣人,沉声质问:“谁干的?”
“是他,他——”
一名黑衣人惊慌的将手指向正趴在地上哆嗦着想跑的文长远。
话音刚落,就被一道黑线缠住了脖子,瞬间身首分离。
鲜血喷了一地,文长远顿时被吓得尿了裤子,空气中传来了浓烈作呕的尿臊味:“啊——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羽六郎毫不理会,他手里黑色的细线如毒蛇般的飞出,眼看就要缠上文长远的脖子。半空中突然一道剑光袭来,倏然打破了细线的攻势。
下一刻,向云洲的声音朗若洪钟般的响起:“一群宵小之辈,也敢在此撒野。”
向云洲?
羽六郎霎时面色一变,乘此机会。花妍猛然弯腰往旁边灌木丛里一钻,就在羽六郎的眼皮子底下失去了踪迹。
花妍?
羽六郎看的一愣神,刚想仔细瞧花妍钻哪里去了?
向云洲的剑气已经袭到他眼前,逼的他不得不迎面招架,瞬间连退三步。
“花妍呢?”
向云洲一招逼退羽六郎,看见花妍的踪影,觉得有些奇怪。他先前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立刻焦躁的问了一句。
却听到悬崖边传来了花翠翠的喊声:“公子,救我啊,快救我?”
花翠翠怎么也在?
听到声音,别说是向云洲,就连花妍也愣了下。
然而花翠翠的声音确确实实是从悬崖下方传来,她竭力大喊:“公子快救我啊,我被歹人吊在这崖壁上,稍不留神就要摔死了。”
花翠翠竟然也被吊在那儿!
花妍正在空间内思索着要怎么样救回弟弟妹妹?
就听见那个名叫横麟的男人再次阴阴的笑了起来。反问向云洲:“向公子,这崖边不光吊了你的女人,还吊着两个孩子。我給你一个选择,你是要孩子活,还是你的女人活?”
向云洲当然不会选择,自打在半山腰找到了向家的马匹,知晓花妍很可能冲着千丈崖来了。他一颗心就始终悬着,见不到花妍,他无法放下半分。即便知道花翠翠现在很危险,他依旧更想知道:“你们把花妍怎么样了?”
没人回答,羽六郎也在找花妍。崖边山林的灌木丛虽然长得很密,花妍也不至于一钻就不见了!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身手?
眼看两个男人都心不在焉的,横麟顿时大怒:“既如此,这三人都死了吧。”
说话间他挥鞭一甩,生生打断了系在大树上的绳索。
“不要——”花妍飞扑现身,整个人飞出悬崖,冲向了正在坠下的弟弟妹妹。
她先抓住了花柔,脑中想法一动,瞬间就把对方送进了空间。再抓住花峤,想把弟弟也送进空间时,却发现,怎么也送不进去?
“怎么回事?”花妍顿时心中大骇,没法把弟弟送进空间,她自己也不可能抛下弟弟独自进空间啊。
只能抱着花峤一起急速的往山崖下坠去——
同样被砍断绳子的花翠翠似乎已经吓傻了,只会尖叫:“啊啊啊——”
“花妍——”
向云洲和羽六郎惊呼着齐齐奔向崖边,却迎来了横麟凶狠的鞭子:“向云洲,今日也是你的死期。”
向云洲虚晃一招避开鞭子,喝了声:“丹青——”
“公子我来了。”
丹青领着十数人冲上山,他们虽然慢了一步,却人人手持弩箭,杀伤力不容小觑。
横麟慌忙躲闪射來的弩箭,乘此机会,向云洲冲到崖边飞扑而下。
羽六郎刚想也扑下去,被横麟的鞭子挡住:“你敢帮他,就不怕回去被剥皮抽筋吗?”
“蠢货。”羽六郎愣了一下,回应:“你以为光凭你一个人就能除掉向云洲?”
随即他在崖边居高临下,手中黑色的细线顷刻闪出,一圈圈缠向向云洲的脖颈。
向云洲将长剑一伸,那些细线悉数缠上了他的剑,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抱着弟弟的花妍。
峭壁千刃,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看起来,就好像羽六郎的黑线吊住了三个人。
见此,羽六郎的瞳孔微微一缩。藏在另一手中的削魂丝犹豫了一瞬……
而另一边,花翠翠虽然惊叫,却没有真的坠下山崖。绑在崖边本就是她的苦肉计,她早就暗中用腰带就缠住了崖壁上一丛树枝,绳子被砍断她也不可能掉下去。
“公子,救我,公子……”她拼命哭喊着看向向云洲。
此刻的花妍却是呆愣的,她抱着花峤,满脑子都在想一件事:为什么花柔能进空间,花峤却不能?
她从方才看见妹妹时,就没见妹妹动一下。
霎时,一种巨大的不安感觉迅速在花妍心里蔓延起来。吓的她手脚发凉,满脑子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