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苑。
此刻莲城静静的站在门前,看着院中早已干枯的树枝,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凄凉。
顾清玄与子笙此刻已经去了竹楼,因着怕将秦郎一家带入“落云苑”会凌王的人有所察觉,所以那天晚上救出秦郎一家之后,顾清玄几人便直接去了竹楼,还是子笙回来找大夫将此事告知了莲城。
自打从南越回来,莲城便与顾清玄单独相处的机会少了很多,几人一天到晚总是在忙着处理事情,现下好不容易闲下来,莲城却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看着干枯的树枝,不由想起自己与顾清玄在越阳生活的那几天,一时之间,莲城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柔。
兰芯亦堇来便见到了眼前的场景,月光如炼倾洒在门前的女子身上使得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白光,一身青色缎花锦裙衬出玲珑有致的腰身,本就倾城的脸上因着眉眼中含着清浅的柔情更令人心醉神迷,唇边微微上扬的弧度让她没有了往日的清冷反而多了几分温柔,让同是身为女子的兰芯也十分艳羡。
只见兰芯一笑遂开口道“莲城。”
兰芯的声音让莲城回过神来,抬眼便见到朝自己走来的兰芯。今日的兰芯一身深蓝色锦裙,秀丽的容颜上此刻带着一抹微笑,莲城见到兰芯,连忙迎了上去道“兰心你来了。”
话落,便见兰芯把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到身前,手中是两个银质的酒壶,只听兰芯道“今日得来空,听笙公子说莲城素爱品酒,我心下便想着这个时辰你应该没睡,便拿来了我珍藏的一些酒和你品尝,顺便和你说说话。”
听到兰芯的话,莲城便随着兰芯来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说道“刚好我还想着去哪里弄些酒来喝,你便来了。”
兰芯从石桌上摆着的茶盏中拿出两个杯子将酒倒在其中给莲城递来过去道“快尝尝。”
“多谢。”莲城道了声谢后便接过酒杯后便迫不及待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便开口道“好酒!”
兰芯见状不禁一笑道“看来你果真如笙公子所说的那样很是贪酒呢!”
莲城大方一笑道“我曾在一本诗集上看过这样一句话很是喜欢‘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兰芯将酒重新为莲城倒满后举杯道“这诗词当真是豪爽大气,我也很喜欢。”说完便与莲城碰了下杯,将杯中的酒尽数饮去。
“想不到兰芯你的酒量也很好呢!”莲城道。
“之前总是会跟着先生参加酒宴,时间长了,倒也有了些酒量,莲城可不要笑话我。兰芯笑道。
莲城摇头道“怎会?”
再莲城与兰芯共同饮下第二杯酒后边见兰芯幽幽开口道“莲城,自打你和先生还有笙公子他们从越阳回来,我便总是见到你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莫不是你与先生他在越阳发生了什么事情。”兰芯说着便放下手中的杯,伸手握住了莲城的手关心道“莲城,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大可和我说,虽然我不能为你解决你的心事,但却也能安慰你。”
听到兰芯的话,莲城心中一暖遂覆上兰芯的手道“多谢你,兰芯,你总是想着我。”
兰芯摇了摇头笑道“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怎么还如此客气,莲城,你若当真遇到了什么难事便和我说。”
只见莲城低下头沉默了半饷之后才抬起头对兰芯一笑开口道“没什么,许是近日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有些累了。”
兰芯见状遂开口道“是啊,这段时间的确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兰芯一顿遂看向身前的莲城继续道“但莲城,无论发生什么你也要相信先生,他是个深情专一的人,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听到兰芯的话,莲城心中涌起一阵失落,只见她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遂开口道“嗯,我们会的,谢谢你,兰芯。”
“没什么,虽说我与先生年纪相仿,但实际上却要大他一岁,自打我跟在先生身边做事后,心中便一直将先生看作弟弟,能看到他幸福,我心中也是开心的。”只见兰芯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知足。
“兰芯,你没有想过你之后的生活吗?”莲城看着眼前的兰芯遂开口问道“我希望你也能找一个真心爱护你的男子度过一生,而不是就这样日夜奔波孤身一人。”
兰芯将酒为二人倒满后径自喝了一杯,当兰芯饮完酒之后,莲城便见到兰芯脸上带着一抹戚然的笑意,只听兰芯的目光变得深幽起来,缓缓开口道“莲城,你知道吗?再我还没被先生救下之前,曾有一个和我一同长大的男子,我们自小便心意相通,互相喜欢。”只见兰芯说到这似乎是想起了从前的时光,双眼泛红。“我以为我与他会一直走下去,可天不遂人愿,后来他为了保护我不被恶人欺负,生生的被他们打死了...”
听到兰芯的话,莲城的心也跟着一紧,此刻的兰芯眼中已闪烁着泪光,回忆使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悲伤之中。莲城没有说话,握住了兰芯攥紧的双手,只听兰芯哽咽道“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临死前躺在我怀里的样子,那时候的他,浑身是血,可是还冲着我笑,抓着我的手告诉我无论日后发生什么都要坚强的活着,哪怕受人白眼欺负也要顽强。他还说,他不能陪着我了,希望日后有一个比他更爱我的人来照顾我,陪我共度一声...”说到这,兰芯的泪水早已无声的话落。
莲城也因着兰芯的话眼泛泪花,想来那个男子是真心爱着兰芯的,可以为了兰芯豁出自己的性命,只是那个男子当时又是有多么的难过,知道自己不能与深爱的人厮守,那种痛,就像是有人拿一把刀,生生的将自己的心剜出一个洞来一样。
“兰芯...”莲城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兰芯这么多年一直跟在顾清玄的身边做事,却从来也不为自己的人生考虑,想来,顾清玄也是知道兰芯的过往吧。
只听兰芯继续道“那时候我就立下誓言,今生再不嫁任何一男子,再不对任何的男子动心。因为能让我动心的,我想嫁的人已经死了...”
莲城坐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兰芯,此刻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兰芯。再经历过常人无法体会到的痛苦之后,所有的安慰都是那么的苍白而无力,因为你永远也无法体会其中的心痛,哪怕时隔多年旧事重提,却依然能让人感受到当时的绝望与痛苦。
兰芯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便看到一脸痛心的莲城,遂擦去脸上的泪水,抓着莲城的手对她温柔一笑道“莲城,当我看到你和先生在一起之后,真的很为你们开心,我希望你们能一直这样走下去,无论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对方,不要和我一样抱憾终生。”
莲城见状遂回给兰芯一个笑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好,那我们便要喝一杯了!”说完,兰芯便将自己的酒杯倒满酒,与莲城碰了下杯后,二人便将杯中的酒喝光。
二人看着对方空空的酒杯,不由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便见一道凌厉的青光从兰芯的身后直飞而来,莲城连忙道“小心!”遂一把将身前的兰芯推开,运出仙力朝那青光挥去。
两道光芒在空中相撞,随即便见二人方才还坐着的石桌已被强劲的仙力震碎,莲城看向倒在地上的兰芯遂急声道“兰芯,你没事吧!”
好在方才莲城反应快,要不然兰芯也不会幸免,兰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对莲城道“我没事。”
只见莲城朝她点了点头遂飞身离开朝方才那道青色光芒出现的地方追去!
“莲城!”兰芯大喊道,无奈此刻院中哪里还有莲城的身影,兰芯从地上爬起,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顾清玄,遂慌忙的朝门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