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抚着他柔软的头发,就像安慰一个小孩子,柔柔地,不再漠然地,问道:“乔逸,你条件那么好,一定有很多比我很多倍的女孩子喜欢你,为什么你会看上我,我这个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好,还经常给你惹麻烦……”
“没有人比你更好了,我乔逸是非你不可,非你不可……”微哑的嗓音,依旧那么迷人,那么震撼人心。
“为什么?你是那么高贵的一个人啊,为什么把我看得那么重要……”她为他的话而伤感,他那么矜贵,不能为她这么恶劣的一个人爱得毫无自尊的地步。
乔逸的话深含痛楚,他几乎嘶吼出声的,绝望得接近毁灭地说:“因为我是个怪物,没有人会爱我,没有人……让我们相爱,不要离开我,好吗……好吗?”
隔着衣料,他的肌肤与她紧紧贴着,真实得感觉他滚烫的温度,感觉他的心跳,感觉他的颤动,她脸都红了!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小鱼黯然道。
乔逸像被五雷轰顶,攫住她的肩膀,震愕地盯着她。
她按住他的手,轻轻地抚慰:“我会去尝试,但不能够保证。”
七
小鱼倚在家门后大口地喘气。下了乔逸的车子,她几乎用逃的方式奔回家。今晚的事情每一件都在锻炼她的神经。
喀嚓——
门打开了,她诧异地转过身体,这么晚了,安安那家伙还没睡觉吗?
然而,迎上韩影布满阴云的一张俊脸。
“你怎么在这?”她吓得不轻,还以为见鬼了。
“小鬼打电话给我说一个人在家害怕……”韩影惊疑地看着她那身打扮,“怎么弄得跟只麻雀似的……”
小鱼甩起包包猛地砸向他。
然后呆掉!
平时的韩影绝对能身手俐落躲开她的暴力攻击,可是今天的反应怎么那么迟钝,不闪不避也不骂人。
“你怎么啦?感觉快进棺材的样子哦!”小鱼一进门便找水喝,而韩影从冰箱里拿了一罐果汁给她。
这是谁的家?她竟不知道家里有果汁!
又一次呆掉。
“小鬼精力太好了,哄半天都不愿意睡觉!”韩影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作业呢?”她翻开安安的书包,将作业本统统找出来。
“检查过了……”
“签名呢?”
“我签了……”
她翻开作业本,并没有认真地看,只是愣愣地想着别的事情。
这个男生比她少几岁,可很会体贴人,即使他的嘴巴很坏,连夸奖都难以入耳,经常笑嘻嘻不会认真的模样,但是被他喜欢的女生,一定会很幸福吧……
而他也应该找一个能让他幸福的女朋友!
他的眼光总像能看穿她一样,让她每次都那么狼狈。
她不是软弱的,他不必可怜她……
韩影,并不是非她不可……
“对了,明天我送小鬼上学吧,你就可以睡晚一点……”韩影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连介入她的生活都觉得天经地义。
“不用了,近来够麻烦你够多了,我家里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这么客气的话,她特地把“你”,把“我”分得很清楚。
小屋里一阵窒人的死寂。
他冷冷哼了声,目无表情地走出门外,她终于要赶他走了……
小鱼到门口送他,韩影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她脖子上的钻石吊坠,惨淡一笑:“看来我真的是多余了,攀上”海皇”总裁,你家的事自然有人帮你解决。
他重重地带上门,四周的温度骤然而降,整个人瘫软靠在门上。
心底的话铺天盖地回响:
韩影!你不该这么说她,是你自己痴心妄想!你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韩影!世上不是只有鱼双双一个女人!
狂乱的挣扎快把他逼疯了,他痛苦地按着额头。
或许她已经忘了那天醉酒的事……
而他,却深刻得很……
小鱼的手按在门上,一股酸气哽在喉咙里。
韩影!乔逸和我见过的豪门公子不一样,即使拥有整个天下,但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而你不一样,你那么坚强,没有我,也能过得很好,应该是……过得更好!
对不起……我没有推开你的意思……
只是……你不该靠近来……
八
第二天,太阳一样的升起,阳光一样灿烂。
清晨的雾气卷入陋巷,小鱼牵着安安的手走出小区,发现乔逸那辆车依然停在公路旁。他不会在这里呆了一夜吧!
车门应声打开。彻夜未眠使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可他丝毫没有倦意,依旧是英俊冷傲的逸少爷。
他深深地看了小鱼一眼,再看看躲在她身后不敢见他的安安,说道:“我送你们去学校!”
附属小学门口。
保时捷跑车里,小鱼望着安全进入校门的安安,漠然中有一丝无奈:“我也要去上课了,你快回家睡觉吧,以后别这样子,怪让人担心的……”
乔逸抚着她的脸颊,看清楚这个最心爱的女孩子:“我已经帮你请假,今天就不要去了。”
小鱼傻眼:“你——帮我请假?莫名其妙!你怎么不先问过我啊!”
“我知道你会同意的,所以就不问了!”见她那么气鼓鼓的样子,难道不满意他替她做决定吗?
当觉得他温和又坚定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绑得死死的,就很想说一句:乔逸!你不要那么变态好不好!
但就是不忍心骂他,好不容易将怒气逼回去,她闷闷地问:“假也请了,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乔逸一言不发,默默地将车驶往另一个地方……
海皇财阀总裁办公室。
小鱼站在落地玻璃旁。拉过一点窗帘,俯瞰脚下一片石头森林,或许给昨晚的落水留下阴影,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开始头晕目眩。
办公室很庞大,漆黑的办公桌,漆黑的电脑屏幕,漆黑真皮沙发,一进来就有闷重的压迫感。唯有这巨幅蓝色窗帘让她缓过气。
桌子上的金色橄榄木座钟有细碎的嘀哒声。
黑色桧木门后是一间套房,和“海皇”巨轮上乔逸的房间陈列一致。乔逸在浴室里洗澡,留下小鱼傻傻地站在那边,如被玻璃隔绝了世界。
她握着胸前的天使吊坠,它好比一个诅咒,每次低头看一眼,思绪就会复杂一些。这条项链有特制的扣锁,一旦关闭就再也摘不下来。
将会永远永远戴在她脖子上,犹记得乔逸给她戴上的那一刻,命令式的话语使她有些感动:“不准拿下!”现在她只能苦笑,是根本拿不下啊!
突然被人从背后圈拥住,她茫然地扶着那双手臂。
他头发的水珠滴到她的脖子上,淡雅的清香随着气流悬浮在他们周围,她小小的挪动能听见衬衣因摩擦而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抬起头,看见他半抿着唇,额发隐藏了眼中的情绪。
如果能一直这么抱着你……就好……
什么要说如果……是因为……你也不确定吗……
世事多变……而我也没有本事留住时间……
那就忘记时间吧……
一只以为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如亿万年前地球,尚没分解的大陆逐渐被海洋隔断、疏离,经历了千万个世纪,我依然坚信自己是独立的个体,但其实,我们有无数次擦身而过,只是谁也没有回头看对方一眼,如今才发现,我们是这么的相似。
一
互相温存的拥抱持续不久,一阵礼貌的而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来!”
小鱼坐回沙发无聊地翻看杂志,乔逸也走到办公桌旁恢复一贯的孤傲。
一个外国人走进来,他的脸上有德国人特有的刻划分明的轮廓,碧绿的眼眸有智慧的光芒。他们用德语交淡,小鱼根本听不懂……
“乔先生,依晴小姐打电话来说,她要当那款网络游戏代言人。”罗德烈恭顺地向他报告。
“她想当就要和其他人竞争,不必例外!”乔逸很干脆下达指令。
罗德烈困窘赔笑:“依晴小姐是广告界的宠儿,确实挺适合的……”他拿出刚彩印的一份资料摆在乔逸面前,“可是我今天在网站看到关于高校音乐比赛的图片,有一位学生更加适合,样貌不必说,最重要的是她会吹长笛,我和音乐总监商量过了……”
乔逸看到那份资料,便不能认真听他说话,双眼迸发森冷的目光,将资料收在文件夹中,吩咐道:“联系那个网站的负责人,将这些照片全部屏蔽!”
“啊?为什么?”罗德烈大感疑惑,被乔逸冷眼一敝,他心底冷颤了一下,低声说:“我知道了。那代言人的事……”
乔逸凝看一眼趴在沙发上神情娇慵的小鱼,喃言:“让我考虑一下……”
“海皇“财阀旗下的环屿科技致力打造一款国内最精致的网游——
迷失世界(LostWorld)
广告代言人竞争异常激烈。演艺界广告界的经纪人各出奇谋,势必为其负责的明星争得这个机会!
于是世人都以为“海皇”会借此机会进行海选赛为迷失世界提高知名度。种种传闻成为各大电脑游戏杂志报刊,甚至是娱乐杂志的头条。
可是今天环屿科技的宣传部门已经表态:
迷失世界的代言人已经内定好,大家不必过多猜测。
这消失在传媒一下子爆开了,他们竟然为这款网游免费炒作了那么久……
海皇财阀的商业手段果然高明!
乔逸将小鱼带到环屿科技总部,公关部门的负责人立刻带他们进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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