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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星辉桃影!素婉女帝自然察觉到了身后那人近乎禁锢的守护姿态,却只是微微侧首,发梢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下颌,留下一缕清浅的桃香。
“这‘醉霞’之名,还是你起的。”她声音柔缓,似在回忆,“你说它夕照时分最艳,如霞光沉醉……如今看来,确是名副其实。”
青龙神帝喉结微动,她的靠近与低语如同羽毛,撩拨着他本就紧绷的心弦。
他几乎能数清她长睫投下的阴影,能感受到她呼吸间温软的气息。
这无声的亲昵,比任何言语都更能抚平他内心的焦躁,却也同时点燃了更深的不安。
“你若喜欢,我将这整片桃林都移至你神殿近前,日日可观。”
他脱口而出,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随即又意识到这话中的独占欲太过明显。
他忙放缓了语气:“……只是怕移栽伤了根系,反而不美。”
素婉女帝抬眸看他,目光清澈见底,仿佛能映照出他所有潜藏的心思。
她并未直接回应他的提议,而是执起花枝,轻轻比在他的鬓边,端详片刻,莞尔一笑:
“人面桃花相映红。玄青,你可知你站在此间,比这满林桃夭更合春意?”
这话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真心,像一道光,骤然穿透了他心头的阴霾。
青龙神帝耳根微热,竟有些不敢直视她那过于明亮的眼睛。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般小心翼翼、甚至有些狼狈的守护,在她眼中,竟能与这春熙之境的生机融为一体。
“我……”他一时语塞,素日里的从容镇定在她面前总是轻易瓦解。
正当青龙神帝心神摇曳之际,素婉女帝却忽然轻嗅桃枝,似是无意间提起:
“近日在林中小憩时,频繁有北方水泽的气息掠过结界,可是玄武神帝来访?”
她眼波流转,若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听闻他宫中收藏颇丰,尤擅丹青……”
青龙神帝身形骤然一僵,手中刚折下的桃枝、险些捏碎。
他强自镇定,声音却带上了几分冷硬:“不过是个痴心妄想的庸才,他的画作,污了婉儿的清名。”
素婉女帝闻言,非但不恼,反而莞尔一笑。
她抬手将桃枝轻簪于鬓边,绯色花瓣映得她容颜愈发绝世:“何必动怒?世间丹青妙手万千,纵能摹形,又岂能绘神?”
她款步走近,指尖轻轻拂过他紧蹙的眉峰,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怜惜:“倒是你,何时学会了将这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这亲昵的触碰如春风化雨,瞬间抚平了青龙神帝心头的褶皱。
他握住她的手腕,感受着那微凉的肌肤下流淌的温润生机,哑声道:“我并非疑你,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无法容忍任何人对她心存妄念,只是恨不能将这片桃林化为绝对禁域,只有他能守护这份独一无二的美好。
后面的话,他未能说出口。
素婉女帝却已了然,她轻轻抽回手,转身望向漫天霞光,语气飘渺如烟:“玄青,你可知我为何独爱这桃夭?”
不待他回答,她便自问自答:“因其绚烂短暂,方显极致之美。若强行留住每一朵花,反倒失了这份惊心动魄的韵味。”
她回眸凝视他,眼中是洞悉一切的清明,“有些事,如同观花,执着于紧握,不如静赏其芳华。”
青龙神帝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她的话语,如同一道清泉,涤荡着他心中日益膨胀的占有之欲。
是啊,他爱上的,本是这九天之上最自由不羁的灵魂,若以爱为名筑起高墙,与玄武那些秘而不宣的画像,又有何本质区别?
然而,理智的明悟并未能完全浇灭情感的烈焰。
他望着霞光中她飘逸出尘的背影,心中暗道:静赏芳华?谈何容易!
他只怕自己终其一生,都难以挣脱这甜蜜的桎梏。
素婉女帝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望向天际渐渐聚拢的星子,轻声道:
“七宿星辉今夜似乎格外明亮。你布下的这龙形星阵,守的是这片桃林,还是林中之人?”
她问得随意,青龙神帝的心却猛地一跳。他凝望着她被星辉勾勒的侧影,那份深藏的情愫几乎要破胸而出。
沉默片刻,他终是低哑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恳求:“守的,是我心之所系,魂之所安。婉儿,我……”
他怕自己、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吓到她,更怕一旦挑明,眼前这如梦的平静便会破碎。
素婉女帝静静等了片刻,未见下文,却也不追问。她只是轻轻握住他微凉的手,将他引至一旁的石凳坐下。
晚风拂过,带来桃瓣如雨,落在他们的肩头发梢。
“玄青,”她望着他,眼神温柔而坚定,仿佛能包容他所有的不安。
“我既在此处,便是心甘情愿。外界纷扰,四帝权谋,于我而言,不及此刻清风桃香,不及……你为我折的这一枝花。”
她没有承诺永远,也没有点破他那份沉重的爱意,只是用最平淡的话语,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她在此处,是心甘情愿。
青龙神帝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着那纤细指尖传来的温度,心中的狂潮渐渐平息。
是啊,她这般通透的人,怎会不懂?她选择留在这春熙之境,本身就已是一种回应。
他抬头,看向那株繁茂的“醉霞”,看向这片为她而植的桃林,再看向身边巧笑倩兮的人。
或许,他无需再纠结于能否永远拴住她。
此刻,她能安然在他身边,与他共赏这一隅春光,便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至于那潜藏的危机与觊觎……青龙神帝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星芒。
他会用他的方式,守护好这片净土,守护好她。哪怕前路是万丈深渊,只要她在身旁,他便无所畏惧。
“婉儿……”此情此景让他分外动情,满腔的激情澎湃泉涌喷发。
又恐她觉得自己孟浪唐突,只得强行按耐控制自己的冲动,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指尖因为克制而轻轻颤动。
“玄青……”素婉女帝感受到青龙神帝与平日不同的身体反应,知他一时动情难自持。
她从未被男子如此怀抱,心中虽然有些慌乱、却也没有抗拒他的拥抱。
夜色渐浓,星辉与桃影交织成一片朦胧的梦境。春熙之境中,只余清风流水,与两颗渐渐靠近的心。
那株“醉霞”,在月光下,果然愈发娇艳,如同沉醉在了永不醒来的美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