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愣住了，仿佛听不懂他的话，目光怔愣的落在他那张高冷疏离的面庞上。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沈云澹的意思是说他为她做了很多事情，所以要她等着他，不许和其他男人接触？
可是……
新闻上分明刊登着沈云澹和孙茜茜甜蜜合照，宣称他们好事将近。
沈云澹的目光越过她，扫视过整个公寓之后才重新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眼眸闪动着难懂的晦暗，薄唇也勾起一抹自嘲：“原本我不打算介入沈氏的纷争，没想到却因为你的事情，无意中知道了很多事情……”
“程十鸢，我没后悔过。我也不确定最后会走到哪一步。”
“但是……在事情结束之前，你必须等着我，这是我应该得到的。”
他语调轻缓的说着一句句让人听不懂的隐晦话语。
程十鸢脑子里一片混乱，呼吸也急促起来。
“沈云澹，我……”她张口欲说，可是话到嘴边后，反而一片茫然。
她根本不记得和沈云澹之间发生过什么。
沈云澹身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来扫过一眼屏幕，眼眸便沉了沉。
“我没时间跟你多说了。”收起手机后，沈云澹将门拉起来，关上前留下一句话，“我跟孙茜茜只是各取所需，无论她跟你说了什么，都别当真。”
话落的瞬间，门应声合上了。
程十鸢看着已经关上的门，脑子里却不断的重现着刚才沈云澹说话时的每一个表情、眼神、动作……隐隐的，她感觉到沈云澹身上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站了不知多久，程十鸢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间，反手将门关上了。
拿出纸和笔。
在上面写下几个名字：沈云澹、周未明、傅明华、孙茜茜。
程十鸢盯着白纸上的一个个名字，试图将这些人串联起来。
可惜……
始终毫无头绪。
程十鸢将几个纸片团成团，扬手扔进了垃圾桶里，看着垃圾桶中的纸团，她烦恼的晃了晃头——
还是不行！
即便她已经知道了这些人和她有关系，但仅仅凭名字仍然无法激发她的记忆。
一直等到傅明华下班回来，吃过晚饭之后，程十鸢才迟疑着敲开了傅明华的房门。
“今天我见到沈云澹了……你是他的朋友，那我和他之前的事情？”
傅明华听到这三个字，瞳孔微缩了一下，视线落在她期期艾艾的神情上，神色便又恢复了平静，冷静的问道：“你想从我口中打听你们之前的事情？”
程十鸢点点头，轻轻的说道：“我实在想不起来，能找的只有你，所以……”
空气中突兀的一声轻笑。
傅明华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忽然自嘲的牵扯了下唇角：“原来哪怕失去了记忆，你也还是……”
他止住了声音，抿了抿唇没继续这句话。
程十鸢心头猛跳了下，眼睛注视着他。
掌心不自觉的沁出了汗，心里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她和沈云澹之间的关系果然不简单。
傅明华单手撑在门框上，注视了她几秒后，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抹复杂的光。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忽然突兀的出声：“这些事情等到你恢复记忆再考虑吧。”
“为什么？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
程十鸢捏紧了掌心，眼底含着急切追问道。
傅明华凝视她片刻：“这些事情不该由旁人告诉你。”
程十鸢眼里浮出迷茫：“为什么？”
傅明华扯了扯唇角，凝视她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我有私心。”
私心？
这两个字弄得程十鸢一头雾水。
“私心会影响我的说辞，也会影响到你的判断。简单来说，从我口中听到的未必是你真正感受到的。”傅明华嘴角噙着一抹自嘲，“如果你想知道他和你之间的事情，不应该由我来说，明白吗？”
程十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虽然并不明白傅明华这番话的意思，但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无论从别人口中听到多少。
始终不如自己真正恢复记忆。
身后，傅明华看着程十鸢转身回房的身影，眼底浮动着复杂的光，过了一会才收回了目光。
反手关上房门时，电话忽然响起来。
“铃铃铃”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响了好一会。
傅明华扫过屏幕后，将电话放到了耳边，那头便传来了沈云澹的声音。
“她怎么样？”
傅明华扯了扯唇角，反问道：“你不是看见了？”
不自觉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冷淡。
电话那边沈云澹似乎安静了一会，才淡淡出声：“她今天去见周未明了，你知道吗？”
闻言，傅明华的手掌收缩了一下。
两人过分熟悉，他的细微反常已经让那头的沈云澹猜到了，他讥诮的说道：“看来，你也不知道。”
傅明华皱了皱眉头，一股莫名的烦躁袭上心头。
“究竟有什么事？”他语气中带上几分不耐。
两人曾是多年的朋友，可正是因为过分熟悉，有些事情反倒是不能挑明了。
比如傅明华知道自己对程十鸢隐隐约约的情愫，却因为清楚沈云澹对她的感情，不得不压下这份感情。
而沈云澹心知肚明却并不挑破。
沈云澹安静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在她公寓里泼油漆的人，不是陆怡。”
傅明华的眉头拧起，眼前浮出那天送程十鸢回去的时候目睹的一幕，迟疑着问道：“你确定？”
那些事情明显是一个女人做的。
以孙茜茜的性格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陆怡了。
傅明华显然不太相信，却听见那头笃定的声音：
“确定。”
他手掌用力握紧，追问道：
“是谁？”
那头的沈云澹反常的沉默了几秒后，才略带无奈的说道：
“还是她。”
两人打哑谜一般的对话。
傅明华却瞬间明白了那个“她”指的是谁，眼底闪过一抹惊诧，微微不可置信的问道：“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那个女人的身份地位根本不至于做出这种低劣的事情。
沈云澹轻笑一声，无限讥讽的说道：“还能有什么？”
“因为她根本没相信我和孙茜茜在一起，还想再试探。”
傅明华后背袭上一阵冷意。
纵然他们已经做到这个地步，竟然还没能让那个女人停止怀疑？究竟该说这个女人太聪明了，还是该说她实在太谨慎，不放过一丝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