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茜茜律师将在沈氏律所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交流。
交流的具体内容并未明说。
程十鸢愣住了。
看着那几行黑色的字，心口忽然一阵发慌，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彻底的失去……
一个小时后，孙茜茜到律所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
为了方便她的“交流”，沈云澹特意将隔壁的一间办公室给她，不一会就有人将办公室收整出来。
站在走廊上，程十鸢手里端着咖啡，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几秒后，便收回视线，提起沉重酸软的脚步踏入了办公室。
“沈律，你的咖啡。”
程十鸢进去的时候并没有敲门，推门而进后才见到孙茜茜也在，顿时尴尬。
沈云澹正站在距离门不远处。
闻言抬起眼，便和她的眼神直直的对上，只是一秒，便淡漠的移开眼。
“嗯。”
话落，他却是直接伸手去接。
程十鸢没想到他会接。
原本打算直接端到桌上的脚步，硬生生的拐了个弯，扭向沈云澹的方向。却不料身体原本就不舒服，脚底一时间没站稳。
整个人朝着沈云澹扑倒！
滚烫的咖啡瞬间沾满了白色的衬衫。
程十鸢抓住他伸出来的胳膊后，才堪堪的稳住了身体。刚抬起头看去，便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他冷冷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眼底浮出浓浓的嘲讽：“程秘书，你这个爱往人身上扑的毛病，该去治了。”
程十鸢见他眼底的鄙夷，脸色顿时煞白。
她后退几步，抖着唇，轻声说道：“对不起……”
孙茜茜快步走过来，见到沈云澹身前被泼了咖啡，低声惊呼。
“这咖啡怎么这么烫啊！”
说着，她就慌忙伸手去解沈云澹的衬衫扣子，果不其然，露出的一片皮肤，早已被烫红了一整片，看起来分外的吓人。
程十鸢脸色骤然苍白，眼底有点茫然。
刚才她没心情冲咖啡，就直接从咖啡机里取了一份，蒸汽萃取的咖啡液温度滚烫，直到端到沈云澹面前的时候仍是烫的……
沈云澹看着她眼底的茫然，嗤笑了声，却忽然视线下移，落在了她红肿的手背上——
刚才她扑倒的时候，咖啡液泼洒出来，也落在她的手背上。
他眉头皱了下，眼底泄出几分烦躁。
“这烫的很严重，云澹，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孙茜茜抓着他的衣服，看到烫红的皮肤后，眼眶都发红了。却被沈云澹拨开了手，不动声色的将衣服重新拢起来，遮住了露出的皮肤，淡淡说道：“你刚到律所，还有事情，就不用跟我去了。”
沈云澹走到门口。
视线落在仍垂头站在原地的程十鸢，眉眼间浮出一抹烦躁，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怒意：
“程十鸢，需要我请你？”
孙茜茜这时也看到了程十鸢，虽然心头浮起微妙的意外，却微笑着说道：“程秘书是你的秘书，由她陪你去医院是最好的。”
见程十鸢脸色苍白，以为她被沈云澹骂得难受了，便温和的安抚她：“云澹就是语气重了点，并没有恶意……咦，你的手也烫伤了，正好去医院的时候一起治了。”
程十鸢垂着头，低声说道：“谢谢。”
孙茜茜将沈云澹送到了楼下。
一路上，她边走边嗔怪：“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差，对身边的人也不假辞色。”
沈云澹薄唇抿着，并不说话。
余光见到身后的人没跟上，脚步不觉放慢了点，眉眼间染上了浓浓的躁郁。
程十鸢低头跟在两人身后。
埋着头，肩膀几乎塌下去，手背烫红了一片，她却仿佛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耳朵里，只有两人轻松聊天的话音，听到孙茜茜熟稔轻松的语调，她心里酸酸涩涩的，随即，嘴角浮出一抹苦涩。
这才是真正站在的沈云澹身边的人。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楼下。
早有车停在门口等候他们。
在孙茜茜的注视下，程十鸢坐进了后座，刚坐稳，忽然身边一暗，沈云澹也进来了。
瞬间，她屏住了呼吸。
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他不应该去前面吗？为什么在这里？
转念又想到，应该去前面的是她这个秘书，而不是沈云澹！
红着脸，程十鸢推门正要出去，手刚触及门就被人握住。耳边，响起男人冷淡的嘲弄声：
“想躲去哪里？”
只是片刻的迟疑，车已经缓缓起步了，前方的挡板也升起来。
两人被隔绝在一个密闭的空间。
程十鸢呼吸着，嗅到那股熟悉的青松气息后，忽然感到身旁的热度袭来——
脸颊的皮肤被薄唇蹭过！
或许是她脸一下变得苍白，眼底露出惊慌，沈云澹扫兴的嗤笑了声，缓缓回身，靠在了椅背上，薄唇却冷淡的嘲讽道：“你不是最喜欢对男人投怀送抱吗？我给你机会，装什么？”
回想起在办公室门口目睹的一幕，还有那晚看到的……
沈云澹眼底戾气骤增，眼眸冰冷无比。
感受到他语气中的鄙夷不屑，程十鸢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呼吸都泛着疼。
干燥发白的唇扯出一抹自嘲，心里暗想：原来她刚才不小心摔倒，把咖啡泼在他身上，也叫投怀送抱啊？
或许，在沈云澹眼中，她就是这样轻贱的人，所以看什么都像是轻贱、别有用心吧？
也是，比起孙茜茜在他身边能自信张扬地交谈，她程十鸢和沈云澹的关系从来都是不平等的。
纵然在心底试图说服自己，程十鸢仍是红了眼眶。
隐忍着，低声辩解了一句：“那是不小心……”
话落，身旁毫不客气的嗤笑了一声。
沈云澹垂着眼眸，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薄唇冷淡的说道：“那你还真容易不小心，一不小心就大半夜和人搂搂抱抱，在律所对人投怀送抱，呵！”
程十鸢涨红了脸，气得头脑发晕。
一时间，并没有听到前一句话，只听见他一口一句“投怀送抱”。
紧攥着衣角，她咬着牙说道：“我就是这样，比不上别人大方漂亮，你是第一天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