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怡的喉咙卡住,良久,才不可置信的质问:“你在威胁我吗?为了那个女人,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明华哥哥,要是傅家知道你这么……”
“你的话太多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明华冷冷的打断。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再到律所胡闹……”
“这次回去,陆家会让你禁足一个月。希望这一个月能让你好好冷静一下,不要再做出任性自私的事情了。”
冷睨了她一眼,傅明华忽然按下了桌上的铃,不一会外面就冲进来两个保安。
“傅律师,有什么事情吗?”保安恭敬的询问。
“把她‘请’出去。以后,没有允许,别让她出现在律所内,更不得随意进出律所员工的办公区。”
傅明华神色冷淡,将手指向了陆怡的方向,对着保安言简意赅的吩咐。
陆怡已经呆住了。
直到胳膊被人架着,她才慌乱挣扎起来,不甘心的大喊大叫:“傅明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别忘了傅家和我们陆家是多年的交情,你……”
在她不甘的大喊声中,陆怡被两个保安拖了出去。
走廊上变得异常安静。
程十鸢从墙后闪出来,看着保安带陆怡离开的方向,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原本只是告状,没想到陆怡这次会被罚得这么重,而傅明华也这么不给她面子了。
禁足一个月?也好,至少陆怡这下是没空来拦截她了。
趁着走廊上没有人的时候,程十鸢悄悄的离开,迅速回到办公室。
等她离开之后。
办公室的门忽然拉开了。
傅明华看着她走远的身影,眉目间浮出几分无奈。
他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经过陆怡的一番搅和之后,程十鸢对他的态度不比从前了。以前对他感激中带着亲近,而现在呢,只剩下尊敬和距离感。
或许真是这样的态度转变,让一贯好脾气的他也忍不住对陆怡动怒了吧。
几天过去,律所一片安静。
没有陆怡每天下班蹲守,程十鸢可以说是放松了,下班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这天在下班之前,却有人送来了一份请柬。
“沈氏集团的晚宴?”
扫过请柬上几个烫金的大字,程十鸢诧异的看向送请柬的人,提醒道:“这是送给我的?”
对方穿着沈家老宅的佣人服,微笑着点头说道:“是的,管家让我送过来,说务必要亲自送到程小姐你的手上。”
薄薄的请柬仿佛烫手。
程十鸢咬着下唇,迟疑道:“抱歉,但我只是沈氏律所的一个普通职员……应该没有出席沈氏集团晚宴的必要吧。”
沈氏律所虽然也有“沈氏”二字,但这个律所是沈云澹独自创立的,和沈氏集团并无关系。只不过外界提起沈云澹,避不开他的身份,所以久而久之沈氏律所就被当做沈氏集团的一部分。
但业内的人都清楚沈氏集团和沈氏律所在公司架构上并无关系。
佣人说道:“我只是负责送请柬的。”
说完,她礼貌的弯腰鞠躬,便转身离开了。
“哎,等等……”
程十鸢想叫住她问问,可那人的身影早已走远,听到她的声音也没停下脚步。
这算什么?强买强卖吗?
捏着手中薄薄的请柬,犹如一块烫手的石头。
回到公寓之后,程十鸢拿出请柬反复查看,又摸出电话打算拨给沈云澹问一下。
电话接通的瞬间,那头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声音——
“云澹,快帮我看看,这两件礼服该选哪一件?”
是孙茜茜。
程十鸢的手指一颤,抖了下,正好按下挂断。
手机的屏幕早就熄灭了,她仍是直勾勾的看着屏幕,思绪却像是飞出了很远……
这段时间沈云澹不在律所。
而孙茜茜也和他一同消失了。
原来,他们两个一直待在一起,甚至孙茜茜连挑选礼服这样的事情都找沈云澹。
他们就像是一对情侣。
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
程十鸢压下心头起伏的情绪,竭力控制住脑中的想法,不去胡思乱想,可心还是乱了。
进浴室草草的洗漱了一下,看着镜子中双眼失神的女人,程十鸢拍了拍脸颊,心里暗自提醒:别想了,爸爸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再也没有和沈云澹牵扯的必要了。
躺到床上后,程十鸢闭着眼睛,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到了半夜,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来。
“喂?”她哑着嗓音开口。
电话另一头却只有呼吸声。
程十鸢皱了皱眉头,这是谁在半夜恶作剧吗?
将手机拿到眼底,一扫,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却是沈云澹。
她眼眸颤了颤,咬着下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上的名字,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
良久,那头传来一声:“晚安。”
说完,电话便断了。
程十鸢捏着手机,看着熄灭的屏幕,眼睛里闪动着莫名复杂的光。
他是什么意思呢?
带着这个疑惑,她侧躺在床上,一整夜都盯着电话屏幕,最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很快到了沈氏集团的晚宴那天。
自从那晚之后,沈云澹没再给她打过电话,程十鸢一连等了几天,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晚宴。
出门前,她从衣柜里翻出了很多件衣服,又挑了大半天,始终不能决定。
心里隐隐的想着晚上要见到沈云澹,她忽然就有点紧张。
最后,程十鸢挑了一条白色的珠光缎面长裙穿上,脖子上的银丝项链缀着一颗珍珠,乌黑的头发简单的挽在脑后,用一枚珍珠发叉扣住,整个人素雅大方。
看着镜子中的女人漆黑莹润的双眸、温柔的眉眼、雪白的皮肤和红润的双唇,程十鸢愣了一下。
过去的几个月为了爸爸的事情奔波,她眉眼间常常带着一抹坚定固执,很久都没有这么放松了。
晚宴在沈氏集团旗下的大酒店举行。
晚上六点,酒店门口便有各种车子来往。
长长的红毯铺开,受邀的宾客们便踏上红毯往里走去。
把车停好之后,程十鸢也提银链小挎包踏上了红毯,跟着前面的人往里走去。
却在这时候,忽然听到旁边有人惊讶的叫她的名字——
“这不是程家那位小公主吗?怎么她也来了?”
“就是,她爸不是早就被关起来了吗?她还有心思到这种地方啊。”
听着嘲讽的语调,程十鸢的脚步微顿,脊背也僵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