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要检查!”
刘适安经他一提醒,如梦初醒。慌忙跑出门找医生,匆忙跑出去时差点在门口绊倒,他立刻爬起来手脚并用的急忙跑远了。
程十鸢看得满头雾水。
虽然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可刚才的对话也让她发现了问题。
“什么用药,什么毒素……”她思索着刚才提到的关键词。
床上的沈念念已经醒来,睁着迷茫的双眼,似乎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依稀记得,她和刘适安一起去山上采药,后来出事从坡上落下,之后她就迷迷糊糊记不清楚了。
环顾周围,一片雪白,是医院。
不过身体倒是很清爽自在,一扫从前的沉重感。
沈念念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不一会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刘适安带着她去做了全身检查,还抽出血样仔细研究,果然有了意外发现——
她体内的毒素竟然清除了一大半!
此前在刘适安半试验半治疗中,沈念念体内的毒素虽然有压制,也有效的清除了一些,可见效很慢。而这一次,却一下子清除大半了。
刘适安拿着检查结果,简直怀疑人生:“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之前的判断全是错的?”
即便他不敢相信。
可目前的结果就是这样——
他小心翼翼的治疗数月,效果不及沈念念输一次血。
病房旁边。
当他拿着这个结果沈云澹看的时候,沈云澹也皱着眉头捏着这几张纸,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对刘适安的医术,他当然是相信的,可现在的结果却将刘适安此前的所有努力和预测全都推翻了。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沈云澹捏着那几张纸,眉头仍是皱着,语气却很肯定。
“唯一的变量就只是念念输血而已。”
刘适安无奈的摇摇头,满脸写着茫然,平时意气风发的姿态也变得不确定。这个毒的毒性复杂,他不认为输点血就能解毒,可事实就是如此。
沈云澹把视线移向了站在病床前的程十鸢,目光晦暗了一瞬。
反手将纸拍回刘适安的怀里,他垂着眼眸思索了一会,才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道:“抽一管血,十鸢的,拿去做测试。”
“谁的?”
刘适安抓着那几张纸,满脸迷茫的看过去,却在沈云澹的眼底看到了肯定。
他的心头猛跳了几下,缓缓的将视线转向了病房内,看着正拿着毛巾为沈念念擦拭身体的程十鸢,眼底惊疑不定:“你的意思是,她的血……”
沈云澹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唯一的变量只有这个,不是吗?如果不是人人的血都能解毒,那就是她的血特殊。”
为了确认究竟是哪一环的问题,他补充道:“多准备几份血液,做对比测试。”
刘适安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晰。
手中捏着的纸,一点点的收紧,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事到如今,这确实是最不可能的可能了。与其相信他此前的判断都是错的,他更愿意相信问题出在这血上……如果程十鸢的血真能有这样神奇的效果,那对他的研究是巨大的突破!
……
“为什么又要抽我的血啊?”
病房里,程十鸢撸起袖子看着那根针扎在雪白的手臂上,血顺着细细的管流到了导管中,很快就注满了一管,看得她有点头晕目眩。
刘适安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沈云澹,躲开程十鸢的视线,故作自然的解释:“你刚给念念输血,目前还需要观察一下这个血液的融合性……”
程十鸢听得似懂非懂。
术后要观察病人的情况,她懂。可不是应该观察沈念念这个病患吗,怎么反倒是观察起她来了?
“对了……”
看着刘适安将那管血收起来放到了一个密封的箱子里,程十鸢忽然想起之前那些话,就顺便问道,“你之前说念念身体不能输血,有毒素、药性,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
刘适安手里的动作顿住了。
眼神迅速投向了旁边的沈云澹,这件事情毕竟属于机密,他也不确定能让程十鸢知道多少。可根据之前的事情,似乎沈云澹和沈念念都有意无意的隐瞒了程十鸢。
沈云澹看了他一眼:“你先出去。”
刘适安立刻拿起药箱,一溜烟的跑出了病房。
程十鸢的眼睛微微睁大:“等等……”
可刘适安已经跑远了,她只能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人影,无语的扯了扯唇。只不过是一个小问题而已,跑那么快干什么?
忽然手臂被人握住。
沈云澹掌心托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用棉签按压针口。
程十鸢皮肤上传来丝丝的痛感,顿时被拉回了注意力,将视线转向了眼前的男人。眯了眯眼,她肯定的说道:“你一定瞒了我什么事!”
沈云澹轻轻抿了下唇,“嗯”了一声。
垂下的眼帘却专注的看着她的手臂,雪白的手臂略显纤瘦,皮肤却很白皙细腻,隐隐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让人心情放松下来。
以前他发现抱着程十鸢睡觉的时候,心情莫名的安定,却没有多想。
如果真的是她血液特殊,那他对程十鸢不自觉的亲近,是不是也受了影响呢?
“怎么不说话?”
在他出神的时候,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云澹掀起眼皮,眼里带着疑惑:“说什么?”
程十鸢看着他走神的样子,心里有点不高兴。这个人明明是瞒着她什么事情,可她问起来,不仅不说,还装作没听见,也太敷衍了吧!
沈云澹拿开棉签,确认她手臂上的针口不再渗出血,才不紧不慢的把棉签扔进垃圾桶里。
程十鸢看着他平静无波的面庞,心里泄了气。
“不说就算了。”
她嘀咕了一句。
被沈云澹隐瞒的事情也不少,或许,这件事也涉及到秘密,不便和她说吧。
程十鸢压下心口那抹黯然的情绪。
沈云澹却忽然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并未说话。只是眉眼间染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