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听得皱眉。
什么叫对一个女人下手？
她只是想拿走程沅身上的手机而已。
正在程十鸢思索这句话的意思，旁边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过后，忽然又响起来程沅惊疑不定的声音：
“未明，我觉得她可能是受到刺激脑子出了问题，导致……性取向也……所以刚才对我……”
说到后面，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什么性取向？
程十鸢听到这个词，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周未明把程沅拉到身后，视线落到了程十鸢的身上后，似乎是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脸色也变绿了。
他才离开一会的功夫，程十鸢就连性取向都变了？
周未明冷着脸问：“她刚才碰你哪里了？”
程沅通红着脸，支支吾吾：“她碰我的胸，还有腰，手还、还往里面摸……”
顺着她的视线往下，周未明也看到了腰部下面的位置，脸色顿时阴晴不定。
病房内诡异的安静了。
看不见他们的神情，程十鸢却还是从两人的对话中明白了什么，脸色又红又白，张张嘴试图解释，可又想起自己的目的，赶紧闭上了嘴巴。
刚才，她试图从程沅身上偷到手机。
程十鸢的想法很清楚——
如今她是个瞎子，根本没办法确认自己那部手机是没电还是坏了。
就算没坏，她也无法避开周未明给手机充上电。
而程沅和爸爸这时候关系正好，爸爸很有可能会打电话过来。
只要拿着程沅的手机，她就有机会接到电话，请爸爸帮忙……
即便他们二十年的父女情分没有了，可她了解爸爸的人品。如果知道她的状况，爸爸肯定会愿意伸出援手，帮她一把的……
此刻，周未明也眼神复杂的注视着她，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他握紧了拳头，却又松开。
最终，只能闭了闭眼睛，尽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可是一想到程十鸢发起神经想要强暴程沅，周未明的三观还是受到了巨大冲击，久久缓不过来。
刚才进门的那一幕颇具冲击性。
程十鸢几乎是骑在程沅的身上，手还伸进她的衣服里乱摸。
而程沅的表情和反应也证明了程十鸢摸的是私密的部位……
饶是周未明再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是他亲眼看到的。
再一想到程十鸢受了刺激，不仅眼瞎了，精神也不正常，似乎也可以理解其它的变化……
过了一会。
几个医生匆匆的进了病房。
对程十鸢进行了一番身体检查和谈话后，几个医生商量了一会，如实汇报了检查结果：
“这位病人受了刺激，现在情绪不稳定，会有一些偏激的行为……不过，我们目前没检查出她的性取向有颠覆性的变化。”
听着这个结果，周未明的脸色倒是有所好转，可是视线扫过旁边的程沅，他还是皱眉问道：“可是刚才程十鸢对她动手动脚，还抚摸她的隐私部位……”
似乎是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他脸色黑了黑，才接着问道：“你们确定，她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
额头上都是有冷汗冒出来。
虽然不知道刚才在这个病房里发生什么事情，可一般情况下，一个女人因为受到刺激就改变性取向，这样的情况不敢说没有，但要是有端倪，肯定是可以通过身体检测和心理分析察觉到的。
而刚才对程十鸢的谈话，显示她取向是正常的。
“这……”
医生迟疑着正要说话，忽然女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我摸摸她怎么了？不都是一个屁股两个胸！”
原本乖巧的坐在床沿的程十鸢忽然跳起来，狂躁的抓着头发，疯狂摇头，大吼大叫：
“我什么都没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疯狂的掀桌子，摸到什么就抓起什么，往空中胡乱的抛去。几位医生和周未明、程沅都没想到她会突然发疯，慌忙站起来躲闪着抛过来的杯子、水果、盘子、烟灰缸……
地上“噼里啪啦”掉了一堆东西。
程十鸢散乱着头发，大吼大叫：“滚啊滚啊！”
周未明差点被一个玻璃杯砸中脑袋，震惊的看着发疯中的女人。
程沅刚躲开一个飞过来的苹果，差点被紧跟着抛过来的水果刀割到，吓得脸都白了，拉着周未明的袖子就往外跑。
“她真的疯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几个人几乎是抱头鼠窜的冲出了病房。
等到病房的门刚一关上，程十鸢也听着声音摸索过去，“咔嚓”一声从里面锁上了门。
手里却已经多了一部手机。
正是刚才她从床上摸到的，大概是之前程沅不小心落下的。
如今，这就是她手中的救命稻草。
似乎是感应到程十鸢的心情，掌心的手机在这时忽然响起铃声！
她慌忙稳住颤抖的手指，深吸一口气，凭着记忆的位置小心翼翼的点下了接听按钮。几乎是指尖刚触及屏幕的瞬间，那头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沅沅，我是爸爸。”
听到程远的声音，程十鸢鼻尖一酸，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颤抖着声线，正要开口。
可一个“爸”字还没有叫出声，忽然身后“砰”的一声巨响——
门被人踹开了！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刚才还沉浸在激动中的程十鸢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忽然掌心一空，那部电话就被人夺走了。
而下一秒，电话那头又响起了程远疑惑的声音：
“沅沅，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我听到踹门的声音？”
程十鸢陡然瞪大了眼睛，正打算叫救命引起程远的注意。
刚一张开嘴，一个巴掌就紧紧的捂住她的嘴巴。
“呜呜……”
程十鸢挣扎着，可身后的周未明牢牢的抱住她。似乎是为了逗弄她，周未明并未把她拖出去，反倒是一个戏谑的眼神抛给了程沅。
程沅视线扫过被他捂住嘴的程十鸢，看了眼手中的电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爸，我没事。是刚才风太大，把门吹的关起来了。”
“哦，那就好。”
听到程远平静下来的声音，程十鸢眼底刚冒出的期待瞬间就变成了绝望。
无论她怎么挣扎，身后的周未明却是纹丝不动的捂住她的嘴，不给她一丝求救的机会。
程十鸢眼里涌出了泪水。
心，一点点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