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晚被殴打的屈辱，唐尼脸色铁青，握着电话的手指也不自觉的收紧了。
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最后，却忍下了。
“这事我没法确定。”吐出一口气，唐尼纵然不情愿承认自己不行，也只能如是把情况说出来，“程十鸢背后是沈氏集团的掌权人，他也不是玩玩而已。要是他出手保程十鸢，别说LM得不偿失，我也会惹上麻烦。”
“我只能确保这次对赌协议赢，为LM集团赢得在容城市场站稳脚跟的机会，其余的，让公司那边自己想办法。”
或许是忙了一天，身上还未完全痊愈的伤也疼了起来。唐尼没心情再费唇舌，说完，不等那边再说话，就单方面的断了电话。
手上剩了半瓶水，随手一抛，掉进垃圾桶。
唐尼扔开电话就去浴室洗澡了，将这一天的疲惫都洗掉，这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入睡前，眼前不经意的闪过女人那张巴掌大楚楚动人的小脸。他心头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痒痒的。说实话，程十鸢确实是长得不错，让他在机场外见了一面就念念不忘。
可是……
怎么她背后偏偏还有沈云澹？
纵然唐尼再怎么放不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沈云澹的来历后，也只能把心里那点心思暂时歇下了。
……
第二周的竞赛也很快落幕。
C&S请了几位大主播做宣传，配合了一些营销手段，终于挽回了一些局面。虽然产品的总销量不如LM那边，但由于价格没有压得太低，总销量基本和LM是持平的。
结果出来后，程十鸢和其余高层都松了口气。
会议室里，负责汇报的人结束了整个阐述，脸上又庆幸，眉眼间却隐隐有担忧：“本周我们反击后，稍微挽回了一点局面。LM还是沿用上周的策略，不过，相信他们在下一周会调整。”
程十鸢也凝重的点点头：“LM前期对这次的对赌表现的就非常重视，不仅临时更换人选，更是在价格上最大程度的倾斜……如今我们稍微追平，那边肯定不会容许。”
讨论结果出来：所有人都认为LM会在第三周进行一次比较大的行动。
毕竟整个比赛也就一个月而已，如果不能在第三周占据最大的优势，就意味着第四周不能掌握最大的赢面，要面对被C&S反扑的风险。
而C&S在容城发家，各方面优势不错，LM新进入容城市场，要是给了C&S喘息的机会，那越到后面风险就越大……
项目组很快就根据对LM的预测做出了一系列的应对方案。
办公室内，程十鸢翻阅着送过来的应对方式，视线被放在最前面的那段吸引了。
“项目组那边认为，LM会对我们的产品做手脚？”
在分析报告的最上端，就用了大段的文字对此做分析。
助理点点头，将那边的想法转达给她：“LM集团现在做大了，对外的形象维护的很好，不过我们这边分析了LM此前的几次商战，发现他们的对手公司被爆出过产品安全和质量问题。”
可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为什么和LM竞争的对手都爆出类似的问题？无非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罢了。
程十鸢神色也有点凝重。
她捏着手中的纸张，视线下滑，在那段文字上停留了很久，迟迟没有移开视线。
“这个事情……先缓缓。”
“什么？”
助理听得满脸惊讶，眼里写满了疑惑。
程十鸢摇摇头，咬着唇瓣思索了好一会，才坚定的说道：“留意我们公司的产品，如果LM那边果然下手，也不用打草惊蛇。”
助理满脸的不解：“你的意思是……任由他们对我们的产品做手脚？”
可是这样一来，他们公司的产品安全就成了问题。正好给了LM那边趁机大做文章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如今产品刚进入市场，正是口碑的关键期，一旦出现安全质量问题，大众的印象形成，事后想补救就难了。
“也可以这么说。”程十鸢点点头。
决定之后，程十鸢留下来和几个高层召开了一个秘密小会，将自己的设想都一一讲清楚。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微凉的夜风拂面而来，路上的灯光将她的脸照得斑驳。程十鸢将车停在路边，走进了一间两家产品的销售点，分别购买了一盒放到包里。
正要走的时候，忽然营业员小声暗示：“这个，买二送一，还有本店的优惠券。”
顺着营业员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LM的那款香膏。
程十鸢略意外的挑眉，心算了一下最终价格。
看着营业员略兴奋的表情，她不太相信的问道：“那算下来，用了优惠券后价格只有一盒香膏的原价，却能买三盒……这该不会是假货吧？”
“当然不是！”营业员见她不信，连忙翻出底部的防伪码，“这是官方正品的防伪码，要是不信，你可以到官网检测！”
从包装、质地上看，确实是LM的正品无疑了。
程十鸢犹豫了一下，最终付了钱，拿着三盒香膏走出了店。
回到家后，她把那三盒香膏做了防伪检测。
确实是真的。
打开盒子嗅了气味，又各自用勺挖了一块——
也是真的。
程十鸢的脸上露出了凝重。
这些天她一直在持续关注LM这边的营销方式，偶尔假装顾客从店内购买，探听情况。除了首周的前三天LM做了超低价格的推广，后面价格基本都维持着稳定。
可今天却忽然推出了买二送一的优惠，还叠加了店内的优惠券，就算能拉升价格，也必定会亏本的！
她立刻把新发现告诉项目组的人，没多久，那边就有了消息——
“LM大概从前两天起，在部分售卖点进行隐性的促销，不过量小，只是在夜间人少的时候随即对一些顾客提供……”
好家伙，这么说她还是“幸运顾客”呢。
程十鸢听得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也总算是把情况弄清楚了，LM的目的是提高销量，但又不想被人发现，所以只是对少量的销售点进行“优惠”。至于所谓的店铺优惠券，不出意外，事后会由LM那边暗中补贴，不走明面的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