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脚步从门口退开，程十鸢返回了办公室。
这时陆怡的事情已经通过小道消息传遍了这两间办公室。
走到门口的时候，程十鸢感受到来自四周的目光，正若有若无的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十足的好奇。
“十鸢，听说陆怡差点被换掉，这事你知道吗？”
有人走过来好奇的搭话，还暗中观察着她的表情。
程十鸢淡淡的笑了笑：“当然知道了。”
迎着对方充满好奇和八卦的眼神，她云淡风轻的走过，并未做任何的解释。她神秘的样子，反而让其余人眼里多了几分敬畏，不再像起初那样对她多有贬低了。
程十鸢“啪啪”敲击着键盘。
忙碌了一天之后，将各方扔过来的琐碎事情处理完毕。
或许是经过了陆怡的事情，那些人知道她并不好惹，送到她面前的工作量明显的减少了很多。
下班之后。
等到办公室的人都走了，程十鸢才拿起包走了出去。
“叮”电梯在面前缓缓打开。
程十鸢正捧着手机查阅信息，低着头走进去后，余光却扫到旁边还站着一双长腿，便自觉的退了几步保持距离。
忽然听到头顶“嗤”的一声冷笑。
后背一发麻木，程十鸢听出来这道熟悉的声音——
沈云澹。
手指微微收紧，用力的捏着手机，她的脖子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保持着低头的姿势。
“这算什么，借刀杀人吗？”
沈云澹的声音很慵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性，像是在人的耳边低语着。声音钻入耳中的瞬间，程十鸢咬紧了下唇，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知道了。
那个方式小花招并不算太高明，至少稍微问一问，就能猜到是她故意骗陆怡去找沈云澹。
他生气了吗？还是想警告她一番？
正在纠结之际，又听到沈云澹的下一句——
“她怎么招惹你了？”
闻言，程十鸢意外的抬起头，愣愣的看向了沈云澹。却见他黑眸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唇角随意的勾着，仿佛只是问一个很平常的问题。
见他没有责怪的意思，程十鸢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却也扯动了唇角，带着淡淡的嘲弄说道：“我倒是想知道，我怎么得罪她了？”
算算时间，陆怡进律所的时候她并不在。她们初次见面，陆怡就对她敌意那么重，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沈云澹眯眯眼，似是想到什么，薄唇嘲弄的勾了勾，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去找明华，还是他找你？”
程十鸢一头雾水。
搜索着记忆后，她还是皱眉说道：“今天在路上碰到他，就聊了几句……怎么了？”
这个问题，和陆怡对她敌意重有什么关系？
沈云澹薄唇抿着，并未再说话。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程十鸢看清外面并不是一楼大厅，才满脸懊恼，刚才忘了按一楼了。
伸手按下一楼的按键。
正准备等到沈云澹出去后，她再上楼，指尖刚触碰到电梯按钮，却被旁边伸出的一只手握住了指尖，将她的手指捏在掌心。
“走吧，送你回去。”
听着他淡淡的磁性的声线，程十鸢一时间恍惚。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沈云澹的车里，而沈云澹也启动了车子，缓缓的从车库往外驶去。
程十鸢看着他的轮廓分明的侧脸，心神恍惚了一瞬。
时间仿佛倒流回到了孙茜茜还没回国的时候。
那时候，她和沈云澹也经常是上下班一起出门、一起回家，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心尖微微颤抖了下，酸酸涩涩的。
红绿灯车子暂停的时候。
程十鸢正低着头陷入思绪中，忽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握住了她。沈云澹一手仍搭在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牵过她的手看了一眼，手指摩擦过她手腕上那个圆圆的疤痕，语气淡淡的说道：“伤口好了，还疼吗？”
男人的指尖轻轻的摩挲着那个伤口。
程十鸢心头颤了颤，轻声说：“不疼了。”
不知怎么的，沈云澹突然的关心和温情，让她心口的郁气散开了不少。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冷不防沈云澹的手指用力按下去，刚好的伤口顿时被撕扯开。
“嘶——”
倒抽了一大口冷气，程十鸢疼得脸都白了。
沈云澹这才松开手指，眼神嘲弄地看着她，薄唇勾起的弧度尤为恶劣，缓缓吐出一句：“现在疼了吧？”
程十鸢冲他怒目而视，这个混蛋，他是故意的！
沈云澹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翻出一枚创可贴扔给她，淡淡说道：“贴上。”
手腕上的伤口渗出血来。
不多，但一点点的红痕透出来，却也很吓人。
程十鸢咬着下唇，揭开创可贴，轻轻的贴在了手腕上。血是止住了，可隐隐的痛感仍旧清晰的传来，刺激着她的神经……太疼了！
这个混蛋！
脑子里骂骂咧咧了一路后，车子终于停下了。
程十鸢推门下车，却在看清外面的景象后愣住了，只见眼前是不久前她搬离的地方，也就是沈云澹的公寓。
“下车。”
沈云澹这时已经站在车旁，见她迟迟不下车，便催促了一句。
程十鸢眉头微微皱了下，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闷闷的问道：“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
她已经搬走了，还收下了沈老爷子的赠与，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幕幕，心口仍是有种闷闷作痛的感觉。
沈云澹眼神嘲弄，语气带着讥讽说道：“你还有不少东西留在这里，不打算搬走吗？”
原来是让她搬东西……
程十鸢脸红了红，羞窘地慌忙下了车后，就跟在沈云澹后面回到了公寓。
时隔多日再回到这里。
屋内仍然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改变。
进屋后，程十鸢便自觉地朝着卧室走去，那天她离开后就没有回来过，里面的东西依旧和原来一样。滑开衣柜，正要伸手去取衣架上的衣服时，忽然背后贴上来一个身体。
浑身僵硬。
她伸出的胳膊僵住了，手指无措的抓着衣料，心跳突然加快了速度。
忽然，身后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