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程十鸢立刻说道：“沈氏律师行现在由傅明华接手，他……在容城吗？如果他在，事情就好办了。”
放在膝上的手指却紧张的微微收起。
女人思索了好一会，才说：“傅明华还在容城，不过我们去律所取东西的时候，不能和他接触。”
“为什么？”
“因为……沈敏瑜也在关注傅明华的动向，如果他和我们接触，很快就会被沈敏瑜发现！”
听到这个理由，程十鸢低垂下了头。
指尖却微微用力抓住了衣料。脑子里也飞速的盘算着，这话究竟是真的，还是为了避开傅明华而找的借口？毕竟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不确定对方的身份前，还真不知道这番话是真的还是借口。
思索了一会，她咬着下唇说道：“可是，那东西藏得很隐蔽，如果没有傅明华的允许，万一开启的时候触碰到警报系统，那就麻烦了……”
她故意抛出一个问题。
果不其然，女人为难的想了好久，最后才终于做了决定。
“我会尝试去接触傅明华，如果能避开沈敏瑜和他搭上线，当然再好不过……”顿了顿，女人又看向程十鸢，谨慎的说道，“不过，我们只能尝试，不能打包票一定接触到傅明华。”
程十鸢眼底感燃起的光，又暗了。
她勉强的说道：“如果能接触到傅明华，让他提前把只有他知道的警报系统关闭，那当然是最好的。”
“如果接触不到……万一我们取东西的时候，引发警报，恐怕不止傅明华知道，连接到公安的报警系统会惊动警方……”
听着她的话，屋内又是安静了好一会。
程十鸢紧紧的攥住手，屏住呼吸。
她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就是为了试探对方的态度——
如果这个女人敢联系傅明华，就证明或许真是沈云澹的人。
如果这个女人一直找借口拒绝，那……
“警报系统的事情，我们会解决。程小姐，到时候你只需要把东西取出来就行。”
随着女人的话音落下，程十鸢的手指收紧了。
心也沉到了谷底。
好一会，她才说道：“……好，我会按照你们的安排。”
事已至此，对方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们不想接触傅明华，哪怕只是联系傅明华解除警报也不敢。
宁可应付警报系统也不愿意接触傅明华，足以证明他们的身份绝不会是沈云澹的人。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辆车低调的停在了沈氏律师行楼下。
程十鸢被人扶着走进律所，进电梯，往上，朝着记忆中沈云澹办公室的位置走去。
“哒哒”轻微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上回响。
心跳也一下一下清晰的响着。
毕竟在律所待了几个月，如今虽然失明了，程十鸢闭着眼睛也能根据走动的距离判断出到了哪里。心里默念着还有五步就到沈云澹的办公室门口。
走了五步后，身旁的人果然停下了。
“开锁。”
女人一声冷静的吩咐，就有人掏出工具行动。
程十鸢在旁边等着，心里却飞快的盘算：沈云澹的办公室许久不用，最近几乎都是上锁的状态。布局应该和她离开律所的时候差不多。
她还记得沈云澹平时放置一些裁纸刀之类工具的地方，还有办公桌下一个连接保安室的隐藏按钮。
正在她思索之际，门“咔嚓”轻微一声响动后，打开了。
“进去。”
女人拉着她走进去，或许是太激动了，动作微微用力。程十鸢忍着不适，缓慢的一步步走进去，脚下却按着以前的习惯和走路轨迹，以此来确定屋内的方位。
走到办公桌旁时，程十鸢扶住了桌面停止脚步。
“怎么不走了？”女人问道。
或许是太心急，她的语气不像往常那样温柔细致，反而透出几分隐隐的不耐烦。
程十鸢咬着下唇，脸上保持着镇定说道：“屋里有警报系统，你让人去东面那个柜子底下查看，应该有一个按钮？先把那个警报装置拆掉，以免稍后行动的时候发出警报被人发现。”
听着她这么一说，女人的态度缓和了，指了屋里的一个人示意：“你去，把那个装置找出来，拆了。”
立刻响起了一个脚步声。
应该是那个人去拆除那个警报装置。
所谓的柜子底下的警报装置当然是不存在的。趁着他们被分去注意力，程十鸢摸索着走到了桌子一侧，手指轻轻的摸下去……
摸到了！那个按钮！
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程十鸢用力的按了下去。
“不对！”
忽然一道男声响起来。
程十鸢慌忙收回了手指装作正常的样子，心口却扑通扑通直跳。几乎就在她收回手的同时，就听到了那个男人疑惑的声音：“柜子底下我都找遍了，没有警报装置。”
“没有吗？”程十鸢故意皱了下眉头，装作不解，“可是我记得有啊。”
“哦。”忽然，她装作恍然大悟，抱歉的解释道，“或许不是那个柜子，而是另外一个……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这屋里的东西和当初是不是不一样，或许是移动过了？你再好好找找吧。”
那几人看着她无神的双眼，只能埋头重新找起来。
程十鸢安静的站在角落里，一颗心却提起来。
刚才她已经按下了连接保安室的警报装置，虽然是深夜，也有人值班。相信过不了一会，保安就会赶到。
而她，也能得救。
又过了十分钟。
那几个人找遍了墙根的所有地方。
“所有柜子、墙角都查看过，没有装置。”
程十鸢听着那几人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不满，心口猛跳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向门口的方向。
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保安还没来？
却在这时，耳边响起了女人阴冷的声音：“程小姐，你在等谁？”
程十鸢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想逃，却被人紧紧的拉住了胳膊，一个用力按到桌子上。脸贴上桌面的瞬间，程十鸢疼得脸都皱起来，却听到女人冰冷的声音：
“程小姐，我可能没告诉你，为了这次行动顺利，整个楼的人全都被提前清理了……包括保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