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茜茜颤声问出来，情绪有些激动。
沈云澹淡淡的扫过她的面孔后，落在她身后还没关上的门上，语气不甚在意的说道：“办公时间，不要谈论与工作无关的话题。”
孙茜茜咬着红唇，竭力克制住情绪。
纵然刚才心里有几分笃定，可看到沈云澹淡漠的反应后，她仍是难免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自从她回国之后，沈云澹就将程十鸢调离了秘书这个职位，平时在律所也只是冷淡对待……
正是这些种种的举动，让她觉得沈云澹对程十鸢也不过如此。
可是……
回想起昨天的一幕幕，孙茜茜脸色又冷下去了——
她从不知道沈云澹私底下和人相处会是那么亲昵、温柔，甚至会承包一部分的家务，这在她看来是不可想象的。
终究是见过不少大世面的！
孙茜茜平复情绪，目光恢复了冷静后，看着沈云澹问道：“是不是我继续追问，也不能从你口中得到答案？”
沈云澹“嗯”了一声。
孙茜茜眼底闪过一抹不甘。
和沈云澹相处也有多年，她当然很清楚——
如果沈云澹不想说，即便她再问，也问不出一个结果。
片刻后，她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她对你还有别的用处？”
沈云澹抬起眼，金丝镜框后的眸子很平静：“也可以这么说。”
闻言，孙茜茜脸色好看了不少。
她就知道，沈云澹这个人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她不相信沈云澹对程十鸢有多少感情，但沈云澹又总是若有若无的维护程十鸢，那这背后应该有别的原因。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她眉眼舒展，又恢复了刚才意气风发的模样。
孙茜茜转身离开时，却没看见沈云澹眼底浮出的一抹嘲弄。
一个上午平安度过。
午休时间，程十鸢准备去吃午饭，进电梯的时候却看到里面有一个熟人。
“傅律师。”她微笑着打招呼。
傅明华正微微皱眉看着手机屏幕，见到她后眼睛微微亮起，扫过她身旁并没有别人，这才开口询问：“一个人吃饭？”
“嗯。”程十鸢大方回答。
在律所，她的“不合群”早就是出了名的。
傅明华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后，微微走神了一瞬，随即错开视线，温和问道：“我有一个朋友新开了家餐厅，想请我过去试菜。”
“不过我对美食了解不多，要是你有空，我想邀请程小姐去试吃，可以吗？”
程十鸢笑了笑：“当然可以。”
两人从电梯出来后，便一起上了傅明华的车。
傅明华主动拉开车门，一只手扶住门框上端，等程十鸢坐入车内后才关上门，一系列动作非常体贴。
“陆怡，你看看那边，那好像是傅律师和一个女人啊！”
不远处，陆怡正和人打算上车。
听到“傅律师”三个字便看过去，只见傅明华温柔的拉开车门让一个女人进车，顿时眼睛猛地瞪大。
“贱女人！”
见车子起步，陆怡想也不想，便钻入车子一脚油门追了上去。
朋友被她一个猛推摔在地上后，“哎哟”惊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车绝尘而去。
一间新中式的私房菜馆。
程十鸢跟着沈云澹进去后，映入眼帘的就是装饰得古香古色的开阔建筑，空气中还燃着古法制作的香，看起来花了很大的功夫。
侍应生引他们进入包厢，将招牌菜挑选了几样上桌。
“据我朋友说，他特意从别的地方挖来的大厨，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傅明华一边为她介绍，一边用公筷夹了菜放到她的碗里。
程十鸢受宠若惊，道谢后仔细品尝。
她对中西菜式都有所了解，一尝就知道这些菜看似家常，其实花了很大的功夫。无论是食材、烹饪，甚至是菜式的挑选都是花了心思的。
她一边吃，一边点评着。
忽然，包厢的门被猛地推开。
“明华哥哥！”
陆怡冲进来，几步就跑到傅明华身前，冲他笑了笑。
傅明华微皱了眉，视线扫过门口的方向，略有不满。随即转向陆怡，温和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陆怡眼尾瞟过一旁的人，认清那张脸是程十鸢后，脸瞬间垮了。
当手指指尖指向程十鸢，愤恨的质问傅明华：“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她！明华哥哥，我都说了这个女人暗算我的事情，你怎么还跟她吃饭啊？”
傅明华眼神微冷，不动声色的拨开她指向程十鸢的手，冷淡的说道：“这里不是你家，说话注意点。”
声音中隐隐有警告的意味。
陆怡顿时缩回了手指。
咬着下唇，她不甘心的说道：“我也没说错啊，她……”
一道冷厉的目光射过来。
傅明华一贯温和的目光此刻却冰冷。
陆怡吓了一跳，讪讪的说不出话。
“明华哥哥，我也正好饿了，我和你一起吃吧。”
她故意说“你”，有意无意的将程十鸢排除在外。
傅明华迟疑了一瞬，下意识的看向了程十鸢，眼底带着询问的意味。
程十鸢放下筷子，视线在陆怡和傅明华之间扫过后，客气的说道：“我不介意。”
虽然不清楚傅明华和陆怡之间的关系，但她也看得出这两人似乎有私下的交情。不愿让傅明华夹在两人之间为难，她主动退让。
果然，傅明华的眼神缓和，略歉意的看向她。
陆怡看着他们眼神来往，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无关的人，脸顿时垮下。
侍应生为她添加了一副餐具。
陆怡放着傅明华另一边的空位不坐，偏偏指向了傅明华和程十鸢之间：“把碗摆在那。”
程十鸢没说话，安静的腾出位置给她，可傅明华的脸色却微微冷了几分。
“明华哥哥，这里的菜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回头我请你去一家特别好吃的饭店！”
“明华哥哥，我想吃那个，你给我夹。”
“明华哥哥，这个好吃，你也尝尝。”
一顿饭，陆怡的嘴巴就没有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