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的心里莫名的烦躁，手指悬在屏幕上，几度想要敲下字，最后却还是没有敲下。
虽然对方并没有承认，但她心里隐隐有一个感觉：那个人就是沈云澹。
“怎么不说话了？”
又等了几分钟，可对话框却毫无动静，程十鸢低低的念了一句，却无可奈何。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聊了几句就不说话了，把她的好奇心吊起来。
不过，他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没空回信息？
程十鸢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周围嘈杂的音乐声反而搅得她头脑更乱了。抓起桌上的杯子又喝了一口，冷冷甜甜的饮料进入喉咙，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不回复就不回复吧，她本来就是陪沈念念来玩的，也不在乎一个根本不在场的人！
“美丽的小姐，能接受我的邀请吗？”
附近的人见她正扫视着舞池，立刻有人走过来，在她面前伸出手掌。
“我……好吧。”
程十鸢看着对方眼底的期待，低头看了眼依旧毫无动静的手机，思考了一秒，便干脆的答应了。
正当她即将把手放入对方的掌心时，忽然一个人走了过来。
“程小姐，这是一位先生送给你的。”
面前突然出现一捧热烈的玫瑰。
程十鸢被打断了动作，目光随着对方的声音移动到了那花束上。只见玫瑰花束并不大，用牛皮纸包扎起来，很是精巧。九朵玫瑰正热烈的绽放，每一朵都新鲜、火红。
手指不自觉的一转，握住了这捧花束。
旁边的男人伸出的手落了空，眼底流露出失望之色。见她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自己身上，便识趣的默默离开。
“这是谁送的？”程十鸢看向送花的人，可心底隐隐已经有了猜测。
“那位先生说，你知道他是谁。”对方只是微微一笑便离开了。
好吧，这下她确实知道了。
程十鸢不自觉的将视线转向桌上的手机，咬着下唇，迟疑着要不要发信息过去问一问。却在这时候，屏幕又亮了一下，一条信息发过来。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抓起手机，立刻划开了信息，屏幕上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奖励】
猜对名字有奖励，所以……这束玫瑰就是奖励。
程十鸢想通后，有点哭笑不得，怎么这么幼稚啊，当她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
花束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一阵阵的从怀里传来，撩动了她的心弦。
虽然是有点幼稚了，但她必须承认，她确实挺吃这套的。
手指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又删掉，最后删删减减也只留下两个字：
【无聊】
像是和沈云澹那条简短的两字消息作对似的。
发完，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
【喜欢吗？】
程十鸢盯着那三个字，咬着下唇想了好一会，才回了过去：
【还行。】
依旧是高冷的姿态，发的字还比他少了一个。
发完，她的脸颊却不自觉的热了起来，眼前仿佛浮出了沈云澹似笑非笑的双眸，心跳不由得加快一拍。如果他在这里，看着她口是心非的说这种话，大概就会笑话她吧？
一时间，程十鸢有点失神。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失去记忆不记得和沈云澹的事情，可是和他发信息的时候，她自然而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甚至能猜到他的表情、语气……
或许——
他们以前的关系比她想象的要更亲密、熟悉吧？
掌心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发来一条消息：
【玩得开心点。我最近很忙，有空再联系。】
这条发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周围是喧嚣的音乐声，程十鸢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好久，直到双眼酸涩不已，却再也没有另一条消息发过来了。看来，沈云澹这次是真的很忙。
捧着那束散发着芳香的玫瑰花，程十鸢的心里一片复杂，眼神也有些失神，过了好一会，唇边才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轻轻的将花放在了桌上。
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对话框的文字印入脑海，荡起一丝丝涟漪……
她和沈云澹这样算是什么呢？
虽然她对沈云澹的怀疑还没有完全打消，但内心深处，却已经倾向于相信沈云澹并不是周未明所说的那样。
容城，沈氏集团。
沈云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这座城市，手中还捏着那部电话。良久，他的目光扫过屏幕后，摁熄，回到办公桌前弯腰，将这部手机塞到了一个角落里藏起来。
如今正是关键时期，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小心，就连跟程十鸢联系也只能是见缝插针的抽空聊几句。
沈云澹无奈的扯了扯唇角。
正当他坐下来准备翻阅桌上的文件时，忽然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闯进来一个气势汹汹的身影。
“沈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高层抬起胳膊，手中抓着一张调令，气势汹汹的冲到他面前质问。
沈云澹掀起眼皮懒洋洋看了一眼：“哦，这是调任通知。如你所见，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对方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嚣张，睁大了眼睛，同时一张脸涨得青紫，梗着脖子辩解道：“我在市场部干了那么多年，你突然把我调到后勤部门，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是公司的规划，服从公司的正常人事调动，这是你应该遵守的规则。”
沈云澹嗤笑一声，这才抬起眸正眼看向他，双手交叠懒懒的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他，只不过眼底带着无限的嘲弄。
那个人气得面红耳赤。
手中的纸张攥紧，发出“咔咔”的纸张折叠声响，用力到几乎将整张纸揉皱。
这是几天内的第五张调任通知了。几乎每一天都有一两位高层突然接到通知，被从自己经营多年的部门调任到不同的部门。
原本短期内大规模的人事调动是不可能的，谁料，沈云澹在背后操作了一番，他们即便心有不甘也无法反驳……
“沈总，你这么做，就不怕引起众怒吗？”
软的不成，那人干脆冷了脸，阴森森的说道。
沈云澹眼底的笑意微敛。
双手松开后，背部往后一靠，姿态慵懒的躺在椅子上，微微歪着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几秒，却忽然漫不经心的说道：“威胁我啊？那你们大可以怒一怒，给我展示一下引起众怒的后果？或许我承受不起，就把你们全都调回来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