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沈念念听了一会，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眼睛看到她肩膀上搭着的男士外套，凑近，鼻子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青松气息——
这不就是小舅舅身上的气味吗？
“你刚才碰到小舅舅了？他的衣服怎么穿在你身上，你们发生了什么”
沈念念好奇的凑过头去问，可程十鸢却忽然低落的摇摇头，眼里含着泪水闷头喝着酒，整个人忽然安静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沈念念简直拿她没办法。
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往外走去，有人凑过来问道：“念念，你不是说要介绍程十鸢给我们认识吗？大伙都准备给你面子呢，怎么还不开始？”
沈念念无奈的扫了眼窝在沙发上安静喝酒的程十鸢：“你看她这样，我怎么介绍？”
那人顺着看过去，见到程十鸢明显心情不好，也只能摊摊手。
拉开包厢门出去。
沈念念进了电梯，左拐右拐便找到了沈云澹和人谈事的包厢，在外面等了一会。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敲了敲门，探头进去：“小舅舅，你来一下。”
屋内的人都认识沈念念。
沈云澹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却也起身离开座位走到了门外，关上门后，就问道：“找我有事？”
沈念念挽住他的胳膊就往电梯的方向走：“不是我的事，是十鸢的事……你刚才跟她发生什么事了？我好不容易把她约出来，结果呢，她一个人在那喝闷酒。”
两人这时候已经进了电梯，沈云澹的动作顿住，皱眉说道：“喝闷酒？”
沈念念点点头：“都喝了好几杯了，人都醉了还在喝，我也是看出来她心情很不好。可是呢，问她，她也不肯说。我想来想去，只能来找你了。”
电梯往下降落。
沈云澹垂着眼帘不语。
沈念念也没催促他，等到电梯门打开后便拉着他去往包厢的方向，只不过到了门口却停下来。
双眼认真的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最好是不要见她，可十鸢这样，你要是不管也说不过去……毕竟你们以前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沈云澹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沈念念咬了咬牙，下了决心：“既然你决定不见她了，那就彻底跟她断了吧！”
沈云澹不置可否：“这就是你的想法？”
沈念念扫过他身上的衣服，回想起程十鸢身上的那件外套后，便直视着他的双眼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离开她，就不要再对她好，给她希望。”
或许程十鸢自己没有注意到，可沈念念却发现：即便程十鸢喝闷酒、说气话的时候，也没有把身上那件属于沈云澹的外套扔掉……
程十鸢的心里还是有沈云澹，而且放不下。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那么难受。
沈云澹薄唇淡淡的笑了一下。
眼前的门紧闭着，他黑深的目光却像是穿透包厢看进了里面，忽然说道：“要是我不想跟她断了呢？”
沈念念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小舅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前在发现了沈云澹的病情之后，他们一致决定让沈云澹不要和程十鸢过度接近，以免让他的病情变得更严重。而这些，沈云澹自己也答应了。
沈云澹眼眸沉沉，俊脸上没有表情。
只不过眼底却闪过一抹亮光，沉默了片刻后，他仿佛做出了决定，语气很平静的说道：“最近我和她偶然有过几次接触，我发现……我似乎又喜欢上她了。”
“什么？”
沈念念一脸震惊。
她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沈云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之前的观察中，他们就发现沈云澹对程十鸢没有了感情，却又会因为一些事情激起情绪。可现在，沈云澹却说，他又喜欢上了程十鸢？
沈云澹靠在墙上，双眼淡淡的扫过她震惊的面庞，语气却反倒是很平静：“没什么可意外的，原本我就喜欢她，不是吗？”
刚苏醒那会，他确实对程十鸢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以前他们经历的那些记忆都像看和自己无关的人一样。
可这些天，一次次的巧合、偶遇，他不可避免的和程十鸢有了接触。
有时候，连他自己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好想他就是忍不住想去看她，想去关心她……思来想去，这大概就是因为他重新喜欢上程十鸢了吧。
“可是、可是……”
见他不是开玩笑，沈念念语无伦次的比划着，“可你现在的情况，和他接触太多，万一导致毒素提前扩散……”
沈云澹从口袋里摸出那个装着药的小盒子，轻笑了一声，又收回了怀里。
“那也简单，只要我尽量不跟她接触，不就行了？”
“啊？”
沈念念彻底蒙了。
既要和程十鸢在一起，又不和她接触，这话怎么听起来自相矛盾啊。
沈云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目光扫过仍关闭的包厢门，对她吩咐道：“把她带出来，我跟她说几句话。”
沈念念仍是一头雾水。
看着他冷静的神情，仍是乖乖的进去，不一会就扶着醉醺醺的程十鸢出来了。
她喝了很多酒，满身的酒气，连带着白皙的皮肤上也染上了一层红晕，红艳的双唇、湿漉漉的眼眸、柔软的身体……
沈云澹只是刚抱把人抱在怀里，心头就不可抑制的加快了跳动，注视着她的黑眸也变得越发的深邃。
推开一间空的包厢。
刚一进去，沈云澹就将程十鸢抵在了门后，低头注视着她。
“程十鸢，你喜欢我，是不是？”
昏暗的光线下，空气无端的暧昧。
程十鸢满脸通红，睁着迷离的眼看着他。
虽然喝了不少酒头脑晕乎乎的，可此刻她也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沈云澹。听着他在耳边低声暧昧说话，她咬着下唇，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对，我是喜欢你，我放不下……可我会很快忘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