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微微抬眼，对上他眸底的深沉，脸上莫名发烧。
垂下头后，她思忖了片刻，这才缓慢又坚定的摇摇头：“不了，我不想做你的私人秘书。”
沈云澹略一挑眉：“为什么？”
她分明是希望和他多待在一起。
只是眼下公司的事情繁多，他没办法抽出太多的空去陪她，恰好她自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那留在他身边当私人秘书，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至于此前顾虑的和程十鸢接触对他的病情有影响……
经过这么几次，他觉得似乎已经没有问题了，或许已经不需要顾虑了。
程十鸢摇摇头，态度却很坚定：“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不想围着你转。”
回想起在程家还没有出事的时候，她总是围着爸爸、唐姨和周未明这些身边亲近的人打转，把自己的未来全寄托在他们的身上。
可经过程氏破产、自己孤立无援后，程十鸢才越来越明白人活着要为了自己，不仅经济上独立，更要人格上独立。
即便她很确定自己对沈云澹的感情。
可是，也不能让自己当沈云澹的秘书，整天围着他转。
沈云澹有些失望。
目光在她坚定的双眼停留了片刻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不再勉强。
……
从公司出来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是一片漆黑，连带着路上的车都很少。
夜风吹来，沈云澹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程十鸢的肩上，一只手自然的牵住她的手。两人在路上静静的走着，彼此都没有话，气氛却反倒是意外的和谐。
司机开着一辆车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程十鸢走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件事，微微皱眉迟疑着说道：“我跟你说件事……但这是一个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
沈云澹脚步微微一顿，却颔首，自然的说道：“我答应你，我会保守秘密。”
夜里的路边没人，程十鸢却还是四下扫视了一番，确定周围不见任何人影，这才放心大胆的开口：“其实，程沅可能是我的堂妹。”
沈云澹意外，可略一回想，便也觉得很合理。
毕竟程沅和程十鸢长相有些相似，又同样姓程，有亲缘关系再正常不过了。
程十鸢见他不出声，便接着把自己心里疑惑说出来：“爸爸说起这件事情，可他对程沅似乎没有什么感情……这不像是他了。”
父亲向来是个重感情的人，何况是从小一起的堂兄的女儿。
即便两人多年没有来往，可他对这个侄女的态度不冷不淡，甚至连说话都没兴趣……种种细节都透出了古怪。
静静的听她说完了来龙去脉后，沈云澹若有所思。
对程沅的事情，他倒是很清楚。
从怀疑程沅是小时候的那个小女孩起，他就找人去确认身份，后来也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
程沅的生父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意外身亡，后来母亲改嫁，她的继父恰好也姓程。
或许当时她年龄太小没有记忆，长大之后并不知道继父并非她的亲生父亲。
至于那位亲生父亲……
沈云澹皱了皱眉头。
当初去查的时候，因为那位亲生父亲并未参与程沅后面的成长，所以他并没有太多关注。只是隐隐的记得，似乎她父亲犯了一些事情，后来在躲仇家的时候意外身亡。
或许，程远对程沅这个侄女的态度，和她生父当年的事情有关。
两人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后，气温渐低，便上车回去了。
沈云澹在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刚把程十鸢送回家就匆匆离开了，没有多做停留。
程十鸢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满脸都是无奈。
这一天的约会，就这么匆匆结束了。
次日一早醒来，程十鸢躺在床上睁着双眼赖床，头脑也是放空了。
忽然床头柜子上的手机“嗡嗡”振动。
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将手机拿到耳边：“喂？”
助理在那边汇报进度：“网上的舆论已经平息下来，不过……”
“不过什么？”
程十鸢被这个欲言又止的语气吊起了胃口。
助理无奈的说道：“这个……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听着那头吞吞吐吐的话音，程十鸢眉头一皱，顿时有了不安的感觉。从床上坐起来后，她迅速的联网，铺天盖地的信息就冲面而来——
【劲爆！沈氏集团总裁夜会神秘女友】
【答案揭晓！沈氏掌权人新宠竟是程十鸢】
配上的照片中，正是沈云澹和程十鸢牵着手在路边行走的背影。
虽然距离遥远导致画面模糊，却也有几张清晰的拍到了沈云澹和程十鸢的侧脸，足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如此劲爆的桃色新闻自然是引爆了网络。
评论区内无数人在讨论他们的关系，甚至已经有人将他们此前的事情都整理出来，按照时间线一一摆出。
不可避免的，不止程十鸢火了，连带着公司也被推上了讨论中心。
程十鸢看着看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之前的事情才刚平息下来了。
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又来！
不过这些媒体或许顾忌沈云澹的身份，并不敢像上一次那样对程十鸢大肆抹黑，可配上的图片中，程十鸢身上披着的衣服正是沈云澹的，一只手被沈云澹牵着……
不必多说，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们的关系。
程十鸢又刷了一会，底下的评论中已经有人开始嗑他们了：
【这就是霸总文学走进现实吗？我一个疯狂嗑嗑嗑的大动作！】
【能说吗？我觉得他们挺般配的，虽说程十鸢十有八九是靠着沈云澹才能把自己的事业搞起来，但她自己也挺努力的，算得上强强联合】
【我有内部的朋友说了，程家的案子已经翻盘了，是被陷害的，现在早就拿回了家里的产业……程十鸢的出身也不差吧，也配得上沈总！】
……
看着整个风向还不错，程十鸢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毕竟被人整过，她心里多少有点担心又被恶意中伤。她本人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不能影响到整个公司。
程十鸢打算冷处理，等到大众热情消退，这件事自然就没人提了。
一番折腾后，她也没心思继续睡觉了，干脆起床走进厨房，打算做点东西吃。
门铃却在这时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