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听得头脑发胀。
“这、这就按你说的做吧。”
听完，她只能干巴巴的这么说了一句。
原来公司规模小的时候，她还能凭着以前程氏还在的时候耳濡目染的知识管理好公司的事情，对一些业务部门也给出一些指导。
可随着公司的迅速扩张，前不久才重新架构的内部体系又要变动了，还吸纳了一批在沈敏瑜出事后被裁的人，公司的人员规模也扩大了几倍。
这些天公司的高管会议上，程十鸢每次听着他们汇报，都像是听天书一样。
市场部总监也看出她的尴尬，汇报完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
程十鸢身体一垮，整个瘫坐在了椅子上，一张脸已经是面如菜色。
这时沈念念的电话打进来了。
“十鸢，我刚才又抢了一条生产线，一会你派个人去沈氏找我，我的人会被材料给他……”
一开口，沈念念又是一个“惊喜”。
这些天沈念念一边忙着帮沈云澹处理沈氏集团的事情，一边趁机把沈敏瑜那边不错的资源抢先拿下，留给程十鸢。她是一片好意，可程十鸢却有点吃不消了。
听着沈念念说完，程十鸢迟疑的问道：“我们这边扩张速度这么快，会不会有问题啊？”
这些天或许是在工作中刺激了大脑，她记起来不少关于程氏、商业方面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公司由于扩张速度太快，后续跟不上，最后破产的事情。
沈念念听完她的顾虑，耐心解释道：“你放心好了，我给你留的都是和公司业务相近的，合并起来难度不大。而且有些上下游的产业链，掌握在自己手里也更好。”
程十鸢听得半懂不懂。
等她说完后，才小心的说道：“实话说吧，现在公司扩张的太快了，我的脑子有点跟不上……你看，我有没有必要去进修一下？”
话落，那头沉默了好久。
程十鸢忐忑不安，一颗心几乎吊起来。
沈念念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哈哈，十鸢你怎么这么可爱。”
原本她也隐隐约约感觉到程十鸢最近的不安，却不知道原因。如今听她一说，才明白程十鸢胆怯的原因。
不过程十鸢以前在程家的时候也不关心商业，更没有经受过商业管理方面的培养，对她来说，现在的一切确实难度不小……
沈念念想了想，干脆说道：“这样吧，公司的事情我暂时交让别人来管。然后我再找几个人给你做助手，一边帮你，一边教你，怎么样？”
程十鸢松了口气：“好。”
幸好有沈念念帮她想办法。
从自己的办公室出去后，程十鸢经过热火朝天的办公区，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身影，莫名觉得心虚。所有人都在忙，只有她这个当老板的什么都不懂，一个人清闲。
在楼下等了片刻。
一辆车出现在视野中。
“程小姐你好，我是过来接你的。”
车门打开后，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恭敬的拉开车门邀请她进去。
程十鸢想着是沈念念派来的人，便毫不怀疑的上了车。
车子开到半路后，行车的方向却并不是沈氏集团。
程十鸢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车不是去沈氏的方向吧？”
她一边问出口，一边已经将手放入包里，手指刚碰到手机，就听见那个男人冷静的声音：“程小姐不必担心，只是有一个人想要见你一面。”
程十鸢心头一紧，手指并没有停。
警惕的看着他，却放平缓了语气，装作聊天的样子：“谁要见我？”
那个男人一边开着车，余光从后视镜中看到她的动作，却并未阻止。
“是你认识的人，只是我不方便透露名字。到时候，你一看就知道了。”
车子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一座低调的复古别墅。
程十鸢已经趁机用手机发出了求助的信息，悄悄摸出包里的一个电击棒放在手边的口袋里，这时候门打开，那个男人一手扶着车门，恭恭敬敬的请她下车。
见对方没有过激的反应，程十鸢咬咬牙，从车里缓缓走了出去。
跟着那个男人从门口进去，穿过一重重的走廊后，眼前终于露出了一个开阔的会客厅。
坐在会客厅内的沈行瑾双手拿着手机，抬头看了她一眼，抬抬下巴示意：“坐。”
程十鸢微微惊讶的睁大眼睛：“是你？”
万万没想到想见她的人是沈行瑾。
小心的坐在椅子上，程十鸢不动声色的环视四周，发现是一个普通的会客室，并无他人。而沈行瑾像是没有看到她的紧张，一挥手，便有人端上茶点。
“程小姐，请慢用。”
桌上摆放了精致的点心和茶水。
看起来真像是招待客人。
程十鸢的心却提起来，一刻也不敢放下。
因为沈行瑾是沈敏瑜的儿子！
这些天无论是容城的各大媒体还是沈念念那边的透露，她都知道一个消息：沈敏瑜完了。
而身为沈敏瑜唯一的儿子，沈行瑾的一举一动也值得深思。至少，不会是简单的会客。
在她观察的时候，沈行瑾已经在手机上敲下了一行字。
将手机扔到一旁后，他才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朝着浑身紧绷的程十鸢讽刺的一笑：“怎么不喝？担心我在水里下毒？”
看着他嘲弄的眼神，程十鸢咬咬唇，说道：“你把我带过来，有什么事吗？”
沈行瑾见她摊牌，干脆也直说了：“我妈被抓起来了，她一辈子打拼得到的东西全都没了。”
程十鸢满头雾水。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沈行瑾看着她双眼里的迷茫，勾了勾唇角，讥讽道：“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啊。”
程十鸢脸色微变，见沈行瑾不像是胡说八道，不由得皱眉反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不过你这话挺可笑的。”
“谁都知道沈女士被带走调查，是因为这些年来她自己在背后做的事情不干净。她犯了错才被抓走、失去了那些不法资产，怎么就怪我了？”
这时候扔在一旁的电话屏幕亮起来。
沈行瑾拿起来扫了一眼，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重新将视线从屏幕上收回，落在了程十鸢的脸上后，他淡淡的说道：“一会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