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还没来得及说话，傅明华反倒是一脸关切的看着她，眼底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她微微愣住了，摇摇头疑惑的说道：“我没事啊。”
傅明华挑眉，扫过她涨红的脸颊，提醒道：“脸很红，真没发烧？”
脸红……
程十鸢伸手摸去，果然有些发热，余光从旁边玻璃门的反光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雪白的小脸上染了一层红晕，眼神也透出几分慌张和害羞。
尴尬的摇了摇头，她解释道：“不是发烧……可能走路太急，身上有点热吧。”
傅明华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若有所思的问道：“真的只是走路太急热了？”
程十鸢硬着头皮点点头：“应该是吧。”
可这话说出来却有点心虚了。刚才她为什么脸红，只有她自己知道，可这件事还偏偏不能告诉别人……
难道她能告诉别人：她听到有人在背地里聊她和沈云澹，言辞非常露骨，所以才羞红了脸吗？
傅明华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视线落在她手中还剩半个的面包上，微微停顿了一下。
“最近还习惯吗？”
语气里透出真诚的关切。
程十鸢愣了愣，苦笑着说道：“还好。”
傅明华看着她唇角那抹自嘲的笑意，心头微微有点发疼，不动声色的扫过她的脸庞后，才平静的说道：“云澹把你从秘书的职位调走，是有原因的。”
程十鸢下意识的看向他，想问清楚那个原因是什么。
傅明华却无奈的笑笑：“具体的原因，我还不方便透露……不过你以后总会知道的。”
他摊摊手，像是无奈到了极点，只用平静的眼眸注视着她。见状，程十鸢也只能收回了好奇的眼神，只是心里仍有一种失落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沈云澹必须把她从这个可有可无的位置撤离？
两人正谈笑着。
不远处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这一幕。
迅速的拿出手机拍了一组照片后，那个人才心满意足的将手机重新放回包里。可目光仍定在了程十鸢的脸上，露出愤恨嫉妒的神情。
为什么这个女人刚被沈律师甩了，就能找到新人接盘啊？
而这个人还偏偏是傅律师！
程十鸢没有聊太久，问候了几句之后，便回了办公室。
刚坐下来才一会，忽然有个人踩着高跟鞋“哒哒”走到她的面前，将一份厚厚的方案扔到了她面前的桌上。
“啪”的一声轻响。
疑惑的抬起头来，程十鸢扫眼看过对方略显冷酷的板着张脸，眉头就是微微一皱：“你有什么事情吗？”
这人看起来很眼生。
正在想着她的来历，忽然对方微微一笑，纤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上的那份方案。在程十鸢疑惑的目光中，她这才缓缓的开口：“把这份方案送去给傅律师看看。”
命令的口气中隐隐有一丝的不怀好意。
程十鸢低头，扫过右手边堆积的一堆内容，还有电脑里关于案件的信息需要她做整理，只能抬起头挤出一抹抱歉的笑意：“不好意思，一会有很多事情要做，恐怕没办法帮你递送材料了。”
对方脸色微变，冷冷说道：“你是不肯了？”
程十鸢无奈的笑了笑，却也被她激发起了斗志，嘴上并不屈服：“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事情。”
“你！”
那个人脸色微微变了几次，忽然有人意外的叫她的名字——
“陆怡，你不是在隔壁办公室吗，怎么跑过来了？”
她转过头和对方说话，程十鸢听着她们的交谈，弄明白了这个人的身份。她叫陆怡，是一个合作公司内推过来负责交接事宜的，这个周才到律所的，正好是程十鸢出事在家休息的时间，所以两人并不认识。
陆怡和人说完话后，眼神不善的扫过坐在椅子上的程十鸢，语气明显不友善。
“怎么你们律所的人脾气这么大吗？我只不过是想让人送份方案去给沈律过目，她却不肯？”
顺着她的视线，所有人都能看到是程十鸢。
办公室的人昨天才通过声气。
此刻，并不想太得罪程十鸢，所以并没有接她的话。
陆怡等了一会，迟迟没有人搭腔替她说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
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我去送。”程十鸢缓缓站起来，将拍在桌上的那份方案拿在手上，冲着陆怡淡淡说道，“你在隔壁办公室对吧？那稍后我送过去给你，可以了吗？”
看在对方是合作公司的份上不再计较这事。
陆怡有了台阶，脸色才和缓一些，眼神却微冷的扫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哒哒”的走了出去。
“陆怡是合作公司那边推过来的，据说是总经理的侄女。”
程十鸢正在想着这个人脾气真大，到了沈氏律所都敢给人脸色看，便听到有人在旁边悄悄提醒。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正是昨天被推出来当枪使的那个实习生。
她眼眸微暖，轻轻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带着方案往外走去，路上，程十鸢随手翻阅了一下。
看了几页之后，她的脚步就停住了，视线凝固在方案上一行行熟悉的条目上。
“这方案，不是已经否决了吗？”
程十鸢站在墙角处，生怕是弄错了，便又仔细的翻过去。挑出几处细节的调整，果不其然如她所料，是已经被否决的那份方案。
她皱着眉，仔细回想起当时的情况——
那份方案有几处细节调整，当时是她送去给沈云澹过目，亲眼看着沈云澹用笔做了批注。
应该是拿错了吧？
摇摇头，程十鸢转身往回走去，可是刚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她重新翻开方案，核对了时间。
落款的时间写的是今天。
手指捏住了纸张，微微用力，程十鸢忍不住眼底泄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如果是打印错了，或者拿错了，那么打下的日期应该是之前的。可这一份显然并不是。
看样子，那个人是故意弄了一份假的方案，打算给她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