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澹已经迅速回房间穿衣服了。
程十鸢纵然有满肚子的疑惑,也只能在看到他忙碌的身影后,先压了下去。
事发突然。
沈云澹穿好衣服,外面披了一件风衣,就走入了夜色中那辆等候他的车子。
“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
送他到车前,程十鸢心里总有种不安的预感,忍不住拉住他的袖子。
袖口传来拉扯感。
沈云澹上车的动作一顿,回头,垂眼看着那只白净的小手拉着他的衣服,眼底晦暗不明。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才安抚着说道:“事情紧急,我没办法带你去。”
把人拉到怀里,他不舍的亲亲她的脸颊,低声说道:“乖乖待着,等我回来。”
说完,便松开了程十鸢的腰,转身上了车。
“沈云……”
程十鸢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就看见那辆车毫不犹豫的疾驰而去,不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中。
凌晨两点的风冻得她浑身发抖,低头一看,她才发现自己刚才跑得匆忙,脚上的拖鞋掉了一只。白嫩的脚底踩在粗糙的地面上,隐隐发疼。
她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过了一会,程十鸢收拾好情绪,才拢着身上的外套,一步一瘸的朝着原路返回。
“唉……”
脚底被磨破了,皮肤上渗出丝丝的血迹。
坐在空荡荡的客厅内,程十鸢叹了口气,认命的拿出医药箱小心的处理脚上的伤口。随着手中动作清理伤口,手腕上那根红绳子一晃一晃的。
她的眼睛被那抹红色晃得眼花。
原本预示着幸福姻缘的红色,此刻在脚底血迹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凄凉……
心神不宁之下,程十鸢一整夜都没睡,直到早上才接到了沈云澹匆匆打过来的一通电话。
“最近这段时间我会在国外处理事情……没办法联系你……有事找明华、利风……”
那边风声呼呼的,似乎在直升机上。
信号时断时续,沈云澹匆匆嘱咐了几句后,电话就挂断了。
“沈……”
又是刚说了一个字,那边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熬了一夜的程十鸢好不容易听到沈云澹的声音,可才没两分钟就断了。她不甘心的回拨过去,可那头只有一阵“嘟嘟”的忙音,根本无法接通。
不知怎么的,程十鸢的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在屋里待了两天。
脚底的伤总算是好了,程十鸢走路的时候不会觉得疼,这才出门。
到了沈氏集团,一路上都是井井有条、不慌不忙,丝毫看不出公司内部出了大事的样子。
“程小姐想喝点什么?”
助理热情的将程十鸢迎进了休息室。
“一杯温水。”
程十鸢没什么兴趣,满脑子只有沈云澹的事情。
等到一杯水送上来,她看着助理,犹豫着问道:“前两天沈云澹说国外的公司出了纰漏,他必须去解决……那件事情,严重吗?”
助理眼睛闪烁了一下,立刻说道:“这件事情很严重,又关系到一些公司机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不过你放心,等沈总处理好了就会回来。”
他的嘴巴很紧,恭敬礼貌,却丝毫都不肯透露。
程十鸢又问了一些问题,关于事情严不严重,涉及到什么人,需要多久解决,可助理的回答却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最后,她实在是问不出任何想要知道的东西,只能放弃了。
又过去了四天。
沈云澹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程十鸢看着手上那根红绳,脸上露出了焦虑:“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也不是什么单纯无知的小女孩,哪怕公司的事情再严重,也不至于连一个电话都没法给她吧?
这件事情透着古怪。
可想到沈云澹如今的身份,还有牵扯到的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她知道自己问了也不能得到结果,只能按捺着不安,继续耐心的等下去。
“十鸢,最近过得怎么样?”
许久不见的田玉玲来了电话,听到闺蜜熟悉的声音,程十鸢总算有了一点安慰。
“我还行,只是沈云澹有事出国,我有点担心。”
要领证的事情她还没告诉任何人。原本打算领证之后再发出去,让他们大吃一惊。可随着沈云澹的突然出国,她特意准备的“惊喜”都没了用处。
似乎是听出她语气中的低落,田玉玲邀约道:“正好我有个朋友办了一个展,就在松城,你要是没别的事,干脆跟我去一趟,散散心?”
程十鸢迟疑了一下,可想到好久没见田玉玲,就答应了:“好,我收拾收拾东西。”
两天后,从容城出发去往松城。
程十鸢拖着一个行李箱到达机场,田玉玲戴着一副墨镜,高挑的身形穿着一袭利落的皮大衣出现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利落的打扮,程十鸢惊讶的缓缓说道:“你这是去看展,还是走秀啊?”
田玉玲春风满面,摘掉墨镜冲她眨了眨眼:“你可真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
程十鸢:“……”
坐上飞机后,程十鸢才从田玉玲的讲述中得知事情的经过——
本来田玉玲去松城只是给一个朋友的画展捧场,不过昨天晚上,那个朋友恰好有好友要办服装秀,就把田玉玲推荐过去。
“我本来也不想走秀的,不过他们说我和合适,还发了服装照和概念图过来,所以我就答应咯。”
田玉玲矜持的说着,眉眼间却神采飞扬,显然是很期待了。
自从结婚后,她几乎都围着丈夫和儿子转,好不容易儿子大了一些,却又碰上丈夫的生意出问题。
可以说,这几天她都没好好的放松过。
如今丈夫唐伟明的生意稳定,儿子也上学有人带,她终于能从家庭解脱出来。
“咦,这是什么?”
田玉玲眼尖的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绳。
“哦,这个是在庙里求的姻缘绳……”
程十鸢想到另一根红绳的主人还在国外没消息,心情就一阵低落,连带着语气也恹恹的。
田玉玲看出她兴致不高,虽然有疑惑,也没问,反而拿出了画展的宣传图册给她看。
“这位可是近几年崛起的新锐抽象画师,现在在圈内很热门,也有不少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