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以往他们去买菜的时候，从来都是沈云澹拿购物袋。她早已经习惯了，而沈云澹一个男轻松拿几个购物袋，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孙茜茜将目光转向沈云澹。
可沈云澹并不说话，好像早就习以为常。
她心里顿时像被针扎了一眼，刺痛，难受！
出国之前，孙茜茜和沈云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从来没有给沈云澹下厨过，自然也没有一起买菜的经历。可如今，这么亲密、独有的体验却被程十鸢抢先了。
将东西放到电梯内，从电梯出来之后，程十鸢自然的解锁、开门。
身后，又是一道锐利的视线落下。
孙茜茜冷着脸，看她轻车熟路的进了屋子，甚至还换了鞋子，心里的妒火几乎压不住了。
纵然早就知道程十鸢是被沈云澹养在身边一段日子，两人必定有过亲密相处。可亲眼看见之后，她的心里像是被人狠狠捏住，难受的不行。
两人做菜的时候有了问题。
孙茜茜抱着胳膊，冷眼看着站在身旁的程十鸢，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厨房空间有限，容不下两个人。程小姐还是等我先做完了，再用厨房吧……我想你应该没意见吧？”
对上她敌意满满的双眼。
程十鸢无奈的摊手：“既然孙律师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是……没意见。”
话说到这份上，她即便想有意见，也只能没有了。
沈云澹这时候正坐在沙发上。
双腿随意的舒展着，随手拿起一本书看着，手指在纸张上一张一张翻过，姿态非常悠闲。好像厨房发生的事情和他毫无关系。
程十鸢走过去，一把掀掉他手里的书。
沈云澹略挑眉，看着她气冲冲的模样，淡淡说道：“怎么，没抢过？”
他果然是知道的。
程十鸢咬咬唇，看着他又随手从拿起另一本书，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沈云澹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漫不经心说道：“两个女人比试做菜，不挺有趣吗？”
什么比试做菜？他分明是想看两个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吧。
想到这，程十鸢咬牙说道：“沈律师，看不出来你挺虚荣啊？”
“让两个女人为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是不是满足了你的虚荣心？”
闻言，沈云澹抬起眼皮，淡淡扫过她一眼：“那你为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了吗？”
他眼眸平静，深黑的眸子却静静的注视着她，仿佛有无限的深意。
程十鸢心头猛跳了下，耳根微微红了。
“真无聊。”
她低低说了句，便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了。
沈云澹略挑眉。
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见她脚步加快，眼底挑起一抹隐隐的笑意。
回到厨房区，孙茜茜正系着围裙忙碌，脸上露出一抹志在必得。
“孙律师。”
程十鸢站在她身后轻喊了一声。
孙茜茜转头看过来时，眼底带着几分防备，先开口说道：“我还没做好，你等等。”
程十鸢苦笑，解释道：“我不是来跟你抢厨房的，只是……这种比试厨艺没什么意思。”
原本她以为沈云澹在孙茜茜回国之后那么重视，甚至将她赶出去、撤销原来的职位，应该是对孙茜茜很重视。可今晚的所见所闻，让她怀疑这个想法。
或许，孙茜茜和她一样只是沈云澹用来取乐的。
只不过孙茜茜是沈云澹的初恋，比她更“高级”一些。
纵然她仍然抵挡不了被沈云澹的几句话、几个举动撩动，可她也不想自己和孙茜茜像小丑一样，被沈云澹的几句言语就挑拨到争斗起来。
孙茜茜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程小姐，你想赢，也大可不必用这种拙劣的手段。”
“啊？”
程十鸢懵了，一时间并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孙茜茜以为她在装傻充愣，讽刺的一笑，意有所指的说道：“你能让云澹把你留在身边，确实是有一些本事的，不过你把这种手段用在我身上，可就错了。”
“男人确实是喜欢居家温柔的小女人，但也只能养在身边当个金丝雀，至于站在云澹身边的人，必定是能和他并驾齐驱的……程小姐，你觉得自己配得上他吗？”
程十鸢的脸色微白，羞辱感瞬间弥漫。
即便孙茜茜早已对她言语针对，可这还是第一次直白的说她不配。
程十鸢捏紧了手指，平复了气息。
视线扫过餐台上正冒着热气、散发着香气的海鲜，眼底流露出一抹讥讽，似乎在嘲笑她。
“你这是什么表情？”
孙茜茜捕捉到她转瞬即逝的眼神。
即便程十鸢隐藏的很快，她也分辨出了那眼神中的嘲弄、不屑。
“没什么。”
程十鸢不再试图跟她解释。
投去淡淡的一瞥之后，她就安静的转身，只不过几步就离开了餐区，将身后的一切都置之不理。
“你！”
身后，孙茜茜似乎恼怒的喊了一声。
回到沙发旁，程十鸢独自坐在沙发的一角，静静思索着刚才的事情。
不得不承认，自从孙茜茜回国之后，她就被孙茜茜的光芒闪花了眼：沈云澹的初恋、法律系的高材生、知名律师的履历……
几乎每一次她见到孙茜茜都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可是现在，这个滤镜被孙茜茜打破了。
孙茜茜自诩学历高、能力出众，认为可以和沈云澹并肩的是她自己，又理所当然的瞧不起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在言语上羞辱别人……这样的人，并不值得她去仰望和自卑。
这么想着，程十鸢的心情反倒开阔了不少。
这时，一道视线静静的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去了一趟，你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沈云澹的声音略带着调侃。
程十鸢收回思绪，转头看过去。
只见沈云澹手里仍拿着一本财经杂志，饶有兴趣的眼神却投向她，唇角隐隐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似笑非笑的说道：“她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自信？”
程十鸢垂下眼，自嘲的牵扯了唇角。
“她倒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我自己想通了，在她面前，我也没什么可自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