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澹把车开回律所，便恢复了不冷不淡的态度。而程十鸢一心想着揪出那个人，也心不在焉的，迫不及待想回家。
“沈律师，不打扰你工作了。”
告辞之后，程十鸢脚步很急似的，一溜烟就跑了。
背后，沈云澹久久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手指轻轻敲击着，这是他心烦意乱时的习惯动作。起初，他对程十鸢只是抱着戏弄的态度，想要一个有趣的女人陪他玩玩。
可随着程十鸢的一次次接近，他的底线和原则一次次为她改变。
这个女人让他感到烦恼。
……
等他回到办公室不久后，傅明华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沈云澹靠在真皮椅子上，听到声音略一抬眸，见到站在门口的傅明华不由得挑眉，他淡淡说：“第一次这么礼貌。”
傅明华温文尔雅地笑了笑，走进了门。
他们是多年的好友，对彼此的性格都很了解。私底下更是毫无顾忌，放在平时，他会直接推门而入，根本不需要敲门。
不过，今天的情况不一样。
拉开沈云澹对面的椅子坐下后，傅明华冲好友挑眉，调侃着说：“云澹啊云澹，没想到我们有一天也会为了一个女人成为情敌。”
“情敌？你还算不上。”
沈云澹淡淡说，仿佛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在他的眼里，程十鸢连情人都算不上，又怎么会有情敌这样的说法。
傅明华却误以为说他不够资格。
想起程十鸢追着沈云澹跑，虽然不明显，但他也看得出她对沈云澹是有感情的。至于对他，程十鸢则客气得像是对一个普通朋友。
傅明华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从进门起他的手指上就捏着一个U盘，此时，正好抛过去：“看看这个。”
“是什么？”
沈云澹捏着指尖的U盘，没直接放入电脑查看，反而，先偏头将询问的视线投向好友。他很清楚，一般的东西，傅明华不会亲自送过来。
傅明华笑笑：“程家的案子。”
沈云澹的手指微顿，不动声色反问：“你给我做什么？”
“你不想接吗？”
问出这句话，傅明华见他似乎迟疑了一瞬，顿时更确信自己的猜想。
和沈云澹当了朋友多年，更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共事，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个朋友的作风。
察觉到沈云澹和程十鸢之间的气氛不一般后，他立刻就去找了利风，一问果然知道了不少事情。
“既然有帮忙的打算，就不要总钓着程小姐的胃口……她现在的处境，挺不容易的。”
哪怕收起了心思，傅明华提到程十鸢时，心口难免泛起一丝心疼。
一夕之间从程家大小姐到落地凤凰不如鸡，她的心里想必是不好受的。
沈云澹扯扯唇角：“她还有一个未婚夫。”
淡淡的一句话像是陈述事实。
傅明华却听出一丝异样，不太确定地注视着好友：“你介意这个？”
对于他的提问，沈云澹却没有再说话。
他垂下眼眸掩住那抹异样的情绪。
似乎在提到程十鸢时，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细细的线轻扯着，无法平静。而一想到那夜在酒店里，她在他身下不自觉叫出周未明的名字，心底就涌出一股烦躁。
……
另一边。
从律所出去之后，程十鸢就去一个电子行找了一个朋友。
“执明，帮我查一查，这个号码是什么人的？”
递出去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那两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李执明一眼看到女人的脸被P成了程十鸢，正冲着镜头搔首弄姿，脸黑了黑，气得差点摔手机：“这是谁干的？”
“不知道。”
程十鸢烦恼地摇摇头。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可能，却想不到谁会做这种无聊的恶作剧，“我有一种直觉，这个人的目的没这么简单……”
咬着唇，她心底泛出一丝说不清的不安。
隐隐的，她觉得这个人憋着坏。也正因如此，她才被搅得心烦意乱，顾不得去讨好沈云澹，而是迫不及待想弄清楚这个事。
李执明是她从前的好友，从家里跑出来后，靠卖电子产品和修理东西过日子。和周未明在一起后，她被断了社交，和李执明也只是偶尔在手机上聊几句。
不一会，他就查到了号码的地址来源。
“是境外的虚拟号码。”摇摇头，李执明有些遗憾地说，“现在已经搜不到来源了，如果是发消息的时候适时监控，倒是可以追踪一下。”
“不过……”
他手指在屏幕上点击了几下，把几条信息看完，挑挑眉，“这人估计还会找你麻烦，我在手机里装个追踪软件，下次信息发过来的时候，就可以揪出来！”
“好，那就这么办。”
对于他的提议，程十鸢一口答应。
花了十几分钟帮她装好软件，李执明把手机递回给她时，流露出几分歉意：
“十鸢，对不起，帮不上你的忙……”
“这怎么能怪你呢！”
见他满脸歉疚，程十鸢连忙拉住他的手腕，一脸真诚说，“你能帮我追踪那个恶作剧的人，就已经帮了大忙。”
听着她温柔的语气，李执明眼底的愧意更重。
程家出事后账面上有十亿的空缺，如果能够填补这个空，程叔就能得救了。如果他回到那个家，是不是就可以……
从他的表情中猜到想法，程十鸢出声制止：“执明哥哥，爸爸只是面临牢狱之灾，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可你要是回去了，可能连命都没有！”
“要是你出了事情，爸爸怎么跟李叔叔交代？”
仿佛被惊醒般，李执明这才从自责中回过神来。
看着程十鸢眼底的坚定，半晌，他目光微动，终于放下了那个念头。
“你说得没错，要是回去，惹来的麻烦更大。”
不仅他自己的安全无法保证，也会牵连到程十鸢一家，得不偿失。
从电子行出来后。
程十鸢停住脚步转头又看了一眼，普普通通的门头，在街角的一个小小店门，可这里却是李执明安身立命的地方。
比起执明哥哥的处境，她的状况似乎也不算是最糟蹋的。
正当程十鸢要去路边打车，忽然一辆车刷的停在面前。
看清熟悉的车牌。
程十鸢冷冷地透过车窗盯着里面的人。
“周未明，你还没长记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