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明被她用力的一抓，微皱了一下眉头。低头，看到那只苍白的手捏着自己的胳膊，他忽然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指，用力一掰。
“啊！”
程十鸢满脸痛苦，吃痛的低呼了一声后，慌忙撤回了手指。
可手指被掰用力掰开，骨节隐隐发麻，一时间连动一下都不能够。
“疼吗？”周未明忽然迫近她，紧紧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这才用充满恨意的双眼看着她，“那一个月，我几乎每天都要遭受这种疼痛。”
“可你呢？你那个时候跟沈云澹鬼混，根本没想过我的死活！”
“现在，沈云澹死了，而你——我要你生不如死！”
他手臂青筋凸起，程十鸢的下巴上顿时多了几个发青的指印。
疼痛的感觉从下颌骨传过来，程十鸢忍着痛，忽然一把抄起桌上的花瓶就要朝着他脑袋砸上去。
“砰！”
花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周未明却轻松的站立在一旁毫发无伤。
反倒是程十鸢被用力的推倒在地上，额头不小心撞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她顿时眼冒金星，耳边“嗡嗡”的听不见声音，缓了好一会才听到周未明断断续续的声音：
“……不会让你就这么死……”
“我要你……等着看沈氏换人……”
狼狈的趴在地上，程十鸢眨着眼睛试图看清楚，却不料眼前一片发黑。
好不容易摸索着扶着墙壁站起来，忽然一只手猛地拽过她，接着，狂热的吻就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
程十鸢慌忙推拒，却被牢牢抓住了胳膊。
她尖叫起来：“滚开！周未明，你这个混蛋、变态！”
周未明牢牢抱着她，呼吸急促，一只手却薅住她的头发。
程十鸢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却听见耳边那道阴冷的声音说道：“当初我给过你机会，可你一点都不珍惜我的感情，现在你只能在我脚下摇尾乞怜！”
程十鸢试图看清楚，可努力睁大眼睛，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她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双手徒劳的在空中乱抓。
“你干什么？别以为装疯卖傻，我就会放过你？”
周未明正要扇她一个巴掌，却看见她虽然睁着那双眼睛看着自己，可是眼睛却失去神采，没有焦距。手缓缓的从空中落下，在她面前晃了晃。
程十鸢仿佛没有看见那只手，瞳仁一点都没有变化。
人的眼睛在正常的状况下，会随着眼前物体的移动而发生变化。如果没有变化，除非是——
瞎了！
周未明脸上的得意消失。
看着怀里这个双眼无神的女人，他心里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慌乱：“十鸢，你怎么了？你的眼睛……”
“我、我看不见……是你把灯关了吗？还是说我的眼睛……”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程十鸢也终于发现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并不是被砸得头晕眼花看不见。
想清楚后，她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伸手试图摸索，却被周未明一把抓住了手。
“别乱动了。”周未明满脸复杂的看着她，语气不好，却扭头朝着门口大叫，“医生！”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看了一会，视线扫过额头上砸肿的程十鸢后，又飞速的扫过病房内的一片凌乱，语气颇有些苦恼的说道。
“这个情况比较复杂……”
“原本病人就受了刺激发高烧，昏迷两天，这才刚醒来，情绪又受到了刺激，加上头部出现撞击……多种因素叠加后，出现了暂时性失明的症状。”
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程十鸢双眼无神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她听得见医生的声音，可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周未明视线在发呆的程十鸢身上打了个转，才落在医生的身上，沉着眼不耐烦地问：“我不想听这些废话。你只需要告诉我，治好她要多久？”
“这个，说不准。”医生满脸写着为难。
“说不准？！”周未明声音拔高。
面对即将暴怒的周未明，医生在他冰冷的目光注视之下，也只能无奈的摊手：“我直说吧，这位病人不久前曾经大量失血，身体本来就很脆弱，免疫力下降，原本大概有半年的时间处在恢复期，需要小心照料……”
“可最近这几天，她接连出现多次情绪激动，身体也不同程度的受伤，在精神刺激和身体受伤的双重刺激下，这才导致突发性失明。”
“要想治好，只能等她身体恢复健康，同时，情绪也恢复稳定。”
讲明了程十鸢的身体状况后，医生留下一句“慢慢调理”，就离开了病房。
病房内忽然安静下来。
眼前只有漆黑的一片，程十鸢无意识的抱紧了枕头试图找到一点安全感。
可一张脸还是苍白到近乎透明，昔日明亮清澈的眼睛，也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失去了神采。
她现在，就是一个废人。
“十鸢……”
“别碰我！”
在周未明试图伸手过来时，程十鸢瞬间应激拍开他的手。同时警惕的抓起桌上的一个杯子，胡乱在空中挥舞，试图赶走靠近她的人。
周未明看着她戒备、慌乱的样子，脸色冷下来。
“你都变成这样了，还想打我？”
猛地捉住了程十鸢的手，周未明冷笑着夺走她手里攥着的玻璃杯，又狠狠的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慌乱的脸一字一句威胁道，“你现在就是个瞎子，哪儿也去不了。程远不要你了，沈云澹死了，除了我，没人会要你！”
“你乖乖的顺从我，要是我心情好了，也许就找几个医生帮你把眼睛治好。”
“否则，你就等着一辈子当瞎子！”
说完，他狠狠的甩开了程十鸢。
被大力一挥，程十鸢的头撞在床角上，顿时又是“嗡嗡”的一片。
程十鸢忍着不出声，咬着下唇疼得落下泪来。
她像是个失去灵魂的玩偶一动不动。
空洞的双眼木然的看着虚空。
周未明正要压下去，双手刚扣住程十鸢的手腕，可低下头要亲时，看着她一副呆呆木木的样子，眼底刚燃起的情欲就这么消退了。
从床上爬起来，扯了扯领带，周未明烦躁的骂了句：“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你弄到手，结果，你躺在床上就像个尸体一样，真特么的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