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坐在中间的男人伸出胳膊，和她握手。
“程十鸢是吧？我记住了。”
对上他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程十鸢心底微微有点异样。
这个人的眼神……好像是认识她？
双方坐下交谈时，程十鸢不动声色的看了他几眼，可那张脸却很陌生，毫无印象。实在想不起来，她只能压下那点怀疑。或许只是错觉吧。
对方公司是近年来崛起的国内香薰护肤品牌LM集团，今年正好进军容城市场，却没想到刚好碰上了程十鸢和沈念念创办的C&S崛起，受到了冲击。
此前在市场竞争中，双方已经交锋了好几次，都各有输赢。
前不久沈念念和对方公司的负责人签下对赌协议后，LM集团派了人过来，正是面前这个男人：唐尼。
“相信经过这段时间的筹备，贵公司也准备好了。今天我们过来，正好可以确定这次比赛的具体时间……要是没意见，一周后开始吧。”
坐在桌子对面的人抬着下巴，轻蔑的看着程十鸢，直接敲定了开始的时间。
程十鸢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助理，对方无奈的轻轻点头。
“按照原来的约定，确实是一周后就可以开始。”
助理压低声音说道。
原本是这样的，可沈念念临时消失，公司这边顿时不太有底气。
“这个……”程十鸢迟疑着，斟酌了一下才说道，“比赛的时间稍微延后吧。”
话音刚落，那边就嗤笑了一声。
“延后？可以啊。按照规定，提出延迟的一方需要在正式开始比赛之后也将产品投放时间延后……如果程小姐坚持要延后，我们当然也是没异议的。”
将产品投放时间延后？
也就是意味着让对方先抢占市场了。
程十鸢顿时犹豫了。
对新产品投放市场来说，谁先抢占市场就占据优势。
翻阅着桌上的合同，确认这条规则不可更改，程十鸢只能合拢了合同，无奈的说道：“不延后了，按照原来的计划吧。”
与其延期把机会让给对方，还不如奋力一战。
LM集团的人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没多停留，几个人就离开了。
临走前，唐尼却意味深长的看着程十鸢，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程小姐，期待你的表现。”
对上他炙热的目光，程十鸢后背爬上一片鸡皮疙瘩。
怎么觉得这个人的眼神……这么油腻啊。
对赌协议迫在眉睫。程十鸢一边让人联系沈念念，一边将关于这个对赌的所有事情都弄清楚。
“沈小姐离开前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包括这次投放的产品从配方到生产到投放，还有包装和宣传策略，都有一套完整的方案。”
“不过这套方案是根据对方公司原来的市场习惯设计的，他们临时找了唐尼负责，恐怕到时候他们会有新招数……”
临时会议上，项目的总负责人忧心忡忡的分析着。
程十鸢看着屏幕上投放的完整策划，正觉得不错。沈念念虽然临时离开，可是走之前确实把大部分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可是，偏偏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她皱着眉头，看着屏幕上投放的唐尼的履历。
这个人身份似乎有点神秘，公司这边调查了几天，可查到的内容有限。
履历上写着：唐尼来自国外的华国香道世家，曾经有在国外知名香水品牌工作的经历。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寥寥的几行字，确实看不出门道。
会议上讨论了几个小时。
结束之后，项目负责人做总结的陈述：“目前我们对LM空降的新负责人并无了解，初步的计划是沿用此前的方案，同时抓紧搜集更多信息……程总，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来。
程十鸢倍感压力，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按照这次的讨论结果执行吧。”
从接到沈念念突然离开的消息至今，也只有短短几个小时而已。
要让她提出什么新建议，还真没有。
……
在公司待了一天，程十鸢大致把近期的事情弄了清楚。
离开公司的时候，她的头还是发涨的，晕晕乎乎。
刚拉开车门要上去，忽然旁边响起一道男声——
“程小姐，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吃饭呢？”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唐尼正迈着长腿朝着她走过来。身上的衣服却不是之前见面穿的那身正装，而是换了一套休闲打扮，只不过那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程十鸢，闪动着莫名的光。
“唐先生。”
程十鸢后背微微一僵，手还搭在车门上。
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唐尼，她心里那股异样感觉越发强烈了。总觉得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至少，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想到这里，她客气的拒绝：“我们目前是竞争关系，私下来往，恐怕不太合适。”
没有直接拒绝，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唐尼看着她微微板着的面庞，想起那次在机场的匆匆见面，忽然笑起来：“这就是程小姐一直不联系我的原因？”
程十鸢听得皱眉。
这话的意思，是他们此前认识？
可她根本没有印象。
“今天确实唐突了。”
唐尼突然拿出一张名片，递到了她面前。
“程小姐应该对我很好奇。”他脸上挂着微笑，语气很笃定，“如果程小姐改变主意，我随时恭候。”
说完后，他倒是没有再纠缠，直接转身上了不远处的一辆显眼的超跑。
车门打开，唐尼弯腰进去。
忽然转头，朝着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又挥了挥手。
程十鸢眉头紧拧，挤出一抹客气的笑。
车库内引擎轰鸣。
那辆跑车不一会就消失在眼前。
程十鸢手里捏着那张名片，看了一眼，忽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似乎，见过类似的名片？
想了想，她还是把那张名片放到了包里。只不过看着唐尼离开的方向，她满脸的疑惑，心里的那个疑团越来越大了。
这个人，绝对是认识她。
可是程十鸢反倒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他。